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便到了正月十一。


    這天早上,賈瓚從床上爬起來後,並未驚動昨晚勞累過度的秦可卿,悄咪咪的穿衣洗漱。


    本意是想讓她多睡一會,卻還是將她給驚醒了過來。


    秦可卿香軟的嬌軀從背後貼了上來,膩聲道:“夫君竟是連在家過十五都不能。”


    今日便是賈瓚領兵南下的日子,還未有幾天便是上元佳節。


    不能與自己丈夫一起過節,終究讓秦可卿覺得很是遺憾。


    賈瓚轉身來,將她攬在懷中,在滑嫩的俏臉上親了一口,哄道:“不能陪夫人過節,我也甚是遺憾,待我迴來,定會好好補償夫人。”


    “那……”,秦可卿美目轉了幾圈,昂起俏臉伸手攬住賈瓚腰身,嬌俏的笑道:“待夫君歸來,咱們去城外莊子上住幾日吧……”


    她還是對兩人的二人世界念念不忘。


    賈瓚輕笑著點頭:“一切都依你,待我歸來,夫人想去哪,我便都陪著夫人。”


    “嗯”,秦可卿笑著,一雙清澈的眸子漸漸又生出幾分的不舍之意,從他懷抱中掙脫出來,給他整理身上的衣衫,輕聲道:“夫君在外征戰,當注意身子,莫要操勞過度,也不要以身涉險……”


    林林總總,絮絮叨叨,歸結到一起,還是在為丈夫上戰場而擔心。


    抱在一起說了會話,賈瓚便辭別了秦可卿,出門帶上早已等候在此的王虎李南等人,朝著城門走去。


    剛到了城門之際,正要出城,便聽見身後傳來了王子騰的聲音。


    “則璞,哈哈哈”


    賈瓚騎在馬上,迴頭一瞧,便見王子騰也是騎著高頭大馬,麵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精氣神十足的與他打招唿,身後還跟著一些人。


    這般意氣風發的模樣,整體精神麵貌,與前些日子的消沉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在確定了由他出征遼東後,永安帝便任命他為九省都檢點,奉旨查邊,實際卻是為了便於他統轄遼東三鎮人馬進攻遼東。


    九省都檢點乃正一品大員,職責為巡視九邊,品級與九邊總督曾正傑一般無二,但實際權力還要在曾正傑之上。


    從京營節度使到如今的九省都檢點,在外界看來,這是王子騰重新獲得皇帝信任的體現。


    就連王子騰自己都這麽認為。


    過年這幾日,原本門可羅雀的王府,瞬間便又車水馬龍,賓客盈門了起來。


    看的出來,這幾日王家很是得意,就連來賈府拜年,王子騰都抽不出時間來,讓他家裏夫人和他弟弟王子勝過來的。


    “哈哈哈,則璞”,王子騰策馬上前,拱手笑道:“本想過府為則璞送行,卻不想撲了個空,還好是趕上了。”


    “叔父有心了”,賈瓚拱手還禮,問道:“不知叔父何時北上?”


    “快了,也就這幾日了”,王子騰道。


    說話間,跟在王子騰身邊的一個中年男子忽然開口,陰陽怪氣道:“大哥此番北上,定是能一戰而覆滅東虜,一雪我大梁恥辱,有些人瞧了,怕是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吧……”


    正在說話的兩人忽然臉色一變。


    王子騰轉頭怒吼道:“你說的什麽話?”


    那男子訕訕一笑,腦袋一縮,不再言語。


    賈瓚冷冷的望著他。


    此人他認識,乃是王子騰的弟弟王子勝。


    若是說王子騰這個人有些誌大才疏,卻也勉強算是有些能力的話,那這個王子勝便是個純純的廢物點心了。


    王子騰得意的這些年裏,沒少打著王家的旗號在外邊胡作非為。


    若他不是王子騰的親弟弟,早就被官府給砍了。


    賈瓚麵若寒霜,略帶鄙夷的瞧了他一眼,冷聲道:“我與你大哥講話,你是什麽東西?也配跳出來插話?”


    “你……”,王子勝麵色大變。


    論輩分來講,他還是賈瓚的長輩,原以為賈瓚便是心中不爽,也不敢大庭廣眾之下與他頂缸,卻是未想到,賈瓚竟是半點臉麵都未給他留。


    還未出聲,便被王子騰在腦袋上扇了一巴掌。


    “大哥……”,王子勝捂著後腦勺很是委屈的喚了一聲。


    “閉嘴,哪有你插話的份?”,王子騰大喝道。


    他自詡對賈瓚也有一番的了解,這就是個完全不在意什麽長幼尊卑的主。


    便是王子騰,賈瓚也敢讓他當麵行禮,讓他下不來台,更不用說是王子勝了。


    教訓了弟弟,王子騰轉身對賈瓚賠禮:“則璞,他性子行動,說話不過腦子,你莫要往心裏去。”


    “好說,好說”,賈瓚笑著說道。


    王子騰低頭沉思了下,猶豫道:“則璞,老夫今日,是有事想要請教一番。”


    “叔父言重,但講無妨”,賈瓚微微蹙眉,你能有什麽事來請教我?


    王子騰道:“說來慚愧,晉地與東虜一戰, 京營潰散太快,以至於老夫對敵軍底細弱點一無所知。”


    “則璞晉地大勝之威響徹寰宇,想必定是對東虜有所見解,不知可否與老夫透露一番?”


    賈瓚輕聲一笑。


    就是因為知道東胡的弱點所在,他才會對王子騰出征遼東一事沒有絲毫擔心。


    遼東苦寒,東胡的耕種技術又不行,放著大片肥沃的黑土地卻種不出糧食,百姓基本以漁獵為生,弓馬嫻熟,本身便有著一定的戰鬥力,集結成為軍隊後更是彪悍。


    可東胡軍的訓練又不太行,悍勇有餘,軍紀不足,組織能力低下,打不了逆風仗。


    正麵交戰,隻要扛過前兩撥衝擊,東胡軍便會陷入對自己的懷疑之中,這時便是反擊的時刻。


    說白了,東胡軍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甩完就沒了後續。


    就像是一個彪形大漢,看上去很唬人,前麵幾波確實很激烈,但持久能力不行,硬不了多久……


    問題在於,能扛住東胡軍兩撥衝擊的軍隊,有是有,但絕對不包括九邊軍鎮的兵馬。


    歸根結底還是一句話,打鐵還需自身硬,其餘的,說什麽也是白搭。


    賈瓚稍一思量,便笑道:“叔父,與東胡正麵交戰,當謹記不可主動出擊,列好軍陣做好防守,後方部下大批弓弩手壓製敵方,隻需頂住東胡衝擊,其便會士氣大降,此時反擊,事半功倍。”


    對王子騰,他也懶得保留。


    情況告訴你了,敗了之後也別說我藏私。


    王子騰微微凝眉,不解道:“就這麽簡單?”


    他深知東胡軍的戰鬥力,因此雖是對此戰信心十足,卻也不敢小看了對方,便打算做好防守反擊。


    卻是未曾想到,賈瓚說的竟是與他所想分毫不差。


    “就這麽簡單”,賈瓚笑道。


    王子騰挺直了身板,正色的拱手道:“多謝則璞解惑,望則璞此戰順利。”


    “叔父言重”,賈瓚微微欠身還禮。


    二人道別一聲,就此分開。


    王子騰領著眾人往迴走,心中正盤算著什麽,王子勝卻湊了過來,小聲道:“大哥,這小子莫不會是故意隱瞞東胡弱點,期盼著大哥大敗吧?”


    聽及此處,王子騰大怒,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大罵道:“以則璞為人,豈會行此小人之心?”


    王子勝捂著腦門,心裏很是委屈。


    隻覺得自個今日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怎麽一說話便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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