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帶著幾分灼熱,道道金輝直直穿過樹梢。


    【千骨要記住,絕對不可以用日輪刀對著隊友。】


    站在高大茂密的樹木下,赫發少年豎起手指,神情嚴肅:【雖然我真的很感動你和善逸一直保護禰豆子。】


    【但是鬼殺隊私下鬥毆是絕對不允許的!】


    【我本來是沒打算拔刀的啦…】


    黑發女孩手指互相糾纏,目光飄忽不定,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眼前的人,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她弱弱道:【是伊之助先欺負人的。】


    說來好笑,他們二人的關係亦兄亦友,有時候花千骨會像個大姐姐一樣照顧炭治郎,有時候炭治郎又會拿出做哥哥的姿態,比如現在。


    不過,不可否定的是,二人之間的感情真的很濃厚。


    本來還以為這事被糊弄過去了,沒想到炭治郎居然完全沒有忘記這碼事。


    此時,花千骨小心翼翼地抬眼觀察了下炭治郎的臉色,又迅速地低下頭,一副怯生生的樣子。


    【對啊,是他先打善逸的!】


    不忍心看自己娘親挨訓,糖寶立在花千骨肩頭,手舞足蹈起來:【就是這樣、這樣…】學著先前伊之助打人的動作,它氣咻咻道:【他打的超重的!善逸眼睛都青了。】


    這他倒是看到了。炭治郎無奈點頭:【關於這一點,我也會和伊之助好好談的。】


    糖寶並不甘心:【他還打骨頭了!】


    此話不假,哪怕身姿再靈活,難免也會有疏漏。


    雖然看上去沒什麽大礙,但花千骨的外衣卻已經被劃了好幾道口子,身上的傷不用多說了,嘴角處也青了一點。


    加上她此時懨懨的模樣,看上去可憐得很。


    不過好在都是輕傷。


    聽見糖寶的話,炭治郎立刻上下仔細地打量了花千骨一番,見她沒什麽大事,這才鬆了口氣。


    【我不想看到千骨受傷。也不想看到千骨被趕出鬼殺隊,答應我,不要讓這種事情再出現第二次了,好嗎?】


    【昂…】


    被說了。


    花千骨焉頭耷腦地應了一聲————如果她腦袋上有耳朵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垂下來了。


    這就好。


    事情得以解決,心中的石頭也落下了,炭治郎舒了口氣:【那現在伊之助還沒有醒,我們先去埋葬一下那些死去的人們吧。】


    花千骨自然沒有異議,糖寶根本幫不上忙,它的意見已經被無視了。


    “真可愛啊。”輕水捂著嘴吃吃笑: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像極了垂頭喪氣的小狗。


    確實可愛,東方彧卿輕咳一聲。


    北海龍王啞然失笑:“花掌門跟小孩兒一樣呢。”


    心裏的想法都直接寫在了臉上,根本都不用猜,好懂得很。


    也有人幸災樂禍道:“不知道炭治郎要怎麽和伊之助說這件事,他看上去可不是能安靜下來聽人講話的性子。”


    那可不是嘛。落十一的笑容帶著幾分無奈:伊之助的性格那麽急躁,說不準到時候還得再打一架。


    “這些孩子也真是有趣,伊之助的性格可以說是和善逸截然相反啊。”


    正說著呢,人就醒了。炭治郎的外衫做枕頭,善逸的衣服當被子,那雙綠寶石般的眼睛眨了眨。


    【啊——!】在想清楚發生了什麽之後,他一個跟頭迅速翻起,咆哮聲已經自喉嚨中爆發而出!


    善逸頓時一顫:【嗚哇!他醒了!】


    【一決勝負、一決勝負!】渾然不知自己才受過人家的照顧,伊之助揮舞著拳頭,攆著人滿山跑。


    【真是…】善逸苦著臉,隻能撒腿狂奔:【一醒來就這個樣子,我最受不了的!】


    忽然看見前方的同伴,他眼睛噌地亮起,迅速躲在了————照子身後。


    【啊,醒了…】


    看著眼前突然隆起的土堆,再看看抱著石頭、扒拉泥土的幾人,伊之助腳步一頓,言語中帶著幾分不解:【你們在幹什麽啊!】


    還在記仇的花千骨抿著唇,低頭幹自己的事,根本不想搭理他。糖寶有樣學樣,把頭一扭,眼不見為淨,末了還氣唿唿地哼了一聲。


    【在下葬啊。】還是炭治郎站了起來,他極其自然地吩咐道:【伊之助也來搭把手。】


    【宅邸裏還有被殺了的人。】


    【生物的屍骸埋起來又有什麽意義?】完全不能理解炭治郎的意思,額上還帶著傷,伊之助滿不在乎地一揮手:【我才不幹!】


    【比起那種事,快跟我決鬥!】


    花千骨搬石頭的動作一停,看著伊之助的眼神很是微妙:{這家夥…}


    {怎麽一點常識都沒有?}


    【是嗎…】耿直的傻孩子———炭治郎目光擔憂:【你是傷口疼所以做不到吧?】


    這句體貼的關心落在伊之助耳中卻有如晴天霹靂,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緩緩開口:【哈?!】


    躲在照子身後,善逸張大了嘴:{這倆家夥不行了,全都有問題。}


    糖寶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赫發少年:{炭治郎在說什麽啊?}


    【不,沒事了。】尚且不知道自己踩了雷,炭治郎淺笑道:【每個人能承受疼痛的極限都是不一樣的,要把死去的人搬到宅邸外麵,然後挖土埋葬起來,還真挺辛苦的。】


    【有千骨、善逸還有這些孩子們的幫忙,沒關係的的。】


    被點到名的“孩子們”沒有一人敢看向這邊。


    目光飄忽不定,清額角滴汗:{對話脫節了。}


    {對話脫節了。}正一低著頭,心中的想法與哥哥如出一轍。


    【伊之助休息就好了,抱歉剛才強迫了你。】


    青筋自額頭暴出,在看見把頭扭到一邊的花千骨發出一聲輕笑之後,伊之助心中積壓的怒火到了極限————【哈?!】


    氣的幾乎七竅生煙,他咆哮道:【你可別小瞧我了!】


    【別管是一百人還是兩百人我都能給你埋了!我要埋得比所有人都多!】


    火夕:“又一次。”


    舞青蘿:“又一次呢…”


    已經是第二次了,被激將法激起。“這孩子脾氣真爆啊。”


    跟爆竹一樣,一點就著。


    “花掌門還在生氣呢。”在看見花千骨的動作之後,一位道長忍不住笑道,本來記仇其實是不討人喜歡的,奈何像這樣直白地把情緒寫在臉上的,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看了隻會覺得好笑,然後感慨一句————小孩兒氣性還很大呢。


    埋葬完了宅邸中所有的人後,屋前的空地已經被映成了一片亮晃晃的橘紅色,立在墳堆前,幾人雙手合十,正安靜地為逝去的人祈禱。


    【額啊———!】打破平靜的是伊之助的嚎叫聲。又戴上了自己的頭套,高吼著,他一頭撞向堅硬的樹幹。


    一下還不夠,端詳著眼前的樹幹,像鋤地一樣,他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半點不停。


    【那個人幹什麽呢?】年幼的照子滿眼好奇地望了過去,似乎覺得頗為有趣。


    【不可以看。】年紀最大的清就站在她旁邊,闔著眼,一滴汗自臉頰滑下,他神情微妙,低聲道,引得正一讚同地應了一聲。


    {…}聽著那接連不斷的響聲,花千骨也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他可是剛剛才腦震蕩,這樣一直撞頭沒事嗎?}


    {不知道,}糖寶看著他撞樹,真的感覺自己的腦袋特別的疼,心中對伊之助並沒有什麽好感,它把頭一扭,索性又開始專心修煉。


    費力地引導了好半天,才成功讓那些看不見的靈氣化作小小颶風,被裹在風眼之中,它縮成一團,賣力地吞吐、蘊養著自己體內些微的靈力。


    並不去打擾,花千骨微微勾唇,將它小心地放進了口袋裏。


    【快下山去!】自落日的璀璨光輝中飛出,黑羽被日光映得金黃,天王寺盤旋在半空中,傳遞著信息:【快下山去!】


    【跟我走!嘎啊!】


    嗯?正試圖鍛煉鐵頭功的伊之助猛然上前攔住一行人的去路,麵對幾人的詫異,他握緊拳頭:【我們的戰鬥還沒有分出勝負呢!】


    【特別是你!】一指人群中的花千骨,他不滿道:【你要跟我重新打一場!】


    【剛剛那個不算!】


    真是受夠了。花千骨深吸一口氣,硬生生把將要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咽了迴去。


    關鍵時刻,還是炭治郎有招,他目光關切:【你已經累了吧?先下山去吧。】


    想起什麽,他露出一個寬和的笑容:【還是已經沒有力氣下山了?需要我背你嗎?】


    不出預料,伊之助瞬間炸毛:【我才沒累!!!】


    【你給我等著,我要比你們誰都快下山!】


    好容易解決一個問題,臨到山腳,善逸又出了狀況。


    【不行!不行不行!】


    如遭雷擊,抱著正一的腿,他雙眼含淚,語無倫次:【正一不能走!】


    【正一很強的!正一要保護我!】


    沒經曆過先前善逸的魔音催耳,花千骨都看傻了:【我、我記得之前他還不是這樣的啊…】


    已經深刻了解善逸性格的炭治郎一把扯過人衣服,怒聲道:【正一很不情願吧!】


    被揪著後領善逸卻死活不肯鬆手,哭天喊地,一副痛失所愛的模樣:【不要丟下我離開!】


    【你給我差不多點!】忍無可忍,炭治郎黑著臉,一個手刀劈了下去。


    在他後頭,迴頭看看身後戴著頭套還在不停撞樹的伊之助,再看看被打暈在地上口水流了一地的善逸,花千骨站在原地,風中淩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


    {真的是隊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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