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失蹤了?”


    武家書房之中,武正軒大驚失色。


    他麵前,武家的管家躬身站著,點頭道:“是,方才傳來的消息,昨夜崔文濱在大牢裏被一夥人帶走,下落不明。”


    “應天府大牢裏的人都是吃幹飯的不成?”


    武正軒暴跳如雷,一把將麵前書案上的物品掃落在地。


    後又不太過癮,胡亂的伸手,抓到什麽東西砸什麽。


    管家低著頭不敢做聲,任由武正軒發泄。


    霹靂哐啷一頓亂砸後,武正軒漸漸平複,扶著老腰喘著粗氣的道:“現在有什麽消息沒有?”


    管家望了一眼已經是一片狼藉的書房,躬身道:“還沒有消息傳來。”


    “陸公公那邊呢?可派人過來了?”,武正軒又問道。


    “也沒有”,管家又是搖頭。


    “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們現在知道些什麽?”,武正軒幾欲抓狂,大喝道。


    管家冷汗都下來了,顫聲道:“老爺息怒,小的……小的這就遣人去打探……”


    “滾!快滾去做事!”,武正軒怒吼道。


    管家連忙退走。


    腳步剛剛邁出了門檻,武正軒便又叫住了他。


    “慢著,給我找兩個小郎君小丫頭過來,我要泄泄火氣。”


    管家轉過身來,躬身應下。


    ……


    天色漸晚,華燈初上,一隊人停在了陸家大門前。


    泄了火氣後的武正軒在家中左右等不來陸府來人,便沉不住氣的主動前往陸府。


    書房之中,陸明忠凝眉沉思,滿臉的慎重。


    “陸公公,會不會是……賈瓚的人?”,武正軒小心的試問道。


    倒也不是他有多聰明,猜到了事情真相。


    實則是他最擔心的,便是崔文濱落在賈瓚的手裏,被其威逼利誘,掉過頭來對付自己。


    “有這個可能性”,陸明忠幽幽道。


    在金陵城內可以從應天府大牢往外帶人的,除了自己這邊,也隻有錦衣府有這個能力。


    但整個金陵所有的衙門都被自己這邊安插了人手,包括了錦衣府。


    不論是誰,隻要是江南本地勢力,便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


    既然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來,那就說明此事背後另有其人。


    思來想去,也就隻有賈瓚這個外來人有能力,也有動機做出這事來了。


    “那……那……”,武正軒正是害怕這個,窘迫的連話也說不出來。


    陸明忠沉思良久,扭頭瞧了他一眼,忽的笑道:“區區一個鹽運司判官,與他接頭的是明宏閶,就連讓他去告發的人都已經被清理掉了,你怕什麽?他能咬到你身上來不成?”


    “話是這麽說,可……”,武正軒欲言又止,拍著大腿道:“他雖與我們並未有過直接接觸,可在為誰辦事,他是心知肚明。”


    “他在應天府大牢內,上上下下都是咱們的人,讓他死他就得死,讓他活就能活,左右也逃不脫咱們的掌控。”


    “可他若是落在了賈瓚手裏,威逼利誘也好,刑訊逼供也罷,若是寫出對咱們不利的判詞,咱們可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陸明忠沉思一番,緩緩搖頭:“縱然他的供詞對我等不利,卻也隻是一麵之詞,沒有更多實證,無傷大雅。”


    接著他又嗤笑一聲,很是自信道:“難道賈瓚真的會隻憑一份不知真假的供詞,便要拿下你我二人不成?他敢嗎?”


    武正軒迴想了一番賈瓚過去的生平,默默的迴了一句:“還……真說不準……”


    陸明忠:“……”


    打臉來的太快……


    似乎是察覺自己有些不太給陸明忠麵子了,武正軒連忙解釋道:“陸公公,下官也不是壯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實則是這個賈瓚,行事作風完全不考慮後果,活脫脫的一個愣頭青。”


    “你說的這個,咱家自然明白”,陸明忠緩緩搖頭,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封信,遞給了武正軒:“你先瞧瞧這個。”


    武正軒不明所以的接了過來,拿出信觀瞧,頓時麵露狂喜之色。


    “這是今日一早,龐閣老送來的”,陸明忠笑道。


    “遼東戰事不利,王子騰不僅未能收複故土,反而損兵折將,已然退守至薊州,依托防線在苦苦抵禦著東胡軍。”


    “龐閣老來信之時,朝野上下已經在討論召迴賈瓚了,也唯有他,才能讓朝廷安心一些。”


    “眼下,估計召迴賈瓚的聖旨,已經在路上了。”


    陸明忠神色輕鬆的端起茶碗,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才道:“你我二人身居高位,便是賈瓚以崔文濱證詞拿下了咱們,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便能宣判的。”


    武正軒接過話來,笑道:“等聖旨一到,他被調走,隻剩下個於承東獨木難支,隻需稍微運作一番,便能讓他灰溜溜的爬迴京城,咱們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繼續在江南逍遙快活。”


    “哈哈哈哈”,二人隨之大笑起來。


    心裏的石頭落了地,兩人隻覺得無比的暢快,開始談笑風生了起來。


    談著談著,便又扯到了女人身上。


    陸府內自是不缺女人,火氣上來了的二人,便又召集了幾名女子進來,好生快活了一番。


    發泄了後,武正軒渾身無力的癱在躺椅上。


    來的時候才在家泄了火,這又是折騰了一番,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更何況他年紀也不算小了。


    書房內,兩人享受著身旁女子的按摩,陸明忠眯著眼睛感慨道:“說起來,咱們還得謝謝這位賈侯爺。”


    “前邊有東胡南下,晉地大亂,後頭又有南安王叛亂,若不是他力挽狂瀾,你我再也過不了這般神仙日子了。”


    武正軒哈哈一笑,道:“說的也是,不論是東胡蠻人還是南安王,誰來了江南,便是不要咱們的命,也斷不可能再讓咱們這般自在。”


    言罷,他似是想起了什麽,忽然的沉默了下來。


    他也是個勳貴,祖上也是隨著太上皇打天下的,隻是到了他這一輩,早已沒落。


    曾幾何時,他也有過雄心壯誌青史留名的熱血時刻,隻是被現實狠狠的教訓後心灰意冷。


    憑靠著揣摩上意溜須拍馬阿諛奉承,他爬到了南京守備的位子,家財萬貫妻妾成群,甚至比他祖上還要風光。


    但他自己很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來的,更是清楚民間百姓是如何咒罵自己。


    如果有選擇的話,誰會不想受著萬民敬仰,身居高位,封侯拜相,乃至於被寫進史書,千古流芳呢。


    說白了,他內心很羨慕賈瓚。


    又或者說,天底下就沒有幾個人不羨慕他的。


    見他突然沒聲了,陸明忠奇道:“你怎麽了?”


    “哦,沒什麽,哈哈”,武正軒迴神,隨口打了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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