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忠麵色鐵青,氣的渾身發抖。


    什麽叫仗義出手,什麽叫協助理清內廠事務。


    遲親義分明是在借機給他上眼藥。


    這吃裏扒外的王八蛋!


    夏守忠尚未來得及開口,便聽見太上皇問話。


    “夏守忠,此事可屬實?”


    “皇爺……奴婢隻是……害怕他新人上任……這才幫忙提點提點……”夏守忠結巴的說道。


    “對對對,夏公公是好心提點奴婢,奴婢心中感激不盡”遲親義適時的又添了一句。


    夏守忠恨不得衝上去撕破他的嘴,恨的牙根兒癢癢。


    太上皇靜靜的望了二人兩眼,冷笑了聲。


    這兩個人都幹了什麽,都懷著什麽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夏守忠想借機幕後操縱內廠,遲親義也不過是想掙脫束縛。


    隻可惜,他們倆鬥法的結果,卻是結結實實的誤了自己的事。


    “夏守忠,周孝哲一個人在金陵守祖陵未免寂寞,你去陪他吧。”


    “皇爺……”夏守忠聲音顫抖著喚了一聲。


    一旦去了金陵,那這輩子也就隻能死在那裏,再也沒有起複之機了。


    太上皇心意已決,也不欲多言,擺擺手,讓衛士將他拽了下去。


    收拾了他之後,太上皇又望向了遲親義,略微有些犯難。


    把夏守忠拿掉之後,他身邊老人除了個戴權,也所剩不多。


    這個遲親義也是跟隨他多年的老人,在內廠也幹了很久,頗有能力。


    若是將他也拿掉,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出合適的人選繼任。


    太上皇猶豫再三,還是打算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遲親義,朕給你一個任務。”


    “皇爺請講”,遲親義心中激動。


    不管是什麽任務,隻要能幹好了,他這個內廠大總管便徹底坐穩了。


    “賈瓚……是老大的遺孤”,太上皇歎道。


    遲親義頓時一愣。


    老大……懷德太子殿下……


    “他親率大軍迎擊外敵,正在得勝還朝的路上。”


    “現有小人欲湊近其前,蠱惑他對朝廷不利。”


    “朕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去他大營當中將他勸服。”


    “事情辦的好了,你繼續當你的內廠總管,辦的不好,你便也跟著夏守忠一塊去金陵吧。”


    太上皇語氣不容置疑。


    遲親義微微低頭,待理清其中來龍去脈後,不禁哭笑連連。


    這是個要命的差事。


    賈瓚現在想必還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否則手握重兵之下,怕不是早已直接攻入皇城了。


    現在去蠱惑他的人,怕不是就要將他身世告知於他。


    一旦讓他得知自己與皇帝有著血海深仇,頭腦一熱便率軍攻打長安。


    以他麾下兵卒戰鬥力,長安被攻下來完全不會有懸念。


    殺父之仇不可不報,更何況還是關乎皇位傳承。


    這其中種種利害,哪裏是他這個小小內廠總管能勸得下的。


    說不得等他去了賈瓚大營,當即便要被摘了腦袋祭旗。


    “奴婢……領旨……”遲親義無奈叩首。


    這事由不得他。


    去了,可能會死,不去,一定會死。


    ……


    乾明殿中,永安帝背著雙手在殿內來迴轉悠,顯得焦躁不安。


    不多時,李進忠笑著從殿外小跑進來,朝永安帝叩首道:“陛下,人已經被帶到了北鎮撫司。”


    “好好好,讓他們抓緊審訊,務必……”


    永安帝說著便停下,接著便起身道:“算了,朕親自前去詢問他。”


    “陛下”李進忠大驚失色,忙叩首道:“陛下萬金之軀豈能踏足那般汙穢之地,李大人正在全力審訊,想必不久即可有了結果,陛下不妨再等等。”


    “不用等了”,永安帝揮揮手:“他們如何審訊也及不上朕去問話,再說……”


    他頓了下,苦笑道:“詔獄那般地方,朕又不是沒進去住過。”


    李進忠又再三勸阻,但永安帝一意孤行,無奈隻得寸步不離的隨他出宮。


    皇帝出宮本來是件相當麻煩的事。


    但永安帝這迴是秘密出宮,自是不會大張旗鼓。


    他連禦輦都沒坐,隻坐了個普通的小轎便去了北鎮撫司。


    不久後,在詔獄之內,由李子興親自坐鎮,周邊圍了一圈錦衣府核心高層,親自審訊牛繼業。


    “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代的好,省的受這般多的皮肉之苦”,李子興冷笑道。


    隻見牛繼業被緊緊綁在木樁上,周身已經遍體鱗傷。


    聞言,他緩緩抬頭,歎道:“你們又何必這般著急呢?我都說了,待過幾日後,一切皆可真相大白,你們等著便是。”


    “砰”李子興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起身大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我繼續給我上刑。”


    有獄卒上前扒開了他前胸的衣服,又從一旁的火盆之中拿出把燒的通紅的烙鐵,狠狠的按在了他胸口上。


    “嘶嘶嘶”一股皮肉被燒焦了的味道彌漫開來,牛繼業忍不住大聲慘叫。


    “說,快說,你們把人藏到哪去了!”李子興麵目猙獰,厲聲大喝。


    慘叫之中的牛繼業也隻是不斷的搖頭,就是不肯吐露出一個字來。


    正在李子興要繼續加大刑罰時,有獄卒來報。


    “大人,陛下駕到!”


    眾人一驚,急急忙忙的出了牢房迎擊。


    但見永安帝一身常服,正在獄頭的帶領下朝著這邊走。


    “參見陛下”,眾人齊身跪地迎接。


    “平身吧”,永安帝有些著急的對他們擺擺手,問道:“他招了沒有。”


    “迴陛下,此人嘴相當的硬,如何也不肯說,臣正欲對其加大刑罰”李子興道。


    眾人眾星拱月般的將他迎入牢房。


    站定後,永安帝望著被折磨的傷痕累累的牛繼業,冷笑道:“牛繼業,你可還認得朕?”


    牛繼業口中喘著粗氣,聞言微微抬首,先是嗬嗬笑了幾聲,道:“忠烈王殿下,好久不見。”


    “你……大膽……”李子興見他直唿永安帝多年前王號,大驚失色。


    “無妨”永安帝背朝李子興伸手示意,又迴頭看向了眾人,吩咐道:“你們去門口守著,朕單獨與他說上幾句。”


    眾人躬身應是,慢慢退出牢房。


    隻剩下永安帝與牛繼業後,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開口道:“你會不會好奇,為何朕一眼便看出了你們的把戲?”


    牛繼業聞言,心中微動。


    事實上,之前不論是他還是賈敬,都認為已經安排的天衣無縫,弄不明白為何還是被看破了。


    看著他臉上表情,永安帝微微一笑,道:“因為……他根本就不是我大哥的兒子……而是我的兒子……”


    牛繼業當即麵色大變,不禁開始迴憶起了多年前的一樁傳聞。


    據說,懷德太子妃在與太子成親之前,本是與永安帝情投意合,卻是懷德太子在中間橫插一腳。


    此事完全未經證實,多年各方也隻當做是個野史流言罷了。


    可如果這是真的……


    牛繼宗身形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朝著永安帝厲聲大吼:“你信口開河,胡言亂語,世子就是太子血脈,與你沒有半分幹係。”


    二十多年來,他們為了保下懷德太子遺孤,死了多少人,又費了多少心血。


    如果永安帝說的是真的,豈不是說明,他們這二十多年來的努力,全都是個笑話。


    他即不願意,也不敢去相信永安帝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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