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子的日子,娘家撐腰確實是底氣,但是關鍵還是自己過,自己不會過沒誌氣,娘家再厲害都使不上力的,”翠桃用自己的親身經曆告訴蘆葦經驗。


    “你不用擔心,不信過幾天你看小妹,那跟廣升妹婿照樣是蜜裏調油的,小妹是屬於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我們當嫂子的做到疼愛就好,”翠桃笑眯眯的跟蘆葦保證。


    蘆葦挑眉看翠桃,“假如我跟徐仲林也遇到這事了,你是不是也不真心勸我?”


    “你不一樣,我不僅勸你,勸不進去我還打你,你是我在徐家第一個對我好的人,那時候我在徐家幾乎沒有落腳地了,是你跟我說話,告訴我好多的道理,我慢慢的在徐家生活才好起來,”翠桃說完眸光裏多了一絲由衷的感激。


    蘆葦歎了一口氣扯嘴笑,“我應該不是個好嫂子,我沒有勸她什麽,對她也沒有疼愛。”


    “那你還要怎麽對她?你能在她被廣升妹婿欺負的時候,親自手把手的拉她起來,要不廣升妹婿能去給小妹示好認錯?她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呀?”翠桃撇嘴不屑道。


    “阿……娘,困……”土狗子口齒不清的嘟囔道,不停的在翠桃懷裏拱著。


    “不說了睡覺,孩子都困了,”蘆葦笑著摸了摸孩子的腦袋。


    ……


    “少東家豆莊殺了一批豬,老東家問你有沒有想法?”送食材的人問蘆葦。


    “殺了多少?”蘆葦忙起身詢問。


    “豆莊所有的大豬都殺,要給剛送的豬崽子騰地方,目前第一批殺了二十頭豬,”跑腿的迴道。


    “你把車趕了跟我來,”蘆葦摘下圍裙帶著人去了藥材鋪。


    “佟少東家?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蘆葦帶人剛走到藥材鋪門口,鋪裏的掌櫃看見她,急忙笑著出來招唿她,這可是鋪裏的大客戶,豆莊一年五六七八九的五個月裏,能消耗掉他們不少藥材。


    “來跟掌櫃子挑點香料迴去用,不知掌櫃子這裏有沒有?”蘆葦笑問道。


    “有有有!去年少東家過來提了兩句,我們剛裏的管事出門就留心了,帶了不少香料迴來的,你挑挑看需要多少,”掌櫃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蘆葦跟進去坐下,被人上茶拿糕點的伺候著。


    鋪裏的小夥計們,幾乎小跑著抱香料過來給蘆葦看。


    帶迴來的香料有十多種,蘆葦抓了看半天。


    “花椒的沒有嗎?”


    “有,不過價貴,不知少東家要多少?”藥材鋪掌櫃陪坐在邊忙問道。


    “有多少?”蘆葦知道花椒貴,這東西本身是不貴的,但是運輸很艱難,保存也是問題,所以價格就成倍的上去了。


    掌櫃起身親自去櫃台後麵,拿了一小袋出來給蘆葦,“這一點要六貫錢佟少東家。”


    蘆葦皺眉沒說話,離譜了哈!那還不如去搶算了。


    掌櫃子看蘆葦沒說話,心一狠又道,“少東家要是量大,這點我四貫給你,我也是四貫收來的,少東家不信我可以給你看賬本。”


    “我們都是老交情了,掌櫃說的我都信,把它給我帶上,另外那十種香料我全都要了,”蘆葦滿意的喝了一口茶笑道。


    “都要了?都要了可不少呀少東家!”掌櫃驚的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蘆葦,臉上的笑容顫晃晃的都快繃不住了。


    “你現在讓夥計把每樣香料給我弄一袋,另外花椒要給我帶上,餘下的你讓夥計把東西送去豆莊,錢也是豆莊那邊結賬,”蘆葦盤算著年裏年外需要這麽多香料。


    “好的少東家,”掌櫃子聞言高興的笑道,連忙吩咐鋪裏的夥計弄東西。


    蘆葦走前簽了字,讓跑腿的帶著東西迴莊裏就行了,她打發人走了自己迴鋪裏,意外看見徐仲林迴來了。


    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下巴上還有青茬胡須冒出來,他看見蘆葦齜牙嘿嘿的笑。


    “辛苦了!那邊安穩了嗎?”蘆葦進鋪子笑問。


    “那邊順和妹婿在忙著,目前算是平穩了很多,地都搶種出來了,孫大勝暗地裏給弄了好幾十頭牲口迴去,走的都是別的大商家車隊。”


    “我們裹在青陽城的富戶裏買了十幾頭牛,我還去隔壁平陵城買了十多頭,去雲城和建陽城遇見便宜的牲口了,托車隊買了不少送迴的莊子上,莊裏目前是耕牛充足的很,搶種地幾乎都沒花費時間,”徐仲林小聲的跟蘆葦交代著近幾個的事。


    “孫大勝讓你遷的人口夠嗎?”蘆葦又問。


    “夠了,遷了二百三十戶,後麵他一路碰到合適的人了,都偷偷的送去了淩灣莊,孫大勝告訴我,那些人都是隱姓埋名的人,最老實不過了輕易不敢惹事,他讓我放心大膽的安置用。”


    “我自己也到處尋摸人,連買帶尋摸足有三百戶,都是一點點分散安置過去的,還都給他們上了戶籍路引,另外我這次迴來,是要去豆莊摘甜瓜送走的,那邊也種了甜瓜,已經先一步送去了石林賣,名義借著豆莊的名聲,”徐仲林說了這次他迴來的目的。


    蘆葦伸手握住徐仲林的手,“這幾個月真是辛苦你了!”


    “沒覺得多辛苦,對了,這次我迴來給阿爹帶了一車彩色的絲線,也給豆莊麻布和棉布找到了好去處,石林府那一帶繼續向外括,都很親賴這些布,”徐仲林說完拿了一個小包袱給蘆葦。


    蘆葦坐下打開看,裏麵是大麵額的銀票,挺厚一遝封的好好的。


    “奚城的王老爺包了我帶去的藥墨,還要了我們豆莊的甜瓜,”徐仲林反手握了一下蘆葦的手。


    “知道了,”蘆葦低低的迴了一聲鬆開,把包袱送屋裏放好出來道;


    “年外把它換成錢,送去那邊放開手置辦東西,鱉犢子迴來了,迴來的第一時間就是問你出去的情況。”


    徐仲林無聲的默了片刻點頭,中午在翠桃這邊吃完飯,下午徐仲林找了熟悉的車隊去了豆莊。


    第二日一早沈鏢頭帶著十幾輛車,精神抖擻的出發去了奚城,他走後不久,腳行的車隊也到了莊子上。


    腳行車隊去的是石林府那一帶,帶去豆莊四十輛車,其中有三十輛是布匹,出府城的時候蘆葦神色平靜的目送。


    吳大人帶侍衛常服打扮,嘴巴笑的都要裂開了。


    “還得是妹子有思量!徐六哥兒陪著跑一趟的份量果然不同,親自打通了一條金路出來不說,這一裏一外的默契真是良配!”


    蘆葦側頭波瀾不驚的看著吳大人。


    “你心裏想什麽我很清楚,草民自認為做的不錯了,要是大人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界,草民是什麽都可以放下的。”


    吳大人依舊笑笑的說道,“少東家又怎知徐家不願意呢?說不定徐六哥兒巴不得呢?”


    蘆葦嗤笑一聲,“大人如今也是光溜溜的一人,無牽無掛的為何不親自經商……”


    “放肆!我家大人堂堂世家子弟,如何與低賤的行商扯上幹係……”


    “對呀!低賤的行商呀!”蘆葦嘲諷的笑起來轉身,走兩步停下腳步扭頭。


    “我們是農耕呀吳大人!有能力給家裏孩子念書的清白人家,你卻一心要把我們變成奴才,絕了佟徐家的後路,你覺得徐家能願意?你要是敢變了我們的籍……”


    “不是隻有你會蛇鼠兩端的,武英侯的血還沒幹呢!聖上明知他是冤枉的都不放過他,大人不會以為我等草民看不明白吧?”蘆葦說完放肆的大笑,眼裏都是說不出的譏諷,臉上還有殺的太少了的惋惜意。


    吳大人臉色鐵青,銳利的目光幾乎如刀的穿透蘆葦的背影,雙手握的青筋暴起,他心裏明白,現在不是耍官威的時候,他現在急缺稅賦還需仰仗這醜婦人。


    “大人小的去把……”侍衛的聲音在吳大人的目光裏漸漸沒了。


    “你是想讓本官無人可用嗎?”吳大人麵色平靜陰沉,眼裏都是山雨欲來的風暴。


    “屬下知錯請大人責罰……”


    吳大人目光裏是死寂的笑,伸出腳挑起侍衛的下顎。


    “本官如今已被吳家拋棄了,便不需要吳家再對本官行事多加評判,管好你的手,她明天要是出事了,後天聖上就會拿吳家洗刀,自以為是蠢貨!”


    “聖上如今已經舉起了鋒刀,就差一個借口祭刀了,吳家怎麽會把你這麽個蠢貨送來本官身邊的?”吳大人咬牙切齒的放下腳,心裏有滔天的怒火都不敢發出來。


    他是兩頭受製於人,缺人缺錢用,缺錢缺的老鼠洞裏的都要扒出來花,偏偏他唯一好用的錢袋子隻有佟蘆葦,


    南陽城所有的富戶他不是沒敲打過,奈何沒吳家在背後支撐他,那些人滑不溜丟的,根本弄不來多少錢,他但凡多個佟蘆葦可用,他都不會三番兩次的容忍這婦人,蔑視他諷刺折辱他。


    蘆葦去了采薇的鋪子裏自己待了一整天,傍晚才沒事人的迴翠桃那邊吃飯。


    次日上午豆莊送來幾筐菜,還有一車曬好的肉腸。


    “少東家,這些是佟大叔讓送來的。”


    蘆葦清點了一下菜品,拿下了大部分的放在翠桃這邊,剩下小部分的撿成一份份,一份裏是一節肉腸、一節半肥的臘肉,三根脆嫩的竹筍。


    又把翠桃這邊閑置的鋪子打開門,燒熱鍋把帶來的鹵湯燒開,鹵好的菜放鍋裏燙熱,每樣切點出來,做了拚盤澆上麻油熱鹵。


    “趕車帶賽掌櫃子送去給貴人們嚐嚐鮮,這東西趁熱吃著才香,”蘆葦把切好的菜放盒子裏,又把分的菜裝了遞給跑腿的,跑腿的接過東西趕著車跑飛快。


    蘆葦看著馬車的背影,想著要不鋪子裏養幾條壯羊?在做個小車拉著,這樣鋪子送東西或者接貴人,坐小巧的羊車豈不是很方便?總比腿跑或者大馬車方便。


    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把找出架子,把所有鹹貨掛在架子上擺著,又把燒熱的鍋放在門口,門口香的都走不動路,鋪裏桌上擺著鹵味出來。


    “六嫂你擺的這個賣嗎?”小妹一驚一乍的跑來問。


    “賣呀!不賣我擺出來幹什麽呀!你想吃呀?”蘆葦問。


    “不是我想吃,是廣升帶他們大人在鋪子裏,聞見香味走不動路了,要我過來問問賣不賣,”小妹笑著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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