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多幾個人走也沒什麽區別。


    對於蘇珞而言,無非是帶走的多一兩個。


    就是烏星塵似乎不太想跟著離開。


    “大人,您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烏星塵語氣有點重。


    他發現了忘憂穀被盯上的跡象,現在就更不可能離開。


    忘憂穀給了他三百年的安寧,他也不會在忘憂穀遇到危險的時候離開。


    唐心柔要離開的話……


    目前確實是最好的出路。


    外麵的世界再危險,她苟在蘇珞身邊,看在穀主贈藥的那份情誼上,她也不會被放棄。


    他……確實不想走。


    “穀主,子民們這麽多年都沒有經曆過戰火,如果遇到侵略,會出事的。”


    他字字發自肺腑,試圖讓穀主收迴自己的想法。


    危險是他發現的,他也自然要成為反抗危險的一份子。


    穀主斂眸看他,龍角下的雙眼蘊含著神秘又恢弘的氣勢。


    “星塵,我說過,不用擔心。”


    和你一樣的獸人並不少。


    還有她。


    她說過,她會用生命守護忘憂穀。


    “你該出去看看這個世界了。”穀主笑道,“我不能離開,但你可以替我去看看。”


    “帶著心柔一起,去看看這個被蘇珞改變的世界。”


    這樣,她才能背水一戰。


    烏星塵沉默,閉了閉眼,答應下來。


    “我答應您,穀主。”


    “如果有難,請您一定要召喚我迴來。”


    忘憂穀本身可以召喚一些遇到危險,陷入絕境的獸人,讓他們進入忘憂穀休養。


    如果遇到危險,穀主一定也有辦法召喚他迴來。


    烏星塵盯著穀主,一定要她給自己一個答複。


    他已經失去了太多。


    他不想再失去了。


    穀主一頓,笑道,“好,我答應你。”


    在忘憂穀破滅之前,她會讓她……看一眼的。


    他們商量好,穀主便告訴蘇珞具體的那條路。


    忘憂穀這種獨立於獸世的小世界都有自己獨立的出路。


    一條進入,一條離開。


    忘憂穀的出路比較難走,要遊過一條十分漫長的河流,才能離開。


    很不巧,鶴歸凝,崽崽們,羅一果,甚至包括唐心柔都不擅長遊泳。


    “姨姨,你為什麽不會遊泳啊?”蛇阿瑾眼睛睜的大大的,語氣特地捏的嬌嬌的,站在唐心柔的旁邊,嚇得唐心柔連話都不會說了。


    “我,我不喜歡遊泳。”唐心柔很認真,完全沒有不好意思。


    她隻是揚子鱷誒。


    那種火力全開,也隻能跟大鵝五五開的小鱷魚!


    現代裏還有她的同類因為偷看阿婆洗衣服,被一個棍子敲頭的照片呢。


    她,她不會遊泳怎麽了!


    唐心柔好委屈,她偷偷看向旁邊正用絲線製作木筏的烏星塵。


    烏星塵抬眸,平靜的雙眼讓唐心柔把到嘴邊的嗝都咽了迴去。


    好兇啊!


    又不是她讓他跟著走的,兇她幹什麽啊。


    真是的,討厭死了。


    唐心柔跑過去,繞過靠著樹打盹的蠍景天,抱住蘇珞的手臂。


    “姐姐,外麵的獸人有沒有簡體字啊?”


    “他們的紙好不好用啊?”


    如果很複雜還不普及,那是不是可以推行簡體字?


    還有造紙,筆墨……


    忘憂穀一開始也是用木牌啊,獸皮啊,卷軸什麽的,寫的字也是完全看不懂。


    現在都被她帶的用簡體字和紙張了。


    如果能在外麵普及,一定是一件惠民的大好事。


    蘇珞提醒兩個崽崽小心不要弄到手,就讓他們跟著去幫烏星塵紮木筏,自己抱著還在化形中的狼崽崽。


    “外麵的世界……用卷軸多一點。”


    “文字……一般的情況下沒有多少獸人需要使用文字。”


    “如果要普及紙張的話,製造是個很大的問題。”


    比如,她之前想要教雌性學習藤編的技術,那個雌性就很害怕的拒絕了。


    獸神殿掌控著所有的技術,她就算真的要教,也隻能教給裏瓦的獸人。


    並且,裏瓦還得滿足自給自足,提供的起原材料的條件才行。


    蘇珞一頓,她立刻明白了意思,又說道,“那……那衛生巾呢?”


    “那些雌性怎麽過生理期的?”


    “我教她們做這個,應該可以吧。”


    蘇珞想了想,這個確實很不錯。


    裏瓦的雌性有了一定的自由,生活質量也可以提起來了。


    “那你去裏瓦怎麽樣?”


    裏瓦現在在她的神力覆蓋下,不會被獸神殿入侵,她去了之後,想做什麽,也有狐莉幫忙。


    烏星塵抬頭,“那麻煩您了。”


    唐心柔一頓,眼睛睜大,“不是,為什麽就這樣決定了我的去向啊?”


    “不是說好了要帶我看看這個世界的嗎?”


    烏星塵這下不抬頭了,悶聲用絲線捆紮好木筏,試了試下水能不能穩定,便提著幾隻崽崽放上去。


    “拖累夠多了,多你一個很麻煩。”


    崽崽已經是麻煩了,羅一果也很麻煩,唐心柔……


    也沒什麽兩樣。


    烏星塵眼裏依舊看不出任何對唐心柔的別意,就仿佛,穀主命令他保護,他便保護,僅此而已。


    唐心柔氣的跺腳,自己抱著手臂悶聲生了一會氣,又乖乖迴到蘇珞的身邊。


    “姐姐,那你還是把我送到裏瓦吧。”


    “我會乖乖聽話,不往外跑的。”


    她說了要給外麵的雌性提供幫助,她就一定說到做到。


    讓這個可惡的烏星塵看看自己是不是一個可靠的獸人!


    蘇珞看了眼她,又看了眼烏星塵,笑笑,“那我讓鼠小五送你去?”


    鼠小五蹲在她的衣兜裏吃堅果,聞言抬頭,豆豆眼睜大,“我為什麽要送這個笨蛋啊!”


    唐心柔那麽肥一隻,它的摩托車會超載的好不好!


    “麻煩你啦。”蘇珞揉了揉它的腦袋,給了點神力。


    鼠小五一下消氣了,粉嫩的爪子比了個2,“最多兩個人哦。”


    多了的話,它的摩托車會爆胎的。


    羅一果舉手,“我,我也要去。”


    他一把老骨頭了,不適合驚險又刺激的冒險啊!


    一說定,鼠小五召喚摩托車,戴好頭盔,一個急轉彎,瀟灑揮手,“快上車!”


    唐心柔和羅一果一被送走,鶴歸凝也乖乖背上自己的老夥計——大背簍,把鳥蛋抱在懷裏,然後催促蠍景天看好兩個化形的崽崽,一行人坐上了木筏。


    烏星塵盤坐在最前麵,一言不發。


    蘇珞眨眨眼,問道,“你不擔心她?”


    唐心柔說過,烏星塵從她出生就照顧她,現在突然分開,還是要去往對唐心柔來說很危險的外界,他就那麽放心?


    烏星塵把手放在膝蓋上,十指的根部,黑色的指環泛出金屬的色澤。


    “不擔心。”


    如果蘇珞都護不住她,那他更護不住她。


    獸神殿的神使,不是普通獸人可以抗衡的。


    他也不能。


    想到曾經經曆過的那些黑暗過往,他又沉下眼眸,眼裏蘊含著濃鬱的墨色。


    “獸神殿很強,你有什麽辦法抗衡?”


    不算他,蘇珞這邊也隻有她自己,蠍景天兩個穩定的戰鬥力。


    獸神殿已經布局了三千多年,她要怎麽打?


    靠一個搶來的裏瓦嗎?


    蘇珞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思路,但她需要一個途徑去驗證。


    “亞特蘭蒂斯的祭司,有預知的能力。”她斟酌道,“我會先去尋求一點意見。”


    就像拚圖,她需要一點點的,將摧毀獸神殿的路鋪設完整。


    烏星塵冷哼一聲,沒有開口。


    能贏不能贏,都無所謂。


    他隻想,在這個肮髒的世界裏,守護住那一片淨土。


    和那片淨土裏,唯一能讓他心軟的人。


    蘇珞閉上眼,在木筏穿過空間屏障的一瞬間,抓住了其中一條絲線。


    木筏一下落入水中,卻不是忘憂穀外的冰川,而是浩瀚無垠的大海。


    ∞


    人一走,穀主也放鬆了下來,整個人葛優癱在椅子上。


    “什麽有的沒的,這不是還沒來嗎?”


    “怕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明天就要吃我席了呢。”


    “我都活兩千年了,再活下去,不都成老妖婆了?”


    “不對哦,我是龍,應該說是……老龍婆?”


    穀主平時最討厭端著架子,每次他們一管自己喊穀主,她都不好意思打哈欠了。


    總要問這個那個什麽的,真的很耽誤時間,要是能天天安安靜靜的,讓她好好睡覺就好了。


    睡覺才能保持青春呀。


    不然她怎麽會兩千歲了,站在蘇珞身邊還跟兩姐妹一樣?


    想著想著,穀主有點不好意思了,捧著臉,在桌子上扭來扭去。


    烏星塵那家夥確實是這兩千年來最上進的家夥,平時在她身邊念念叨叨的,煩的不行。


    現在突然安靜下來,好像確實有種少了點什麽的感覺。


    穀主盯著虛空,有點惆悵。


    她還是太寂寞了。


    寂寞到對小輩的念叨都有點懷念了……


    “轟——”


    忘憂穀突然發生了一場地震,子民們麵色驚慌。


    平時穀主連每天具體幾點下雨都會提前告知他們,這突然的一場地震……


    隻能是意外!


    有些從未見過外界的幼崽和獸人驚慌失措,被忘憂穀撿來的那些獸人卻麵色一沉,身上開始流動各色的光輝。


    忘憂穀的子民都是從外麵被一個個撿來的,隻是在那麽長的歲月裏,多少已經忘記了戰鬥的模樣。


    所幸忘憂穀裏不缺少物資,光靠堆,靠穀主一個個慢慢的點化,手把手的帶,也一個個登上了九階。


    沒有戰鬥能力的九階占據了忘憂穀的4\/5,剩下的,才是近些年被撿迴來,還沒有忘記戰鬥的那些高階獸人。


    穀主伸了個懶腰,眼睛閃過一抹懷念。


    真好啊,父獸曾經做過的大英雄,也到我來做了。


    她一步跨出,身形瞬間變大,化作細長形態,渾身遍布青色鱗片的龍。


    她張開嘴,居高臨下的對忘憂穀的獸人們說道,“別擔心,隻是一點小事。”


    她身體裏有神路種子,比蘇珞的結實一點,隻在忘憂穀的範圍內有效。


    她活了兩千年,卻沒有蘇珞的效率高,說來還是有那麽一點的可惜。


    下麵的子民們仰頭望著巨龍,眼裏閃爍著一絲恐懼,“穀主大人,真的沒事嗎?”


    “是啊,我們……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忘憂穀這樣……”


    “大人,需要我們幫忙嗎?”有幾個身上血色還沒有褪去的獸人舉著武器大聲道。


    巨龍搖了搖頭,說道,“不必。”


    需要他們的話,她自然不會客氣。


    隻是現在來說,還不需要他們。


    “你們在這裏等著就好。”巨龍迴頭,一口龍息噴出,將忘憂穀的屏障燙化了一部分。


    外麵一隊十二個穿著獸神殿護衛服飾的高階獸人,領著他們的,是一個戴著兜帽的獸人。


    巨龍冷笑,噴出一口龍息,“你來挑釁我忘憂穀,不敢露臉?”


    龍息噴出,那個獸人竟完全沒有被影響。


    “獸神殿來問你,為什麽要庇護獸神殿的敵人?”


    那個獸人說話的聲音讓龍莎莎覺得有點耳熟。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我忘憂穀一直和獸神殿井水不犯河水,我庇護的人,我並不知道她的情況。”


    反正忘憂穀獨立於獸世,獸神殿再怎麽想收攏權力,也管不到她的這一畝三分地。


    那個戴著兜帽的獸人冷聲道,“可你這樣做,不就是在挑釁獸神殿?”


    “你忘了當年你父獸發過的誓言?”


    巨龍心裏覺得有點不對,“我沒有忘記,誓言說過,我不會放任何一個忘憂穀的獸人離開忘憂穀,也不會幹涉任何獸世的發展。”


    “我做的有什麽問題?”


    獸神殿又沒有辦法盯著她的忘憂穀,天天數著有沒有人出去。


    她不可能被抓到把柄。


    所以……這獸神殿是想來找茬?


    算算時間,那勾八神使也活了快三千年了,一個普通獸人不可能有那麽長的生命。


    就算有神路種子,沒有成為神明的情況下,他的生命應該也已經接近盡頭了。


    所以……這家夥……盯上她的神路種子了?!


    巨龍金色的眼眸閃過一絲憤怒,龍息從鼻中噴出。


    “想拿我忘憂穀說事,你還不夠資格!”


    一個不敢露頭的鼠輩,能代表獸神殿?


    就帶十二個獸人,想殺她?!


    做夢!


    對麵的兜帽獸人伸出手,白淨又瘦弱的手撩開了兜帽,露出一張白淨又有些蒼白的臉。


    澄金色的眼眸,淡金色的長發在空中飛揚。


    巨龍的瞳孔微微收縮,驚訝道。


    “蘇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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