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一個剛剪的乖巧蘑菇頭,結果卻是個黑芝麻餡的小圓子。


    蘇珞把他抱起,點了點他的鼻尖。


    “我們小靄之前為了保護哥哥姐姐們挺身而出,是個很棒很棒的男子漢。”


    “但是現在呢,它們都還沒有化形,隻有我們小靄化了形,就需要小靄跟父獸和媽咪一起給它們更多的照顧和關心,讓它們也一起快點化形。”


    “這樣好嗎?”


    蘇珞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柔體貼。


    對付這種看上去有點歪的崽崽,得多點耐心。


    照顧崽崽就要一視同仁,要讓他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裏是不可或缺的,別的崽崽也是。


    “可是它們沒有化形,是它們廢物,我很厲害,是媽咪和父獸最棒的崽崽。”


    小奶包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小靄那麽努力,媽咪不喜歡嗎?”


    蘇珞略一沉思,“小靄,你的成長媽咪都看在眼裏。”


    “媽咪也很為你的成長高興,但除了你以外,媽咪也有其他的崽崽。”


    “媽咪是崽崽們的媽咪,也是小靄的媽咪。”


    “媽咪和父獸在的時候,照顧崽崽這樣的責任就是我們的,如果我們不在,小靄就要和崽崽們一起互幫互助,才能讓媽咪和父獸放心呀。”


    蘇珞一說完,不知是不是哪個字觸動了蠍小靄,他皺著包子臉,點頭。


    “我知道了媽咪。”


    一個短手短腿的小家夥慢悠悠的走到那個洞前,伸手,抓住鳥仔的脖子,把它提了上來。


    翻白眼的鳥仔:……


    一臉震驚的鶴歸凝:……


    沒有搞什麽排擠和孤立吧,沒有吧,真的沒有吧?!


    以一己之力孤立了所有崽崽的蠍小靄:高傲,冷漠,無情。


    收拾完這個石屋,都已經很晚了。


    鶴歸凝收拾了柔軟獸皮的床鋪,把蠍小靄放上去,另一邊空出空間。


    “珞珞,我去找一下少城主,你好好休息。”


    他決定留在裏瓦,並且要留在自己的雌性身邊,就不能用一個籍籍無名的流浪獸人的身份。


    蠍小靄是他撿來的崽崽,他是丹頂仙鶴的聖血脈繼承獸。


    如果那個狐玄焱不傻,就不會跟他鬥起來。


    蘇珞蹙眉,“你,要小心。”


    他來了,自己要獨自居住也是沒辦法的事。


    那個隱匿水晶之前也能瞞過城主和那些高階獸人……


    蘇珞蹙眉,她覺得蛇柒離能看到偷偷去取藥劑的她,恐怕是神力的原因。


    現在隻希望鶴歸凝能有一點話語權,或者,蛇柒離……


    他一出門,蘇珞便上床抱住蠍小靄。


    其他的崽崽她已經喂過,乖巧的待在地洞,用上了隱匿水晶。


    “媽咪,父獸會有危險嗎?”蠍小靄伸出手,揉了揉蘇珞皺緊的眉頭。


    他不想看見自己的媽咪不高興,也不想看她煩惱。


    在他看來,媽咪如果不喜歡這個世界,毀了就好。


    不過媽咪喜歡去改造的話,那就去做吧。


    他很快會長大,會成為媽咪手裏的力量。


    “不會的,小靄睡吧。”蘇珞揉了揉他的後腦勺,柔順的金發手感不錯。


    聽到她的迴答,蠍小靄很快閉上了眼,沒一會就睡著了。


    石屋外,一隻小黑鳥緊緊盯著窗口飄動的輕薄獸皮。


    這種很薄的兔獸皮會被擅長編織的獸人製成寬大又輕柔的大塊獸皮,給一些雌性用來在家裏分開區域給不同的獸夫居住。


    哪怕結為了伴侶,雄性對其他雄性侵略領地的意識會被大量削弱,這種能遮擋視線,避免雄性們爭吵打架。


    它的嗅覺不靈敏,目力卻極好。


    那個小崽子額頭的劉海下,有多的眼睛。


    他是冷血獸人的幼崽,和仙鶴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他也可以大膽的去猜測,之前城主給蘇珞安排了那些高階獸人之後,蘇珞都給他們生下了崽崽。


    鶲閉上眼,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等石屋裏沒有動靜了,他便飛身而去。


    此事要不要報給少城主,他還得想想。


    ∞


    另一邊,原本追蹤著鶴歸凝到達這個小屋的狼川和熊三,已經迴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夜間他感覺到自己追蹤的印記有移動,便自己出了屋門。


    和他同睡一個木屋的獸人守衛不滿的踹了一下床板,狼川賠笑,關門的動作都放緩了不少。


    他快速跟上了那個跟著鶴歸凝的印記,見到他剛好進了狐玄焱的木屋。


    沒多久,裏麵忽然傳出了爭吵聲。


    他離得遠,沒有聽清。


    又過了一會,鶴歸凝走出來,有點怒氣衝衝的。


    他想了想,跟了上去。


    鶴歸凝一邊迴,一邊嘟囔。


    “一個狐玄焱已經夠煩了,怎麽蛇柒離居然也湊熱鬧……”


    “算了算了,他反正快死了,不跟他計較……”


    “我得快點聯係上母親,不然這裏瓦都要落到那個狐玄焱手上了……”


    他一邊憂心忡忡,一邊盤算著等見到母親的時候要怎麽哭才能讓她老人家心軟。


    忽然,他感覺身後仿佛有什麽動靜。


    “誰?”


    一瞬間,鶴歸凝已經拿出了小扇子,殺氣鎖定了狼川的位置。


    狼川心裏一顫。


    這裏是內城,晚上在這裏休息的,大多數是那些聖雌結侶了的高階獸人。


    如果是白天,他還有理由找護衛隊將鶴歸凝安插一個罪名,可現在是晚上……


    他都不好解釋自己一個隻在外城巡邏的護衛怎麽會在晚上出現在有宵禁的內城!


    隻能打了嗎?


    “嘿嘿,是俺。”一個有點壯的青年獸人從狼川身後走出來,鶴歸凝神色一肅。


    “是你。”


    當時如果他晚去,那個部落的獸人恐怕就全死了。


    既然這頭熊在這,那個狼恐怕也在。


    殺兩個高階獸人,還不算很難。


    鶴歸凝的折扇微微亮起,熊三卻忽然哭了起來,“大哥,那時候是俺錯了。”


    “俺就是看那個雌性好看,才沒忍住。”


    “你也知道,俺們雄性想得到雌性有多難……”


    “俺真的知錯了,也後悔了,俺會主動找城主認罪,求您放過俺。”


    熊三眨巴綠豆大的眼睛,滿臉肉的臉蛋上盡是真誠。


    鶴歸凝蹙眉,“那頭狼呢?”


    “他,他是俺兄弟,是俺求了他,他才幫忙的,他愧疚的很,都沒有迴裏瓦……”


    熊三一個憨厚老實的樣子說起謊來信服度也很高。


    在這月光下,附近的石屋已經隱隱有動靜傳來。


    他們再拉扯下去,恐怕就會有高階獸人喊護衛隊了。


    鶴歸凝原本想動手的心思也淡了。


    殺人必須了無痕才算是幹淨。


    他剛來裏瓦,不能被那個臭狐狸逮到小辮子。


    “明天,你自己去上報。”


    熊三點頭,就差沒伸手指發誓了。


    “俺會的。”


    鶴歸凝一走,在後麵的狼川走出來,滿眼複雜。


    “你為什麽要主動出去替我?”


    他就算不出去,不說這番話打消鶴歸凝的懷疑,鶴歸凝也未必會真的出手。


    這裏是裏瓦,不是鶴歸凝的丹頂仙鶴族。


    熊三真的腦袋缺一根筋。


    現在被鶴歸凝抓到,他明天不去自己上報,恐怕也會被鶴歸凝盯上。


    他這條命,就白白沒了啊。


    熊三憨厚的撓了撓頭,笑道,“可是你要好好的啊。”


    狼川一愣,又低下頭。


    他們認識這麽多年了,每一次他替自己受傷,熊三都會說這樣的話。


    就好像自己在他小時候隨手施的救命之恩,熊三用一輩子都沒有辦法還完一般。


    他明明都沒有把熊三當成可以托付的同伴。


    狼川閉了閉眼,“這樣,你明天就領個事先出城,我會去盯鶴歸凝。”


    “如果能拿到他的把柄,至少在裏瓦,在少城主的眼皮下,他不敢再對你下手。”


    熊三太笨了,獸世那麽多個獸城,除了非常排外的五大獸城以外,就這個製度非常苛刻的裏瓦可以勉強生存一下了。


    熊三都這樣為自己了,他不能還把他當成一個可以利用的墊腳石……


    熊三嘿嘿一笑,“都聽你的。”


    兩人小心翼翼的避開外城的巡邏護衛,迴了居住的地方。


    與此同時,內城的一個石屋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兜帽獸皮衣的雌性小心翼翼的繞過街道,敲了某個木屋的門。


    “醫榮巫醫,您在嗎?”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敲門的聲音也不大。


    但這些巫醫都會在自己的木屋外布置一種晶器,能在有人來的時候發出提醒。


    這些晶器是獸城分配的,也算得上是巫醫身份的一種象征。


    醫榮早就穿戴整齊,開門之前,還看了旁邊躺在木床上的男人一眼。


    嗯,還活著,很好。


    他一推門,就對上一雙泫然欲泣的漂亮眼眸。


    “巫醫大人,我,我的獸夫,他,他是不是生了很嚴重的病。”


    “他的病可以治好嗎?”


    “是不是要釋放巫咒?要多少獸晶,我都願意給你的。”


    她一邊哭訴,一眨眼,淚珠便從她光潔的臉頰上滾落下來。


    淚珠有一滴十分巧合的落在了這個巫醫的手臂上。


    他仿佛被燙了一下,立刻把手臂抽了迴來。


    “他,他確實不太好。”


    “你,你先去看看吧。”


    鷹萬濱的病情很奇怪,看上去像是被伴侶契約反噬導致的瀕死。


    可眼前一個稱他為獸夫的雌性並不像是有受到反噬的樣子,難道他判斷錯了,這個獸人其實是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症不成?


    他在一邊麵壁思考情況,另一邊狐莉已經伏在木床邊,身體一聳一聳的,好像在哭泣,實則目光冰冷,定定的盯著他。


    鷹萬濱現在和她已經不是一路人,如果心慈手軟,日後便是大敵。


    今日蘇珞做藥物時,怕那個東西被發現,沒有留在她那裏。


    但沒事,她有聽阿珞說,一些補藥用的多,會要命。


    鷹萬濱一直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態,身體無時無刻不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好不容易,他才有了那麽一點點的清醒。


    一睜眼,他看見自己的雌性伏在床邊,正冰冷的盯著他。


    鷹萬濱剛剛被解除關係,身體痛的不行,心裏也無比疼痛,“莉莉……我是為了你好。”


    “把蘇珞交給少城主,我們離開裏瓦,不好嗎?”


    隻要狐莉願意跟他走,他會帶狐莉去高山之上,隻有他們兩個在的地方。


    他不怕吃苦,願意一直和狐莉住在山洞裏,直到狐莉給他生下鳥蛋。


    他明明都做好打算了,為什麽,為什麽狐莉還是要為了那個該死的時間行者拚上命?


    鷹萬濱心頭滴血,眼裏含淚,狐莉隻覺得好笑。


    她捂住小腹,輕聲道,“你不在裏瓦的時候,狐玄焱想把我驅逐出裏瓦。”


    “我被灌了一碗藥,現在已經不能生崽了。”


    這句話當然不是真的,她不過,讓這個家夥看看他自己到底有多惡心。


    鷹萬濱瞪大眼,滿眼的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他,他不可能……”


    如果狐莉不能生育,他做的這一切又為了什麽!!


    忽然,他的臉色通紅,一閉眼,又暈了過去。


    “啊,你,你怎麽了?巫醫,你快來看看!”


    醫榮在一邊思考獸生,最後在記憶深處找到了一個記錄。


    上麵好像有記錄一種來自暗獸人的詛咒,那些詛咒亂七八糟,能造成的後果也亂七八糟。


    如果不是契約反噬,那和暗獸人詛咒的描述還是很符合的。


    那如果要治療,他真的得耗很多巫力去做巫咒……


    不行,得多收點獸晶。


    醫榮是靠巫力傳承的巫醫,本身是沒有等級的。


    狐莉和鷹萬濱在那裏說話,他這個木屋的大小又比較大,他確實沒有聽見他們說了什麽,甚至連狐莉叫了他好幾聲,才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


    “怎,怎麽了?”他急忙忙過來看,看到他的情況,也是心裏迷茫。


    現在他已經認定鷹萬濱是受到了暗獸人的詛咒,哪怕在心裏懷疑他已經熬過了契約反噬,正在緩慢恢複,也沒有往那個方向想。


    醫榮皺眉,把自己對他病情的猜想和後續治療所需要的費用都一並托出。


    麵前這個容貌美豔的雌性淚眼婆娑,看著就楚楚可憐。


    “求您了,一定,一定要救他。”


    醫榮被恭維的飄飄欲仙,當即也點頭答應,“我會的。”


    “明天,明天就可以開始治療。”


    “謝謝您,醫榮巫醫。”狐莉抹了一下自己眼角的眼淚,等了一會,問道,“我可以,給他喂一點補藥嗎?”


    “我真的太擔心他了。”


    醫榮點頭,“嗯,就在桌上,你取吧。”


    醫榮告訴她藥物的位置,自己就急忙迴另一個房間做準備。


    巫力的使用非常耗體力,他需要更多的時間休息。


    沒有人打擾,狐莉便取了一種草藥,給鷹萬濱的唇裏慢慢的喂。


    她喂著喂著,思緒有點恍惚。


    小時候,她們偷偷出去玩過,看過草地,看過小溪。


    晚上的時候,蘇珞會突然變得博學又大方,給她們講,這種草的作用是活血,如果身上有傷,不能多吃……


    現在,她就一點點的把這個草製成的草藥喂到想害死她閨蜜,又背叛了她,聽到她不能生育更是氣的暈死過去的高階獸人口中。


    床上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他身上沒有痊愈的傷口滲出血。


    狐莉像是沒有聞到,一點點的繼續喂。


    她的手沒有顫抖,一直堅定著,義無反顧。


    天色熹微,她忽然急急忙忙敲了醫榮的房間門。


    “巫醫,巫醫大人,他,他沒氣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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