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妤心裏正琢磨著怎麽把眼前這狗蠻驢給整高興了,她便直接剜上一滴他的心口血。


    如今聽著眼前這狗賊的嘴裏吐出的那一句句話兒,每個字她都能聽到,隻是怎麽連在一處,還活生生是聽不懂了?


    “將軍這是說的什麽話,本郡主不過是替自家師姐問問,如何才能讓他的心上人心甘樂意了去,怎的將軍便生出了這般齷齪的心思?”


    “原是如此。”


    卻是瞧著眼前這不怕死的哪哪兒都不對勁得很,心裏隱隱有些懷疑起來,宋妤這不怕死的,到底想玩些什麽把戲。


    心中盤算著,如今也瞧不出個端倪來,不若再沒皮沒臉上一迴,好生套套這不怕死的話兒。


    捂著嘴咳了兩聲,伸手將宋妤摟在了懷裏,胡咧咧起來。


    “和妤兒在一起我便是心甘樂意的,想來妤兒師姐的心上人也是如此,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處,總歸是心中會心甘樂意了去。”


    宋妤是半分不信的,這狗賊一天天的,騷話兒滿口飛,如今嘴裏頭是半句真話也吐不出來的。


    還說什麽和她在一處,嗬嗬,她可真是信了他的鬼。


    青天白日的,扯這些個瞎話,也不怕老天爺瞧不慣他,降下一道雷將他生劈了去。


    可如今該做的戲還是得做的,隻扭捏了幾分,伸手捶在了沈戍胸口。


    “將軍倒是慣會說些惹人開心的話兒。”


    眼瞧著沈戍人在這兒了,卻是一身的心眼子都長在了嘴上,如今半句話兒套不出來。


    隻又抬腳出了屋,心裏卻是蔫兒巴起來。


    明著問那狗賊,那狗賊他肯乖乖告訴才有鬼了。


    待迴過神來,瞧著這哪裏是沈戍那狗賊的屋,分明是自家屋裏。


    又氣勢洶洶將沈戍趕了出去,自己上了床蒙頭睡起大覺來。


    沈戍瞧著這不怕死的秒變臉兒的功夫,也自歎不如起來。


    到底出了屋子,迴過味兒來,就那不怕死的那副子黑心肝兒,還給她師姐排憂解難,還真是活見了鬼。


    八成是自個兒遇到了什麽難事,變著法子……


    卻是驀地想起來白溫涯那狗東西說的那句子話兒來,情蠱須得下蠱之人心甘樂意……


    那狗賊,很好,真是好得很,敢將他賣了去。


    如今向來是那不怕死的將人抓了去,正正好兒,讓他多吃上些苦頭。


    與此同時,獄裏,丁奇使了巧法子,摸進獄裏,終於是看到了自家主子爺。


    眼見著姬弋這蓬頭垢麵的樣子,一下子便心疼起了自家主子。


    “主子爺,您受苦了。”


    姬弋在牢裏吃了快一月的牢飯,如今眼見著自家那不成器的屬下,也沒了脾氣。


    他不該指望他們能多有出息,到底在獄中待了一月,如今性子也不似在外麵時那般暴躁。


    隻輕輕瞟了丁奇一眼,柔柔出了聲:“怎麽,可是尋了法子救你家主子爺出去了?”


    語氣裏沒存幾分希冀,隻又盯著牢門上的鐵欄杆子看起來。


    丁奇眼見著自家主子爺的一身戾氣生生被關在獄裏磨平了去,內心無端生出幾分愧疚來,都是他們不好,能力不夠,才讓主子爺受了這麽多些天的委屈。


    如今麻溜從身後拉出一個人來,給姬弋開了牢門上的鎖,將人扶了出去。


    姬弋聽著開鎖的聲音,抬眼瞧去,又瞧見那和自己麵容無二的孔盧,到底還是欣慰地朝丁奇瞧了一眼,這小子終於知道長腦子了。


    兩人迴了天機閣,姬弋便思量著怎麽給李長隆送一份大禮。


    沈戍那人是自家的人,半點子動不得,可給沈戍權力來折騰自己的李長隆,自己到底是不會對他那麽寬容的。


    而此時,柳牧得了白二送來的那封信兒,也當即提筆寫了信子,派了人出去。


    宮裏,李長隆正要歇息,見一支箭穿透窗戶,直朝他的腦門子上射來,登時瞌睡勁兒嚇得散了個一幹二淨。


    拔下射在床上的箭,看完了箭上插著的信,登時又綠了一張臉兒。


    當即便喊了陳安進來:“給朕查,狠狠地查,朕倒要看看是何方賊人,如此大膽。”


    陳安聽著這動靜,也是一顆心狠狠提了起來,心道也不知哪個不怕死的,三天兩頭地來偷襲陛下,一天天的,最終遭罪的還是他。


    卻是這迴李長隆床頭上沒有旁的物件,隻一個繡花兒枕頭,氣性上了頭,拿起來便朝陳安頭上扔過去。


    如今頭上隻輕輕挨了一下,陳安心中還起了慶幸,虧得今日那賊人不是在書房偷襲陛下。


    若是的話,他的頭又要不得了。


    心底眼兒裏還是盼著李長隆好些,到底一出李長隆的屋子,便唿喊起來,將禁衛軍喊了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李長隆遇刺的消息跟長了翅膀一般,飛遍了整個京城。


    花滿樓是個人來人往的地界,一大清早兒起來,宋妤練完了功,便聽到了這個消息,登時樂得直合不上嘴。


    他這好舅舅,真是連老天都看不慣了,直接派了人來收拾他。


    到底想著賀成逸那嘴硬東西說了個賀家,一大清早兒,讓馬紅嫣打探了賀家如今是個什麽情形。


    戴了個假麵殼子,換了男子衣裳便出了門,到底聽馬紅嫣說如今的賀家是個缺錢的口袋。


    田產鋪子是有,也不知怎的,遭了大黴,個個是虧損的,如今正大張旗鼓張羅著賣呢!


    到底往兜裏揣了幾百兩票子便出了門,大搖大擺去了賀府。


    賀知正愁著家裏的鋪子怎麽攤給別人呢,忽地聽說門外來了個公子,說要買他的鋪子,登時直開心得不得了,喊了小廝把人請進來。


    到底心裏也愁著,自家那婆娘是個漏油口袋,賬房本子進了她手裏,丁點子不管就算了,成日裏盤算著怎麽花光。


    也真是他當初作了孽,將蘭兒那般賢惠的拋棄了去,若當初,唉。


    思緒迴籠間,就見宋妤已經走了進來。


    到底是個好色胚子,眼見著宋妤那靚麗的假麵殼子,登時眼神都亮了幾分,直將自己心中的蘭兒拋了個九霄雲外。


    宋妤如今也不是兩手空空,袖子裏揣著一袖子毒藥和銀針。


    心中想著若賀成逸那嘴硬東西真的騙了她,想來有袖子裏這些東西便足夠應對。


    到底瞧見賀知那盯著自己冒光的雙眼,登時心中的厭惡直要溢出來。


    這老東西,眼看著一大把年紀了,如今自己還是個男子裝扮,還存著那般齷齪心思。


    心中想著待她確認了賀成逸那嘴硬東西是否是騙了她,再把這老東西剁碎了喂狗也不遲。


    到底出聲打斷了賀知的目光:“這位老爺可是要出賣田產地契?”


    說著,拿著手裏的銀票在賀知麵前晃蕩起來:“來之前,我已經了解過了,老爺的田產鋪子年年虧損,想來這些銀票也不算少了。”


    賀知看著宋妤手上的銀票,那目光不知怎的又移到了宋妤臉上。


    心中想著,眼前這瘦弱公子哥兒也是個蠢的,如今眼見著銀票也在跟前了,自己把這公子哥兒綁了,人財兩得,田產和鋪子也不必出。


    到底想著自己在京城,也沒見過哪家的公子哥兒長得是這般模樣,齷齪的心思一起,當即就要喊自家小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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