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八月十五,清晨,桂香。


    年小鯉輕輕地推開少年的房門,在床邊蹲下,用冰涼的小手怯怯地戳了戳少年的臉頰。


    涼意喚醒了睡夢中的少年,緩緩睜開眼,一張漂亮又羞怯的臉蛋映入眼簾,少年不自覺的嘴角輕揚,真像美夢。


    “我要去買老月餅……”少女怯怯地說出口,遲滯片刻“你昨晚答應我的,陪我出去。”


    少年眼睛眯起,忍住壞笑。


    一把抓住她冰涼的小手,拉近被窩貼在胸前。


    男孩子的身體都是那麽暖熱嗎?


    少女驚訝地蹙眉。


    “親我一下,我就帶你出去。”少年似在等待獎勵的喜悅。


    少女頓時嗔怒,握緊另一隻手的拳頭,舉起準備捶打,最後停留在空中。


    等你傷好了,我一定把你打迴來。


    二人最初在教室見麵,張若虛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他親一下’。想到那一幕,不由羞怒,麵色潮紅。


    “休想!登徒子,放開我!”少女吃力地抽出手,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揉了揉手腕。


    若不是怕弄痛她,張若虛則會輕易讓她抽身而去。


    少年起身,摸了摸少女的頭,嘲弄道:“等我洗漱,良家女!”


    少女嘟著嘴生悶氣。


    街上。


    兩人並排而行,少女斜挎著一個布袋包,裝著一些紙筆這是她出門的習慣。


    大街小巷隨處可見小孩吃著月餅,唱童謠:“月亮光光,照四方方,照著衣裳白蓬蓬,打理哥姐進學堂……”


    昨晚年小鯉一直找不到小時候吃的月餅,很是懷念。


    蛋黃豆蓉餡餅最是誘人,小時候在孤兒院長大,月餅是稀有物,每次中秋都被切開成小塊,分給小朋友嚐。那時候她就在想,什麽時候可以吃到一個完整的蛋黃豆蓉月餅?但是,看到院長阿姨舍不得吃,都分給了小夥伴,她後來也就沒再吃過月餅。


    一路打聽,兩人憑著一點信息來到了秀峰區東西巷。


    正陽街東巷、江南巷、蘭井巷等傳統老巷都屬於東西巷的範圍,整體建築保留了明、清時期的古風建築,這裏以“市井街巷、名人府邸”為特色,現在分為傳統文化街和時尚風情街兩個部分,遊走其中讓人的思想在古代和現代來迴穿梭,別有趣味。


    走路的兩人挨得很近,肩貼肩,有說有笑。


    “年年,你再好好想想,那個月餅的包裝盒上還有沒有其他信息,比如生產廠家。”張若虛耐心詢問,又此處張望,生怕錯過些什麽?


    “唔…具體是什麽牌子不清楚,我隻記得紅色油紙包是蛋黃豆蓉,藍色的是五仁叉燒,綠色的是素豆蓉,黑色是芝麻……油紙上印著的公仔畫,畫著嫦娥,兔子,還有祥雲,其他就記不得了。”年小鯉努力地迴憶緩緩答道。


    兩人從六點半走到八點半,幾乎把東西巷逛了個遍,仍舊沒有找到一家做專門做月餅的店鋪。那些賣月餅的店鋪都是從工廠直接進貨,擺上貨架,和年小鯉嚐了幾家都不是那個味道。


    折返離開,張若虛看著情緒有些低落的年小鯉,不知如何安慰?


    途經狀元廊亭,亭中石椅有一鶴發老人在獨自對弈,眼神炯炯,仙風道骨,石椅上放著一把烏黑的折扇。


    自己和自己下棋,得是多麽孤獨?


    張若虛抓住年小鯉的手腕,來到廊亭道:“老人家,問你個事?你記不記得以前有一種用油紙包著的月餅,什麽牌子記不清了……額?就記得紅色油紙包著蛋黃豆蓉,藍色紙包五仁叉燒,綠色是素豆蓉。紙上畫著公仔畫,有嫦娥、兔子,還有一朵祥雲…”


    老人愣了愣神,抓著棋子的手停下空中,抬頭看了眼前的少年少女道:“你們要做什麽?”聲音清亮飽滿,不像老人該有的沙啞聲。


    “我們想買月餅?”張若虛道。


    老者晃了晃手。張若虛疑思,這是示意沒有,也可能示意不知道。沒有,那就是可能知道?


    老者接著自己下棋。


    察覺出老人麵色複雜,張若虛篤定對方一定知道什麽,就憑這個年齡的本地人,不可能不知道當地的往事。


    張若虛坐在棋桌的對麵道:“老人家,我陪你下一局?”


    老者麵色露出新奇,自己和自己下棋那麽久了,能有個小輩來陪自己,那也是有趣?


    “嘿,好啊!”老者微微笑道。


    “那我們要添個彩頭,如何?”張若虛忍住壞笑。


    “你說說看!”老者饒有興致,拿起折扇給自己扇了扇。


    這少年有些自不量力,我下了一輩子的棋了,贏多輸少。


    “嗯……我要是贏了,你就告訴我那個月餅去哪裏能買得到?你要是贏了,我送你一副梨花木象棋,可以當傳家寶那種。”張若虛故作吃虧的樣子,讓老者知道,無論輸贏,你都是贏家。


    “什麽梨花木象棋,不過是外形之物,我不要那些無用玩意……你要是輸了,以後每天晚霞時分,來這裏陪我下三局棋即可。”老者訕笑道。


    年小鯉在一旁扯了扯張若虛的衣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答應。


    張若虛則露出了一個微笑道:“放心吧!”


    自然是有百分百的信心才敢如此。


    五六歲就被爺爺拉過去陪練,當張若虛知道棋局的規則後,仿如這棋路因他而生,之後從無敗績。張玄那老頭一生從無敗績,最後還不是輸給自己。有些人是天才,加上刻苦,做到了一番別人做不到的成就。然而,有些人是天神,讓天才做陪襯。


    棋局重開。


    “當頭炮”老者先手。


    “當頭炮”少年後手。


    僅僅這一手同勢,雖說分先後攻勢,老者先手占優是攻勢方。


    但是對麵的少年卻淡然笑對,隻有兩種可能:不是不會,就是高手。


    老者謹慎,防守了一手,僅僅這一手,攻守就發生轉換。


    少年笑了笑,他最喜愛痛打落水狗了。


    “中兵疊馬,分馬占象,出車占線,以炮為核,以馬為槍,以俥為控殺,步步開將蠶食……”


    少年的棋路獨樹一幟,九步之後,步步含著絕殺將軍的風險。最初看著弱勢,後期卻縱橫變化,勢如破竹。就像是竹子,前麵的四年,竹子僅僅破土三厘米。然而,從第五年開始,以每天三十厘米的速度瘋狂生長,僅僅用了六周的時間,就能長到十五米高。


    老者越來越浮躁,扇子扇風的力道和頻率越來越大,最後,所剩無幾棋子的老者不甘心地認輸。


    “你深得棋義精髓,蘊含自然之道!”老者感慨一聲,思維陷在棋局中,若有所思。


    年小鯉欣喜不已。


    “老人家,該兌現彩頭了。”張若虛兩手交叉於胸前。


    老者長歎一口氣,耍起了無賴道:“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你……老頭,你為老不尊,老臉不要了?我可要喊人評理了!”張若虛兩手抓著石桌,怒道。


    老者一臉無所謂,反而嬉笑道:“你喊!老頭子我最愛看熱鬧了,嘿嘿。”


    無恥!


    年小鯉捂嘴偷笑,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耍無賴勝過張若虛的,倒是幫了她出了口惡氣,雖然吃不到那月餅了,但是現在倒是無所謂,更開心了些。


    看了一眼少女,又看了一眼老頭,張若虛冷靜了下來道“你下了一輩子棋了,然而還是輸給了我。”單手揉著下巴思索,“如果你想棋義更進一步,我可以每天過來和你下三局。但是,你得告訴我們哪裏可以買到那種月餅?”


    聞言,老者眼前一亮道:“一言為定!”


    張若虛攤了攤手,淡然道:“千金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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