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秦朗臨時隨佐藤櫻一同出國了。


    他的戀人最近喜歡相互分享日常小事,寫成長長的文字,發給他。


    “……我好想知道澤雨你每天每刻發生的故事,想你……”


    也許是久違分開了,才忽然更加深刻意識到他是自己的戀人的那種心情悸動。李澤雨反複點著語音信息,趴在書桌上,閉上眼睛傾聽。


    阿朗:我昨天遇見一個小孩,在國貿我們初次見麵騎著小車的那個調皮的男孩,你還記得嗎……


    寫完這一件,李澤雨按著鍵盤又遲疑了,其實還有一件不知從何開口的秘密……昨天救完小孩後,他又快速打車跟孫教練去足球俱樂部的簽約商議現場,在那裏他遇到初中,那個誣陷他故意傷人的小販的女兒。


    她再婚成為有錢寡婦從法國迴來了,還一舉買下足球俱樂部,莫名以過往他害死人的事件和金錢誘惑,逼他留下來。


    他在最後打開的辦公室門裏看到她一個人穿著黑紗裙站著。激動詭異落淚抱著他,盡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


    “……為什麽……要這樣做?我不懂”


    “小雨你是喜歡我的,你為了救我才從學校趕來不是嗎!!”


    “那是過去的事,當時的我還年……”


    “因為你愛我!我是你第一個愛上的女人,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的臉,你摸摸我,我沒有變”


    她一直自我認為自顧自憐演一個人的舞台戲,她認定自己是李澤雨生命中的女主角。她聽不進他拒絕的聲音。


    她歇斯底裏的一個勁啜泣表白。可李澤雨早從門口接觸她的所謂丈夫的侄子,從男方地西裝外套上與她同款的香水味,道出了她虛偽不安寂寞的亂倫……


    她驚愕碎裂、漸漸扭曲的表情,到現在李澤雨都還記得。


    愛……手機屏幕暗了,李澤雨下巴抵在桌麵交疊的手肘上。再次把它點亮,他用手指輕輕劃過屏幕裏秦朗貼著他的臉龐的合照照片……


    「李澤雨你站住!你不想知道夏一葉她們隱瞞你的事嗎?」


    「你在來古中學為什麽要突然轉學,跟你要好的男同學為什麽被殺——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你要是想知道就給我迴來……李澤雨你給迴來!!”」


    她的聲音尖銳無比,像含著劇毒,朝著他背後萬箭齊發。他雖然頭也不迴的斷然離開了,可那些話像荊棘藤蔓一樣躥上來緊緊纏繞在他的腿上吸食血肉,讓他越來越沉重。


    - - - - - - - -


    在美國醫院收到秦家少爺的電話,夏一素很訝異。


    他坦白他跟小雨在一起了。他想知道他以前具體發生了什麽事……


    夏一素拖到了深夜,才現身出麵,給他看了關於那一年冬天來古中學的新聞案件……她告訴他:要想清楚小雨身上承受的惡緣還沒結束。


    “……你能守護他嗎?你知道他……”


    他想要知道的秘密,同時也是夏一素多年隱藏起來的傷口,她的內心也早就因為這些秘密,千瘡百孔憔悴不堪。她背過身哽咽哭泣。他低頭緊緊攥緊破舊的新聞資料。


    - - - - - - - -


    不久下冬雪的那天,失去聯絡的秦朗迴來了。


    他到小區樓下,茫茫白雪中一人寂寥無言地等著李澤雨。


    “哥!秦朗哥好像在下麵等你?你不下去嗎?”


    錯愕的聽見妹妹珞珞的話,李澤雨趕緊隨手拿著一件毛毯下來……然後蓋在他身上,秦朗一下頭倒在他肩膀上,很脆弱悲傷的模樣,緊緊擁抱著一言不發。


    雪花飛舞著……秦朗突然單膝蹲下,手指略略顫動,伸手輕輕握住他的腳踝,低頭沉默的幫他擦拭去板鞋麵的雪絮……


    「——那裏被挑斷過筋骨,可奇怪的是小雨的腳複原的很快……哈哈要感謝老天爺給了他一副異於常人的身體嗎……我寧可不要,讓老天爺去死!為什麽要這樣折磨他……」穿醫生白袍的女人掩麵而泣,不停抱頭痛苦慘笑。


    “……”


    “陪我,去我家裏吧”


    秦朗奇怪依賴他的模樣,連李澤雨要上去一趟,跟曾姨說一聲的短暫分離,他都不要……他用很大力氣抱住他,讓他發短信就好別離開……


    李澤雨去了秦宅,最初兩天,秦朗隻是床上死死抱住他,看著他不說話,或者是從頭到腳的觸碰,就像對待易碎的水晶似的,目不轉睛地撫摸著。


    等到第三天,李澤雨在他通電話的時候,去泡在溫泉,他在熱氣騰騰的水裏依然穿著白體恤和黑短褲。浴池的門突然推開了,秦朗赤裸上身,赤腳穿著牛仔褲推開門進來。


    他跪到李澤雨的溫泉池邊,一言不發地吻著。


    空間裏充斥著男人的喘息,滾燙發麻地舔著李澤雨的鎖骨、耳後,伸手急躁要脫下他的白色t恤。


    “你是聖人嗎?泡澡還穿著衣服……”


    他難得調侃。見他笑了,李澤雨胸口才舒出一口氣,像胸口的積壓的烏雲散去。他湊上去親吻戀人的眉眼。


    “……那你也別穿牛仔褲”


    戀人的大膽調情,使秦朗胸口的心髒都停滯。秦朗站起來低頭含著他的手指,半闔著眼眸沉吟。


    “……那你幫我脫了它”


    “嗯恩 ……”


    “你還記我說過嗎,xx 結束之後,我跟你才真正的 ……”


    按著他十指緊扣在床上,一身汗水的秦朗認真定定地問李澤雨:


    “……你要不要上我?”


    李澤雨卻從他身下,挺起身閉上眼睛輕吻他。


    最後是近乎昏迷承受不了的李澤雨,昏睡後,微微睜開眼,無意瞥見秦朗很虔誠跪著親吻著他的腳踝處,吻腳上隱隱細小的傷痕……


    他莫名低頭哭了,李澤雨慢慢起身擁抱著他,叫他不要不安,他就在他身邊。


    迴應的卻是戀人埋頭抓住他的手臂,眼淚流得更洶湧。雪白的背部肌肉一抽一抽的。


    明明那麽高大,卻窩在他懷裏傷心個不停。


    李澤雨幽幽歎息撫摸著他後腦勺的卷發。


    “我已經跟你融化成一體了,你還在害怕什麽呢?”


    “你為什麽那麽多眼淚……”


    “……不過是為我哭了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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