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神神樂·碧羅之天!}


    【咚—轟———!】


    灼熱到仿佛足以將世間的一切都焚燒幹淨,層層疊疊,如旭日般璀璨的火焰之環隨著這一擊,貫穿整輛列車,因為車頭的斷裂,列車劇烈顫動直接脫軌!


    !暗不見光之處,下弦一滿麵不敢置信,一顆美人頭顱卻已然離體:【呀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天際!


    幽若喜上眉梢:“贏了!”


    圍觀的仙婢們方才一直握著手,如今眼看大局已定,都是歡快不已:“伊之助和炭治郎都好棒!”


    “太好了!”長留山中,也有性格狂放的仙人撫掌大笑:“我早就看這個下一不順眼了!”


    可不是嘛!


    誅仙台下,不論是哪門哪派,弟子們吵吵嚷嚷也都是在說:“死得好!”


    “叫他拿血鬼術欺負人!”


    “終於死了…”殺阡陌的火氣終於少了一些:不能自己幫小不點出氣就算了,好歹下弦一到底是死了。


    每次看到新的任務他總會忍不住擔心小不點會不會在任務中死去,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她一直呆在鬼殺隊的總部。


    軒轅朗心情大好:“接下來隻要安穩列車、扛過下弦一的臨終反撲,這個任務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他說的不錯。


    極度的不甘之下,車廂中,數不盡的手臂被催動,死死扼住乘客們的脖頸。


    【唿——!】


    隻可惜,灼熱的炎足以焚盡一切。


    碎火飛揚,金紅色頭發的青年半張臉都被照亮了,他神情嚴肅,揮刀而下。奔騰四射的火焰裏,黃發少年、粉衣少女趕忙護住身邊的乘客。


    而列車之外,暗粉色的肉塊凝成碩大的肉球,其龐大幾乎遮蓋了月亮,最終卻隻能無力碎裂。


    比慘叫聲更猛烈的,是列車因這一係列事情產生的側翻。


    {糟了…}


    正是兵荒馬亂之時,一道白影從中間的車廂躍出,在顛簸起伏的列車上借力,跳躍著來到車尾又騰空而起,眼中紫光閃動,白影———花千骨振臂出刀。


    {風之唿吸·伍之型·寒秋落山風!}


    伍之型·寒秋落山風,風之唿吸中攻擊範圍最大的型,從上空揮出圍繞自身旋轉的巨大風刃。


    而如今使用這一招,卻是花千骨要用它來減緩列車的顛簸幅度。


    【轟———!】一如剛才的碧羅之天,青色的風刃卷做範圍極廣的龍旋風,洶湧而出,將整輛列車都包裹在其中。


    但是,隻是這樣還不夠。


    {柒之型·勁風·天狗風!}


    無法長時間呆在空中,花千骨於半空中旋轉著身體,揮出數道螺旋形的風刃,又極速往前奔馳:{壹之型·塵旋風·削斬!}


    【好強烈的慘叫和搖晃…】


    【伊之助,你怎麽樣?】


    【誒,列車的顛簸幅度,怎麽…】倒翻過來的駕駛室中,炭治郎話說到一半,頓覺不對,納悶中就要探身去查看情況,腹部卻一陣鑽心的疼,叫他不由自主地躬下腰。


    【喂!】看他這樣,伊之助也急了:【你的肚子沒事吧?】


    【嗯,沒事…】


    【伊之助,你去保護乘客…】


    【嘭—】


    不等他說完,徹底堅持不住的駕駛室轟然裂開。兩個孩子身體直接騰空,在這種緊急關頭,炭治郎的心音卻讓一幹人都無語了———{我不能死!}


    {我死了的話,那個駕駛員就要變成殺人犯了!}


    {我不能死!}


    眼前是一片天旋地轉,看著飛出的同伴,他徒勞地伸出手:{我不想讓任何人死!}


    殺阡陌眼神複雜:“……”


    被他的腦迴路驚到,曠野天嘖嘖稱奇:“這孩子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麽啊!”


    對此,雲翳扯扯嘴角,不做迴答。


    【咚——!】


    脫軌的列車重重砸在地上,與鐵軌擦出耀眼的火光,其聲音刺得人耳疼,又撞上鐵軌兩邊的大片碎石,許久才徹底平靜下來。


    “啊…”看著在被拋在半空中的赫發少年,有醫藥閣的弟子急道:“炭治郎受了傷,再摔在地上傷勢會加重的!”


    【嗖—】


    他話音未落,屏幕上忽地晃過道白影,一把將飛出的二人接下。


    突然有了依靠,炭治郎頓住,抬眼卻看見熟悉的麵龐:【千骨!】


    被攬著腰的伊之助也愣了:【是千葉!】


    【……】還好丹田內的靈力還有小半。


    一手撈一個,被唿喚的花千骨瞥了他們一眼,聚靈於四肢百骸,在軌道兩側的土地上來迴跳躍,最終挑了個還算平整的地方落下。


    【三太郎?】沒有之前的淘氣,剛落地,伊之助忙去查看炭治郎的情況,他一把抓住其肩膀:【你還好吧?】


    【你肚子沒事吧?被捅的那個地方!】


    【嗯,還算好…伊之助你呢?】


    【可精神了!】伊之助嗓門極大:【連感冒都沒得!】


    就這一會怎麽可能感冒。


    花千骨被兩個人的對話弄得滿頭黑線,連火氣都消了幾分:【好了,伊之助先把炭治郎放在地上吧。】


    【我來幫他看一下。】


    【啊?噢!】正抓著人搖晃的伊之助聞言立刻輕手輕腳,像對待什麽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地把炭治郎平平放下:【你看,你快給他看。】


    【好好。】


    屈膝半蹲,蹙眉盯著那腹部擴得更大的血跡,花千骨深深地唿吸:【雖然我知道炭治郎你絕對不會聽我的話安靜地待著,但是我還是覺得很生氣。】


    【…抱歉…】


    自知理虧,躺在地上,炭治郎乖巧地將雙手放在身側,訕訕道。


    求生欲讓他試圖為自己辯解:【但是情況真的很危急,沒辦法等千骨迴來。而且我可是長男!】


    說著說著他還來勁了:【我是禰豆子和千骨的哥哥,這點痛還是能忍的!】


    花千骨:【……】(●—●)


    什麽歪理!而且明明我才是姐姐!


    沒什麽殺傷力地瞪了他一眼,花千骨啪啪啪一下把他衣服扯開。


    但她能泄憤的也就外麵的隊服了。裏麵的襯衣早已被血浸透,與傷口粘粘在一塊,得盡量放柔了動作才能將其分離。


    掏出帕子把傷口附近稍作清理,她從懷中摸出個拇指高的漆皮小葫蘆。


    有千骨在真是太好了。


    仍由花千骨鼓搗著自己的傷口,聽著一邊伊之助無意義的嚎叫,炭治郎道:【伊之助先去救其他人吧。】


    【應該也有其他人受傷了。】


    【之前的那個司機呢?就算是在車廂裏,可能也會有危險…】


    司機?


    之前的那個司機?


    【……】嚎叫聲頓停,伊之助腦袋一木,靜默片刻,他大聲:【我覺得他死了也沒問題!】


    炭治郎無奈:【有問題的啦。】又側頭去找花千骨:【千骨剛才有看到他嗎?】


    花千骨頭也不抬:【沒有。我把他放在車裏就出來了。】


    【他不是捅了你的肚子嗎?】


    伊之助不明白同伴的腦袋裏都在想什麽,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嘁了一聲:【剛才我看見他從窗戶裏飛出來了,現在摔在地上動不了了。】


    【雖然沒有流很多血,但應該是骨頭斷了,動不了很快就會死掉了,不用管他了!】


    也就是腿斷了?


    魔界妖人茈萸下意識糾正:“不對,隻是骨頭斷掉的話,短時間內是死不了的。”


    她倒也認同伊之助說的話:“以怨報怨才是正道!”


    可惜炭治郎不這麽想:【那他受到的懲罰已經夠嚴厲了…】


    【去救救他吧,我這邊有千骨就可以了。】


    聽著他明顯氣力不足的聲音,伊之助僵住了。


    【拜托你了。】


    【……】看看炭治郎,看看專心忙碌的花千骨,再看看炭治郎,再看看花千骨。


    手握成拳,渾身髒兮兮的,伊之助站了好半天,把頭轉向另一邊,他氣咻咻地哼了一聲:【我去就是了!誰叫我是老大!】


    又揮舞雙臂指向地上的炭治郎:【誰叫這是小弟的請求嘛!】


    嘴上這麽說,但還是越想越火大。他邊走邊迴頭邊噴出一股白氣:【救了他之後,我就把他的頭發全部拔光!哼!】


    炭治郎弱弱開口:【…也不用那麽做啦。】


    一直不語的花千骨盯著那逐漸被紗布覆蓋的傷口,忽然抬頭:【伊之助!】


    豬頭少年茫然迴首。


    【把他的眉毛也全部拔光!】


    ————————————


    黎明即將到來。


    仰躺在地上,赫發少年身旁,黑發少女正快手快腳地為其包紮傷口。


    而另一個世界中,盯著她身後,列車的殘軀之下那塊長著兩隻眼睛的暗紅色肉塊,魔君大人笑吟吟地,卻莫名讓人看出幾分譏諷:“這是下弦一?”


    好淒慘哪,之前不是那麽囂張嗎?


    現在怎麽變成碎片了?


    “他奶奶的早該死了。”軒轅朗沒好氣地撂下一句,惹得後頭的下屬連連咳嗽,他卻並不收斂:“要不是無法,我真想將他千刀萬剮!”


    居然讓他家千骨遭那樣的罪!


    又豈止是他有這樣的想法?


    即使先前對長留上仙的這個徒弟觀感不怎麽樣,但看了這麽久的屏幕,不論是誰,多少還是有點喜歡這個小女孩。


    有一點喜歡,心就會忍不住偏過去,更何況下弦一的所作所為是個人看了都覺得憤怒。所以不論是太白山、天山、昆侖山、武夷山…的弟子。


    又或者是各個散仙、散修,這會或冷笑連連,或心情大快,都是在叫好。


    幽若抱著胳膊,氣哼哼道:“他該!”


    {身體在瓦解,無法再生。}


    就這一小塊,還在不斷地消散。被眾人嫌棄的肉塊,不,應該說是下弦一,猶不敢相信:{我居然輸了嗎?要死了嗎?}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我還沒有使出全力!}


    車中昏睡的乘客的麵容接連浮現在屏幕上:{連一個人都沒吃到!}


    {和列車融合,一次性吃掉大量人類,我的計劃全泡湯了!}艱難地生出一隻手臂,他還想抓住什麽:{甚至不惜變成了這種樣子!}


    {還花了那麽多精力和時間!}


    {都是他!}


    薄荷綠的眸子猛然睜大,金紅色頭發的俊朗青年淺笑,自屏幕上閃現:{都是他的錯!}


    {明明我手上相當於有足足兩百名人質,卻還是處於下風,被他死死壓製著!}


    迸射的火光中,青年揮刀向前,羽織隨動作飄揚:{這就是柱的力量嗎?}


    {還有他、他的速度也非常快。}


    銀色的電流裏,黃衣黃發的少年闔著眼,往前傾斜身體:{明明連中的術都沒有全部解除!}


    {那個女孩,}十指尖尖,揮退一切,粉紅色的火焰環繞在身旁,粉衣女孩豎瞳畢現:{她不是鬼嗎?!}


    {和獵鬼人混在一起的鬼,又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沒有被無慘大人處理掉!}


    {可惡、可惡!}


    亂七八糟的罵了一通,視線又落在背對著他的黑發少女身上,下弦一再不複開始的優雅:{這個女孩也是,會多種唿吸法也就算了,而且閉著眼睛居然也可以戰鬥!對外界的敏銳程度高得離譜!}


    {對了,還有那頭野豬!要不是他,我早就解決了,都是那頭野豬礙事!}


    {他的直覺敏銳得出奇,還對視線那麽敏感!}


    {不,說到底…}死死地盯著那黑綠色的格子外衣,他自覺找到了失敗的根頭:{還是要怪這小子破解了我的術,才造成了這一切!}


    {都是這小子的錯!}下弦一掙紮著伸出手:{至少要想辦法把這小子幹掉…}


    “死到臨頭了話還真多。”


    “怎麽還沒消失?”


    更何況…


    幾個癸班的小弟子都笑了起來:在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反殺?自身的虛弱是一迴事,別忘了,花千骨可不是吃素的。


    “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還不消停。”


    無需多言。


    將襯衣的最後一粒扣子扣上,屏幕上,夜色裏,黑發少女在沉默中起身、拔刀。


    【咻!】五色之光流轉,風刃劈砍而出。


    【!】不作死最起碼死的不那麽快。原本至少還是個整塊,這會倒好,下弦一再度四分五裂。


    {不可饒恕!}散落一地,感受著那疼痛,下弦一火氣噌噌上漲,滿腔的憤怒與怨恨化作臨終的反撲。


    趁著還沒有徹底消失,他惡狠狠在心中咆哮:{我要把你的事情傳給大人!}


    笙簫默笑容頓消:“哎?”


    “等等,”白子畫也臉色一變:“傳給誰?”


    “…鬼舞辻無慘?!”


    殺阡陌驚了:“不是,他這個情況,還傳得過去?”


    還是鬼舞辻就在附近??


    {咚——!}


    不等人反應,一道血色光芒在那隻有巴掌大小的肉塊上閃過,似乎還真的成功傳達了訊息,下弦一心中終於暢快了些:{你就等著被更強大的鬼吃掉吧!}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觀影的一幹人甚至找不出話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還在得意的下弦一卻轉念又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不由得悲從中來:{我要輸了嗎?}


    {要死了嗎?}


    肌體化作暗紅色的飛煙,散在空中,歸於虛無。


    {啊啊啊…真是噩夢啊,真是噩夢啊…}


    {被獵鬼人除掉的鬼,一直都隻是那些底層,上弦的幾個鬼,在這近百年裏都沒有變動過…}


    幽藍的屏幕上,影子一個接一個地出現,腰配長刀者有,身形扭曲者有,手持折扇者有,雙手握拳者有…{就算除掉無數鬼的獵鬼人的柱,都曾死在他們手上。}


    {是他們太強了嗎?}


    最後的時刻想起那高高在上的鬼王,他心音顫抖:{即使分到了那麽多血,我也依然無法和上弦相比…啊啊啊…}


    {想要重來、想要重來!}


    {好淒慘的噩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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