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瓚掃了他一眼,冷俊的臉上麵無表情的道:“給你個機會,那幾人所犯之事,你做過沒有,若是坦誠,饒你一命,若是依舊心存僥幸,待我查出來,後果自負。”


    那人牙關緊咬,冷汗瞬間浸濕了內襯,腦中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


    他們幾人的所作所為,已經是公開化的了,正是在他們的帶頭,下麵的軍官才上行下效,軍卒才會這般散漫。


    隻要肯查,那一定能查的出來。


    最終,他扛不住壓力,泣聲跪地道:“將軍……末將……知罪……”


    賈瓚嘴角微微上揚,認罪就好。


    身形往前一探,道:“按軍律,本將應當斬了你,但念你主動認罪,革去你指揮使一職,貶為士卒,你可有不服?”


    早在決定新立折衝軍時,永安帝就說過,折衝軍軍務及官兵任免,全部由他一言而決,不必上報。


    因此他有這個權力就地解除一名指揮使。


    “多謝將軍饒命,小的不敢”,此人大喜過望,連連叩頭。


    他都已經做好被趕出軍營的準備了,沒想到還能留下。


    這些年他仗著自己的官職,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沒了這身皮,那些人還不得生吞活剝了他。


    現在雖然官職沒了,至少還能留在軍中,那些仇家們也就投鼠忌器,不敢動他。


    賈瓚擺擺手讓他退下,隨意打開了自己從迴京之後,便未曾開過的招募界麵。


    經過大同之戰後,他手裏的招募點數來到了七千兩百多。


    這些點數,除了正麵死在雲右所官兵手中的東胡兵卒,提供的兩千多點外,剩下的都是在亂軍中衝殺得到。


    想要將折衝軍全部招募為係統兵,這些點數遠遠不夠。


    想到這裏,賈瓚轉頭問向王虎:“京畿附近可有聚嘯山林的山賊?”


    身處大梁京城腹地,蠻族沒得打,土匪總沒問題吧。


    他迴京時日尚短,前身也一直待在家裏讀書,對這些不大了解。


    王虎這家夥閑著沒事便在街上晃悠,聽墨竹說,靠著一雙拳頭,都成了賈府所在平康坊的街頭一霸了。


    三教九流接觸的多了,自然消息靈通。


    王虎兩道濃眉凝結一團,思索了一番後,道:“有,而且還不少。”


    他指向南方道:“南邊秦嶺便有四五處山寨,時常下山打家劫舍,官兵一來,便退到秦嶺深處,官兵一走便又出來,如殺不盡的蝗蟲一般,很是讓地方官府頭疼。”


    接著又指向北方道:“北麵子午嶺深處也有兩處山寨,與秦嶺那幾處擅長躲貓貓不同,他們很是能打,多次將前來清剿的官兵殺的潰不成軍,是以官府隻得視而不見,隻要不公然攻打城縣,便任其在當地作威作福。”


    說完後,他又指著西邊道:“隴山那邊也有,不過大都是些小山寨,數量很多,但沒有規模較大的。”


    介紹完了這些,他掰開手指,一邊算一邊道:“除了這幾處,有匪患的還有洛陽那邊的崤山、西北方太行山、北麵呂梁山……”


    “好了好了”,賈瓚連忙打斷他繼續說下去。


    好家夥,你幹脆說長安周邊山林裏全都有山匪算了。


    他心中盤算著,點點頭,匪患多了也好,既可以當磨刀石,還能賺些點數,一舉兩得。


    他點開招募麵板,上麵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名。


    手裏總共就七千多點數,隻能先招募六千人組成一個衛,在手裏訓練一番後,撒出去清剿山匪賺點數,直到將整個折衝軍都變成係統兵。


    意念一動,點數飛快下滑,台下不少人頓時身形一顫,望向賈瓚的眼神變得狂熱無比。


    招募完成之後,賈瓚緩緩起身,大聲道:“爾等疏於訓練,軍紀渙散,長此以往,軍將不軍,今日本將要重新組建一衛,親自整訓,有自願報名者,上前一步。”


    有傳令官將他的命令傳遞下去,人群瞬間沸騰了一般,不少人爭先恐後的擠出人群往前跑,看的周圍士卒莫名其妙。


    不就是打散重組嗎?又沒銀子拿,這麽著急跑出去幹啥?


    不一會兒,便有六千人站在台下,昂起頭顱直直的望著賈瓚。


    他點點頭,對身後喊道:“高順”


    “末將在”,高順上前拱手而立。


    “本將命你為副官,自即日起,軍中一幹軍務按照先前交與你的條例自行處置,如有不懂之處,再來詢問於我。”


    “是”,高順大聲道。


    任命完了高順,賈瓚又道:“王虎李南”


    “在”,二人出列行禮。


    “新立一衛以武宿為名,你二人分列正副指揮使,老弟兄們分你十個,協助你們整訓武宿衛。”


    王虎頓時喜笑顏開,從一個大頭兵一步登天成了正四品武官,也算出人頭地了。


    接著他笑容一滯,撓撓頭,問道:“大人,我們倆誰是正誰是副啊。”


    不待賈瓚迴答,李南抬起冷臉,道:“你是正,我懶得跟你爭。”


    他生性不喜爭權奪利,隻要能在賈瓚帳下效力,官職大小都無所謂。


    王虎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道:“好兄弟,以後請你喝花酒。”


    賈瓚瞪了他一眼,又對身後親衛道:“你們的官職,由高順安排,到任之後嚴抓紀律,其餘整訓待日後再說。”


    他定下的訓練方法很激烈,若是沒有係統約束,一旦這群老兵油子受不了鬧出嘩變可就壞事了。


    “我等遵命”,眾人躬身行禮。


    任命好了官職,賈瓚轉頭對台下大聲怒斥道:“京營號稱天下第一軍,但瞧瞧你們這副樣子,哪裏還有半點強軍模樣?在軍中狎妓飲酒,虧你們幹得出來,我在北地邊軍都沒見過你們這樣的。”


    軍卒聽見他貶低京營,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怒氣,好歹是從京營出來的,多少還是有些歸屬感在。


    但搜腸刮肚,卻又沒有話可以反駁。


    京營的敗壞世所皆知,壓根就反駁不了。


    隻得在心中暗暗叫罵:“所有人都是這麽幹的,憑什麽隻說我們,倒要看看你最後能幹出什麽幺蛾子出來。”


    隻有重組的武宿衛兵卒,很是羞愧的低下了頭。


    高台上,賈瓚又罵道:“長安百姓對京營是如何私下謾罵,你們不是不知道,但你們裝傻充愣,掩耳盜鈴,裝作聽不見,看不見,依舊死豬不怕開水燙,我行我素。”


    京營紀律敗壞,幾乎與土匪無異,常年在各處官道上設卡要錢,不給便是一頓好打,有時甚至打家劫舍強搶民女,京畿百姓早已怨聲載道,卻又敢怒而不敢言。


    “但許多事,不是你不看便會消失的,爾等大都是長安本地人氏,家眷皆在此地,就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老婆孩子被周圍排擠,被別人背後戳脊梁骨?”賈瓚又問道。


    隨著這話,即便是台下對他不滿的人,也不禁生出了些微的羞愧之意。


    就京營這頂風臭三裏的名聲,但凡是有家有室的,周邊鄰居親戚無不躲的遠遠的,如見蛇蟲般避之不及。


    連周邊的孩子們也在大人的教育下,不願與自己家孩子玩,可憐巴巴的連個一起玩耍的朋友都沒有。


    如果不是因為有這身皮,好歹能吃上口飯,許多人早就受不了排擠,待不下去了了。


    “正是由於知道京營敗壞,聖上這才降旨另立我折衝軍,這是給你們一次告別過去,迎接新生的機會”,賈瓚緩緩道。


    銳利的目光掃視全場,他高聲喊道:“能否扭轉過去惡名,全看你們自己,自即日起,頒布折衝軍軍規,具體內容,自有你們長官宣講。”


    說完了這些,他揮手示意解散,轉頭下了高台,前往中央軍帳。


    高順則開始分派人手至各衛。


    不多時,在武宣衛營地之中,將士們麵對王虎宣講的軍規傻了眼。


    一旗官戰戰兢兢的起身道:“將軍,咱們家大人是什麽意思啊?這一切行動聽指揮我等自然明白,可這不拿百姓一針一線……還有別的這些……”


    即便是對賈瓚完全忠誠,可刻在骨子裏的匪軍思維,還是讓他們無法理解這種做法。


    不去設卡要錢,不去為非作歹,已經是他們對於賈瓚忠誠的體現了,但若是以後行軍過程中缺了些什麽,去老鄉家裏“借”點,總沒什麽問題吧。


    王虎瞪了他一眼,怒斥道:“大人怎麽說,你們便怎麽做,問這般多作甚,要不你坐到中央帥椅上去,我叫你一聲大人?”


    “不敢不敢,將軍,我錯了”,這人嚇了一大跳,連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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