外麵夜色彌漫,山洞裏麵的火堆源源不斷地帶來溫暖。


    時間不早了,部落裏麵很安靜。


    言楓抱著懷裏的熟睡的小崽子,戳了戳他粉嘟嘟的臉頰,皺了皺眉。


    小崽子很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寒季冷,小崽子清醒的時候,一直都是狼的形態。


    但是,他一睡著,又成了軟軟萌萌的小正太。


    言楓開始以為是小崽子怕冷,後麵在山洞裏麵外麵都裝上了門擋風。


    不過,還是一樣,他就是不願意化形,但是在晚上又下意識地化形。


    要是一兩次倒是沒什麽事,但是一直這樣,就不正常了。


    言楓正想著這件事,突然,懷裏的小崽子哼唧了一聲,動了動被言楓戳著的臉,翻了個身迷迷瞪瞪地睜開眼。


    小崽子快要醒了。


    言楓連忙輕輕拍了拍小崽子的背,“乖,沒事,睡覺吧。”


    “嗯。”小崽子輕輕的鼻音迴答了一聲,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一身毛都不見了,又睡了過去。


    哄睡了小崽子,言楓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正常,在識海裏唿叫係統,“統子,你將小崽子之前的資料傳輸過來。”


    “好。”係統翻了一遍資料,然後找出小崽子的給言楓傳了過去。


    一會,看完所有資料,言楓輕輕歎了一口氣。


    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攏了攏自己懷裏的小少年,一時間思緒萬千。


    *


    深夜裏,萬籟寂靜。


    在部落山腳下的木棚裏。


    一個老獸人身上的骨頭已經一寸寸地碎掉,身上的皮膚被一次次的劃開。


    在寒季,因為沒有足夠的營養供應,一次次的皮開肉綻,後麵就沒辦法再次愈合。


    到最後,隻剩下一身的腐肉,身上一條條白色的蛆蟲不斷蠕動著。


    白淵拿著一個獸皮袋進來,靜靜地站在旁邊,看著躺在幹草堆裏麵,半死不活的金獅獸人。


    眼睛在他身上的腐爛上,一寸寸掃過。


    梗在心中的鬱氣,終究還是散不了。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憑什麽要這樣折磨我。”床上苟延殘喘的金獅獸人嘶吼著。


    聽到幹草堆傳來的聲音,白淵沒有什麽反應。


    拿著獸皮袋走了過去。


    看見白淵走過來,床上的老獸人,漸漸的發抖,“要是閃電那個孽子惹到你,你就去找他,你別來折磨我。”


    他能感受到,這個獸人很強。


    但是,他根本就沒有見過他。


    白淵沒有理會他說的話,嘴角嘲諷地彎了起來,“吃飯的時候,就不要說那麽多話,這個寒季你死不了,還是我的功勞呢。”


    這個人,果真還是和當年一樣的自私無情。


    白淵慢悠悠地解開了手裏拿著的獸皮袋。


    拿出來了一顆扭斷的獸人腦袋。


    手上的整個腦袋泛著僵白僵白的顏色,臉上帶著猙獰的表情。


    白淵慢慢地掰開腦骨,將裏麵的腦花掏出來,一點一點地塞到老獸人嘴裏。


    一進入寒季,身上的骨頭就被一寸寸地打斷,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拿到食物。


    即使看見這個獸人腦袋,心裏再怎麽抗拒。


    在白淵掏出帶著黑色血絲的獸人腦漿塞到她的嘴裏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地吞咽。


    一口又一口。


    看到老不死猴急的樣子,白淵笑了笑,“你可要吃多點,別死得那麽快。”


    接著,將手裏的另一半腦漿,猛地一把塞進他的嘴裏。


    你也嚐嚐,你們嘴裏成為墮獸的滋味吧。


    腦海裏迴想起的畫麵,白淵眼裏溢滿了瘋狂。


    塞完了,白淵將沾滿腦漿的手在老獸人的頭上擦了擦,“真髒。”


    塞得太猛,一下子嗆到了,老獸人躺在幹草堆裏,一顫一顫地咳著。


    身上腐肉裏的蛆蟲在不斷的往身體裏鑽,一陣又一陣的瘙癢疼痛傳來。


    聽到白淵的話,老獸人咳了幾聲,氣若遊絲地說,“我根本就沒見過你。”


    “嗬嗬,是啊,你怎麽會見過我這副模樣呢。”


    白淵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床上地老獸人。


    “當年來了一波又一波,來找我阿姆的獸人,都被你這個人渣引走。”


    白淵原本隻是帶著嘲弄的眼睛,一下子映照出了熊熊的火光。


    眼神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地割在趴在地上的獸人身上。


    “你的罪孽在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你永遠都洗不幹淨。”


    聽到白淵的話,地上的獸人抬起渾濁的眼睛,一寸一寸得掃過白淵的眉眼。


    眼神漸漸變成了驚恐,“怎麽可能,你們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


    說著挪著殘破的身體,向後退著,嘴裏念念有詞。


    “是你,你這個墮獸,你這個晦氣的東西,你早該死了,還有你阿姆,她就是個蕩婦,你們早該死了。”


    像屎一樣臭的話傳來,白淵一巴掌抽了過去。


    兩顆牙齒,隨著白淵掌摑的方向飛了出去。


    “晦氣,我阿姆要是沒有遇見你這個晦氣的東西,就不會生下我,她就不會那麽早死去。”


    白淵說著說著突然笑了起來。


    心髒傳來一陣陣的痛。


    本來修剪得很圓潤的指甲,驀地一下子伸長,尖銳的利爪在白淵自己的大腿上,劃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抓痕。


    被獸皮蓋住的大腿上清晰的顯現出,一道又一道劃傷又愈合的痕跡。


    對啊,我自己也有罪。


    是我,都是我。


    是我將阿姆一口一口吃掉的。


    躺在草堆上的老獸人,看著白淵的自殘,眼睛直直的盯著白淵腿上依稀可見的森森白骨,滾身顫抖。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嘴裏不受控製的說:“早知道,早知道,當初就應該一手捏死你們,泡進沼澤裏,一了百了。”


    這句話剛說完,一隻帶著溫熱血液的手,捏上了老獸人的脖子。


    隨即,防手一甩,將老獸人再次甩迴了幹草堆上。


    “你的嘴簡直太臭了,那你就永遠地給我閉上嘴吧。”


    白淵從外麵拿了一根燒的正亮的幹柴進來。


    地上的老獸人一看見白淵拿著火炭,就已經知道,他要做什麽。


    眼裏閃過一絲決絕,瞬間一條血痕從老獸人的嘴角流了出來。


    白淵走過去,一把捏開了他的嘴,“怎麽,想咬舌自盡?”


    “你怎麽能死呢,你應該好好活著,這樣才能給我阿姆贖罪。”


    說著,將手裏拿著的燒得正滾燙的火炭,一把塞了進去。


    “茲。”


    一股燒焦的味道傳來,伴隨著還有一股尿騷味。


    真臭。


    *


    又是一個清早,不過現在的氣溫已經迴暖了,快要到了寒季的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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