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超哪受得了這個鳥氣,一個中隊的新兵在錢超的命令下衝進酒廠,把搗亂的人全部拎了出來,其他中隊有樣學樣,進入民房,把強占民房的士兵也帶了出來。那個敞口鐵皮筒再發神威:“欺侮百姓、破壞百姓財產、搶劫百姓財產的人,就是我們的敵人!麵對敵人,我們應該怎麽辦?!”


    “殺!”幾百人齊聲高唿,這些人訓練了三個月,還從來沒有殺過人,得讓他們見見血,一聲令下,這些被抓出來的士兵被剁成了肉塊扔在大街上。暫時不去清理這些惡心的東西,錢超已經把隊伍以中隊為單位分散在城鎮各處,他自己帶著兩個中隊進了府台衙門。沒有行禮,更沒有客套,見麵就質問道:“四皇子,你的士兵正在城裏搶劫百姓,是你下令的嗎?”


    “哦?”四皇子看著這個年輕人,竟敢這麽跟他說話,不用他開口,自然有護衛大聲嗬斥道:“你是誰?竟敢如此跟四皇子說話,我們的士兵在前線流血犧牲,百姓理當照顧我們的士兵!你有什麽……”話音戛然而止,在錢超的示意下,他身旁邊的中隊長已經一刀砍下了那人的腦袋。


    錢超聲音冰冷,繼續問道:“四皇子,是你下令讓士兵搶劫百姓的嗎?”


    四皇子這一場仗打下來,見到人頭落地的場景多了,就他自己砍下的人頭就不下十個,多數是自己的兵。他完全不懼麵前這個年不大卻氣場不小的年輕人,聳聳肩說道:“士兵們風餐露宿幾個月了,戰爭結束了自然需要放鬆一下。”


    錢超沒有再看這個四皇子,轉身對四皇子身旁緊張的護衛們問道:“你們打仗的目的是什麽?”


    打仗的目的?打仗有什麽目的?上級說打就要打唄,還有什麽目的?無非就是殺光敵人。沒有人能迴答錢超的問題。錢超指著那個服裝不同,應該是將軍的人道:“你來說,你打仗的目的是什麽?”


    那人囁嚅了一下才說道:“效忠皇上。”


    錢超說道:“可是與你們戰鬥的人,也是皇上的兵。”


    那人這迴膽氣足了:“不,那些人不是皇上的兵,那是宰相的兵!該殺!”


    錢超再問道:“宰相把皇上的糧食給士兵吃,士兵就替宰相來殺皇上的兒子?!”


    “……”是哦,這個問題沒有人能迴答,至少眼前這些在頭兵迴答不出來。


    “四皇子可曾從百姓手中花錢買糧?!”錢超厲聲問道。


    “四皇子……”


    錢超擲地有聲地說道:“老百姓分文不取把糊口的糧食交給四皇子,無非就是想讓你們打勝仗,而你們!打了敗仗卻迴來欺侮百姓,你們和宰相的那些兵有什麽不一樣?他們該殺,你們,同樣該殺!”


    身後兩個中隊的保家軍成員齊聲高唿“殺!”


    錢超並沒有在這個時候動手,聲音冰冷的對四皇子說道:“馬上集合你的部隊,到城外整頓軍紀,否則,殺無赦!”


    “你……”四皇子指著錢超,才說出一個字,錢超一步跨前,抽出四皇子身邊護衛的長刀一揮,砍掉了那根剛才還指著錢超的手指,把刀扔在他的腳下,轉身就往外走:“半炷香之後,還在城中的士兵,殺!”


    四皇子捂著手慘叫不止,他身旁的護衛連忙為他包紮,四皇子這時候才想到,這個家夥怎麽可以完全不顧及皇家威嚴,當著他護衛的麵砍掉他的手指,門外的那些護衛幹什麽吃的,怎麽會放他進來!但現在想這些都來不及了,看得出來他身旁的那些士兵士氣很高,還個個身穿鐵甲,手持鋼刀,身背長弓和箭筒,他怎麽能讓弓箭兵也學刀法,讓刀兵也學弓箭?如果把這些士兵拉上戰場,肯定夠宰相喝一壺的。對身旁的護衛道:“立即傳令,半炷香時間城外集合,遲到者軍法處置。”他已經想好了要收編這支隊伍,當然還要處死這個年輕人,報一指之仇!


    保家軍並沒有立即撤出城去,而是分散在城裏,半炷香時間一到就開始肅清城內的士兵。當錢超帶著被抓獲的滯留在城中的一千多名士兵到城外的時候,四皇子的部隊已經東一堆西一堆的在城外的農田裏等著了,有人已經點上火堆在烤雞。


    錢超站在高坡處,拎起那個鐵皮筒喊道:“我們是保家軍,保家軍,保衛家園的軍隊!我身後這些人,是四皇子下達集合命令半炷香時間後還滯留在城中的士兵,他們不聽四皇子號令,不再是四皇子的士兵!殺!”


    殺子出口,一千多人頭瞬間落地!不止是四皇子,就連那些還在農田裏烤雞的士兵都張大嘴看向這邊,這人才一句話,就殺掉一千多人,他還沒有放下那個一頭大一頭小的鐵皮筒子,他還要幹什麽?


    如他們預料的,錢超再次把那個筒子的小口舉到嘴邊,“保家軍,保衛的是我們的家園,保衛的是一方百姓,保衛的是人民的生命財產!而這些站在農田裏的人,踩踏的是百姓的莊稼,毀掉的是百姓來年的口糧!也是我們的口糧!”


    下方的軍隊突然大亂,大家都明白了,留在城裏的殺了,踩在莊稼地裏的也活不成了,紛紛爭分奪秒的遠離農田,但是人太多,田埂上根本站不下!唯一能站的空地上倒是可以,但那殺神和他的保家軍就在那裏……望望四周,都是他們的人,鐵弓拿在手上……


    錢超稍做停頓再次喊道:“你們的統領何在!”然後跟身旁的士兵低聲說道,“確認身份後用箭射死他!”


    四皇子身邊一個頂盔穿甲的人站出來喊道:“黃口小兒!你無視……”


    他的喊話被錢超打斷:“你是軍隊統領?”


    “正是……”這兩個字剛剛說完,一支箭穿過了他的脖子,再也沒有了下文。錢超才說道:“身為皇家軍隊統帥,打了敗仗還有顏麵迴來,治軍不嚴,劫掠百姓,踩踏莊稼!這樣的統帥,留你何用!”


    “接下來,你們在此安營紮寨,保家軍會看管好你們,受傷的士兵到城門口接受治療。”錢超用鐵皮筒喊完這一句就離開了,在城門口指揮醫療中隊支起帳篷,準備為前來的傷者治療。


    這些帳篷也是新東西,實心鋼製的骨架(因為空心鋼管現在還造不出來),厚實的麻布兩麵都附上膠,既能遮風,又能擋雨,住在裏麵比普通百姓家的房子裏都好。


    這些傷兵多數是受箭傷,有些已經受傷數日,傷口已經化膿腐爛,錢超手把手的教這些醫療新兵如何清創、去腐、消毒、止血和包紮。這麽好的練手學習機會,怎麽可能錯過,同一時間還指導醫療隊的小隊長如何做記錄,要記錄這些士兵的姓名、軍籍、出生地、受傷原因、傷情,治療過程中還要有跟蹤記錄,表格在這個時候起了很大的作用。畫好表格,在金屬加工車間裏用鐵板雕刻出模板,印在紙上,鋼板印刷術就這麽成形了。保家軍的每一個士兵都有一個編號、姓名、籍貫、家屬和出生年月登記在冊,後麵還有好多表格空著呢,那是記錄軍功的地方。每個士兵的脖子上都掛著一個鐵牌,上麵鏨刻著士兵的編號,每個士兵的編號都是終身製的,刻名字太麻煩了。


    醫療帳篷內傷兵在酒精的刺激下,慘叫聲能傳出幾裏地,帳外的人都認為他們是在受刑。但是幾日後,輕傷都都逐漸痊愈,他們這才知道,那個叫酒精的東西能防止傷口潰爛,正是因為那種劇烈的疼痛才有了活下來的機會。


    有些在以前隻能等死的重傷者在幾日後都能走出帳篷活動,讓四皇子手下的士兵們驚訝不已,跟著保家軍,受傷了都不用怕啊,有些人已經開始思考怎麽改換門庭了。而四皇子這幾天就鬱悶了,一直呆在軍帳裏,也不能進城去放鬆一下。如果沒有保家軍的幫助,這仗是打不下去了,想撤迴封地又不甘心,那個該死的年輕人,這麽多天過去了,不來請安就算了,連話都沒有帶過來一句,要殺要放,你倒是給個準話呀?就在這裏坐吃山空也不是事啊。一直不露麵,期間就派了幾個士兵過來傳話:“不準砍樹,生火造飯用他們提供的煤炭;不準隨地拉屎撒尿,城裏拿來了木桶,每個帳篷有一個,收集起來倒進農田裏挖好的坑裏!”那些穿著鐵甲的士兵還每天輪流跑圈,真是吃太多了,也不嫌浪費糧食!


    傷者醫治完後,四皇子終於盼來了那個可惡的年輕人,其實錢超一直在等一個消息,皮府台派出京城打探消息的人迴來了,皇上已經駕崩,現在是宰相主持朝政,連另立新帝的計劃都還沒有。


    錢超一點都沒有顧及他的皇家顏麵,進帳就問道:“四皇子,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四皇子一肚子火氣沒地方出,但是這家夥明顯是欺負他沒有父皇撐腰,對自己一點都不客氣,正要說話,錢超放出了皇上駕崩的消息,對他說道:“皇宮裏那幾個小孩估計是活不了多久了,現在就剩下你了,隻有皇帝的血脈全部死光之後,他才能坐穩江山。你是打算退守封地另立為王還是打算奪迴江山?”


    四皇子明顯早有預料,看來隻有忍這一時氣了,躬身向錢超行禮道:“先生治軍有方,本王想邀請先生……”


    “算了,你還是迴你的封地,等宰相大軍殺過去吧。”錢超轉身就走。想得美,還想讓我為你賣命,錢超這次來本來就隻是給他施加壓力的。


    錢超離開了,軍營裏到處都在傳言保家軍正在擴軍,有保家衛國想法的士兵可以加入保家軍接受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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