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莉也是狐狸,同族之間,聖血脈對於普通血脈的壓製力更強。


    她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才沒有直接跪下。


    蘇珞毫不畏懼的瞪迴他。


    原主曾經也是被逼迫的,說到底,她也被這麽頻繁的孕育崽崽拖死了,他這個本應該一並分擔養育責任的雄性什麽都沒做。


    他又憑什麽這樣指責原主。


    狐玄焱隻當這渣雌不想承認,還不想把崽崽給他。


    “我是它的父獸。”


    “不,你不是。”蘇珞斬釘截鐵,“你沒有崽子。”


    從他之前在原主孕期把人趕出城的姿態來看,他並不想讓原主和崽崽活著。


    她們之間,早已不死不休,如今又何必來演什麽父崽親情?


    狐玄焱氣的揚起手,指尖凝聚了力量。


    蘇珞毫不畏懼,隻冷淡道,“今天不少獸人看見我們過來,你如果動手,就是謀殺聖雌。”


    “少城主,祭司說……獸神殿那邊尋你。”鶲忽然進來,打斷了差點失控的狐玄焱。


    狐玄焱也是被打斷了才意識到,自己居然也會那麽沉不住氣。


    恐怕是在有了一定的危機感後,他也有了一點心浮氣躁。


    明明那麽多年都過來了,怎麽能被一個雌性打亂計劃?


    狐玄焱閉上眼,深深唿吸了幾口,終於平複了心情。


    “你們先迴去吧,以後……會有雄性去照顧你們。”他擠出一個笑,把她們趕了出去。


    狐莉瞪圓眼,咬牙,“我的獸夫被驅逐出去,現在他自己的事也沒處理幹淨,就想讓我們再去幫他籠絡高階獸人……”


    “我就算了,把人送你身邊是什麽變態想法。”


    “真是,權力大過一切不成?”


    狐莉此刻,比之前狐玄焱出口將蘇洛驅逐出裏瓦時還要氣憤。


    隻可惜,她們也隻能這樣生氣。


    暫時……還不能硬碰硬。


    蘇珞從木屋那裏迴過神,迴憶起她剛剛在桌上看見的那些草藥。


    沒認錯的話,那裏麵似乎有藥性相衝的……


    ∞


    裏瓦城外,穿著一身羽衣的少年背著一個大背簍,懷裏用紅色的蛇獸皮包著一個嬰兒。


    他本來想直接進城,可又想到這些崽崽不好交代,還在想辦法呢,就遇上了也在裏瓦外紮營,不得入內的虎千遠。


    兩方大眼瞪小眼,都慌了。


    “虎崽崽怎麽了?”虎千遠緊張的不行,一眼就看見他背簍裏什麽崽崽都有,就是沒有跟他一個毛色的虎。


    不會是虎千蒙出什麽事了吧?


    鶴歸凝眨眨眼,“他們沒事。”


    “我急著找珞珞,才把崽崽們帶過來的。”


    “虎千蒙在山穀那裏照顧豬娜和虎崽,好好的呢。”


    虎千遠一聽,鬆了口氣。


    “那就好,如果千蒙像鷹萬濱那樣,就真的麻煩大了。”


    鶴歸凝擰著眉頭,“鷹萬濱?”


    鷹萬濱是狐莉最強的一個伴侶,當時被他打傷之後就跑了,應該也沒有瀕死……


    他怎麽會一路飛迴到裏瓦,還遇到這呆子?


    難不成他跑到山洞發瘋,是受了狐莉的指引?


    想到他的崽崽,鶴歸凝又有點煩躁。


    如果沒有鷹萬濱,蠍仔也不會那麽快化形。


    也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


    鶴歸凝滿心的愧疚,懷裏的蠍仔感覺到他的慌亂,睜開眼,冷不丁的把鶴歸凝嚇了一跳。


    他迅速把蠍仔往懷裏壓了壓,“那鷹萬濱現在在哪?”


    他雖是草食性獸人,卻也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這種明顯的敵人當然要趁他傷,要他命。


    虎千遠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撓了撓頭,“百裏打扮了一下,已經帶他進城了。”


    鷹萬濱的傷太重了,遇見他的時候,他甚至發起了燒。


    在獸世,受傷後發熱是非常容易要獸人性命的。


    更何況……他們並不覺得鷹萬濱受的傷致命,反而更像是,因為契約被解除,遭到了反噬,才瀕死。


    可他們不敢說。


    莉莉性格是有些要強,可也是個講道理的雌性,她不至於因為什麽理由解除契約——她曾經說過會對彼此負責任。


    為了能快點得到這個答案,狼百裏厚著臉皮去求了一個領過冬物資的族長這才把鷹萬濱塞進了他們的隊伍裏。


    就連他自己,也被迫裝成一隻髒兮兮的白狗獸人,那條狼尾巴比狗搖的更歡,這才躲過了監察。


    鶴歸凝沉下眼色,把思緒收入心間。


    這樣的話,他也必須入城,還得在鷹萬濱得到治療之前,冒險把他殺了。


    不知道如果東窗事發,自己這個丹頂仙鶴的聖血脈名頭能不能保自己一命……


    “鶴大人,你如果想進城,崽崽們……”虎千遠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一個人,哪怕是聖血脈,帶著那麽多崽崽進城都太打眼了。


    如果跟蘇珞匯合,很容易讓人猜測到蘇珞的特殊能力。


    狐莉肯定不想看見自己的好朋友把整個裏瓦的獸人逼瘋……


    鶴歸凝擰眉,頂著謫仙般的容顏歎了口氣,“隻能……我犧牲一下了。”


    犧牲?


    犧牲什麽?


    虎千遠一頭霧水。


    ∞


    守城的護衛這段時間很煩。


    平時隻需要檢查那些入城的獸人,或者是趁著有雌性投奔時,能悄悄看看那些平時根本看不到的雌性。


    可現在是大寒季,是非常容易凍死獸人的季節。


    每每這個時候,裏瓦會給周圍居住的小部落發一部分的生存物資,那些部落大多都來不少雄性,這讓他們的工作量也增加了不少。


    就比如昨天,那些人來領東西居然還冒著大雪推板車送一個隻剩一口氣的獸人來。


    也就是他們裏瓦,才能救治這種傷勢的獸人。


    想到這,那些護衛又忍不住挺了挺胸膛,完全沒有去思考自己一個脫離了部落投奔裏瓦的獸人,為什麽會對一個凝聚力不強的獸城肝腦塗地。


    “喂,你是來幹什麽的。”護衛眼尖,一下注意到打扮的髒兮兮,卻也和旁邊的獸人格格不入的羽獸人。


    那個羽獸人抬頭,那雙羽獸人特有的漂亮眼睛眨了眨,聳了聳背後的背簍,“我是流浪獸人,想來投奔裏瓦,這裏麵的,是我攢下來的巨獸蛋。”


    裏瓦愛吃巨獸蛋的不少,也有些高階獸人愛在野獸貓冬的時候吃這一口新鮮的。


    他倒是聰明,趁這個時候來賣。


    估計這賣了,能賺上一大筆獸晶了。


    護衛想著,還有點嫉妒,他們努力了那麽久,還比不上人家背上的一背簍新鮮又充滿能量的巨獸蛋呢。


    “那你抱的這個崽崽怎麽迴事?”護衛羨慕的牙癢。


    這羽獸人一個流浪獸人,怎麽就又有新鮮的巨獸蛋,那麽年輕還有崽了?


    羨慕死了。


    他“哦”了一聲,用獸皮蓋住蠍仔的額頭,把他的小臉飛快的在他們麵前一露,沒有讓他們看見蠍仔脖子上掛的小水晶。


    “是我的崽崽,大寒季太冷,我想著裏瓦溫暖一些,要是生病了也好就近找巫醫照顧。”


    兩個護衛點頭,也是,崽崽對他們這些極其看重血脈傳承的獸人來說,確實非常重要。


    “誒,你這巨獸蛋怎麽還有水聲。”有個護衛耳朵一抖,狐疑道。


    鶴歸凝也一臉疑惑,“難道是我的鎖時快要結束了?”


    “兩位,我趕時間,可不可以讓我先進去?”


    “這巨獸蛋不新鮮的話,可賣不上好價錢了。”


    看他一個流浪獸人又單身帶崽的情況下,他們也異常的大方。


    “行了,你進去吧。”


    鶴歸凝鬆了口氣,把蠍仔按迴胸口,背著幾乎比他人還大的背簍,急匆匆走進了裏瓦。


    遠處偷看這裏場麵的虎千遠鬆了口氣。


    更遠一點盯著門口的獸人咬緊了牙。


    追了那麽久,居然還是慢了一步……


    沒關係,進了裏瓦,給他找點罪名不是簡簡單單的事?


    等他死了……


    獸人眼裏閃過一抹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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