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撕裂的聲音迴蕩在房間裏,嫁衣被人撕成了兩半。


    一雙冰冷的手掌撫上我的肩膀,我緊張的閉上眼,將手藏匿在身後,靜觀著他的下步動作。


    過了良久,他都沒有別的舉動,我這才睜開眼,眯成一條縫,他卻一瞬不瞬的盯著我身上的蛇鱗。


    見他發神,我才敢微微支起一點身子。


    怎麽被蛇鱗嚇住了?


    “你……下去?”我聲線顫抖著,生怕他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一是因為真的害怕,二是他禁錮著我的肩膀,那雙手在我肩上感覺不到力,我卻無法反抗。


    我渾身上下到處都長滿蛇鱗,硬硬的,還帶著細細紋路,如果不是臉蛋和脖子這些露在外麵的部位是好的,我還真像個煤炭人。


    他用修長的指尖點了下我胸口的蛇鱗,也像是感到有些驚訝,“你怎麽?這鱗片不是我的。”


    “什麽?”


    我沒聽懂他的話,猛的臉色一白,後知後覺驚唿道,“你是蛇?”


    牧玄燁高傲地冷哼一聲,如墨般的眸子不知何時染上幾絲欲,冰冷的手順著我的領口鑽了進去,撫摸過頸部……


    那隻手細細摩挲著我蛇鱗,又慢慢往肚臍滑落,直到留連於腰間。


    我被那刺骨的寒意凍得我渾身一凜,頓時間一動也不敢動。


    也正是這股刺骨的寒意,能讓我保持清醒,不被這妖物給蠱惑。


    緊張和恐懼全都漫上心頭,內心深處那一點清醒就快要支持不住。


    那雙手卻越來越得寸進尺,解開我的衣服,揉捏著我細嫩的皮膚,他饒有興致地撫摸著我的身體,薄涼的唇突然落在我的肩上。


    “阿寧……”他忘情吻著我,時不時的發出一聲輕喚。


    “阿寧……”


    我身體一僵,心底生出疑惑,他知道我名字?


    眼見著他越來越上頭,欲望高漲,我倏的眼神一冷,不想再忍受這般屈辱,精致小巧的匕首泛著薄情的銀光朝他刺去。


    這把刀是我在原先那個房間看見的,為了安心點就順手拿走,現在正好發揮出它的作用。


    喜歡摸是吧,讓你摸個夠。


    猩紅的鮮血順著匕首流出來,濺在手上,心中一橫,報複性的又往裏捅深了幾分。


    身上的男人絲毫沒有要躲地意思。


    他根本就不是人,這並不算是殺人,是自保。


    我不值得有什麽道德上愧疚。


    我聽見了血肉與匕首間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驀然從我胸前抬起頭,那雙布滿情欲的眸從震驚中逐漸清明開,繼而染上滔天怒氣。


    男人大手一揮,匕首被拔出來,我也狠狠地摔在地上。


    腳踝不小心扭在地上,發出哢嚓一聲脆響,頓時痛得我神經繃緊。


    “哐當”一聲,銀色的匕首也跟著泛著血光也掉在地上。


    匕首位置離我不遠,我警惕地眯著他,忍著疼痛快速撿起匕首,緊握在手中。


    “你想殺我?”牧玄燁嘴角勾起一抹駭人的冷笑,整個人看起來陰冷又可怕。


    我死死盯著他,咬唇忍著腿部傳來的疼痛不語。


    “說話!”勃然地怒意在我耳旁乍響。


    “我不殺你,你就會殺我!”我揚起頭,不客氣的厲聲迴複。


    他似乎被我這句話刺激到,悠然抬腿就要向我踹來。


    一陣黑風淩厲唿嘯而過。


    身後的桌子應聲而倒,一雙大手無情拽住我的下巴,錮得我的下頜骨要破碎般的巨痛,薄唇勾起涼薄的笑意,“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殺你?”


    “放開我!”匕首泛著血光冷冰冰再次刺向他。


    牧玄燁垂眸閃過悲痛,一把從我手中抽出匕首,捏在手中化為灰燼。


    我的心也跟著匕首的消逝而墜進萬丈深淵。


    再也爬不上來,就連最後的那一絲冷靜也不複存在。


    “江微寧,你殺不了我,你永遠也跑不掉!”他眼底猩紅得可怕,眉宇間凝上一層薄薄的黑霧。


    我憎恨地盯著他,抓起身邊被踹翻的桌子腿砸向他。


    我刺的地方很準也很深,是心髒的位置,胸前鮮紅暈染在他的喜服上。


    桌子腿砸不偏不倚地打到他身上,他煩躁地瞪向我。


    “你還想怎樣?”


    他眼底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擒著我下巴的手驀然收緊。


    我緊咬著唇,再也忍不住。


    內心的防線被徹底擊潰,嘶聲大叫了起來,“你想怎麽樣!?!”


    “你放我迴去!”


    “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你了?!?”


    在嘶聲大吼之間,幾乎接近崩潰,這兩天來積壓的委屈一時間全部吼了出來。


    從那天晚上被拐進這裏,就一直提心吊膽,保持著清醒,就想找機會跑出去,可是……


    “你要吃我?”


    我突然神色怪異的盯著他,詭異的笑了起來,“那你別讓我有全屍,我會報複你!”


    牧玄燁眉心蹙了蹙,眼底的震怒瞬間消失下去,他緩緩鬆開手,我幾乎是立刻就被抽幹力氣往一邊倒去。


    牧玄燁穩穩接住我,將我拉進他冰冷無情的懷裏。


    喉嚨劇烈的咳嗽起來,梗塞得像被人塞進幾坨棉花。


    他輕柔地拍打著背部,低下頭柔聲道,“好了好了,誰說要吃你,你冷靜點。”


    我渾身乏力,任由他這麽抱著,腦海中卻不自覺的想到夢裏那條蛇。


    肩頭突然被人重擊,眼前一黑,他把我打橫抱起來,將我放在床上。


    他語氣中夾著一絲無奈,“睡一覺吧。”


    困意來襲,雙眼合上之前,我看見他坐在床邊,麵無表情地為我蓋好被子,轉身離去,留下一個淡漠背影。


    一夜無夢。


    醒來時,看見頭頂的古雅大燈愣神,餘光瞥見角落裏縮著一團白色的東西。


    我將目光投了過去,那白蛇注意到我醒了,化作成白衣少年走過來。


    “夫人,您醒啦?我這就去通知主人。”


    主人?夫人?


    我翻身下床,腳踝處傳來疼痛,疼得我嗤了口氣靠在床邊。


    我扶著床邊走一下,剛到門口,門就被從外打開,牧玄燁正站在門口,他的黑發好似瀑布一般披撒下來。


    “腳怎麽了?”他上前扶著我,低下頭不冷不熱問道,“怎麽不多睡會?”


    我心中冷笑,誰?換你你睡得著?


    他將我抱上床,半跪在地上掀開我的褲腳,在看見我那通紅得發紫的腳踝時,他的動作一怔,修長的手指敷在我的腳踝上,涼意傳來,腳上的疼痛也隨之消失。


    牧玄燁輕輕的放下褲腳,抬眸看向我,他的眼底彌漫著淺淺地笑意。


    看得我頭皮發麻,我索性收迴腳,鑽進鋪蓋,養精蓄銳,才有機會逃出去。


    我躺在床上肚子卻冷不防的叫起來。


    “餓了?”牧玄燁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我尷尬地捂住肚子,挑唇譏諷,“不把我喂肥一點,你們就會吃到一個排骨精。”


    他們妖怪都不用吃飯,我哪有什麽飯吃。


    突然就想奶奶做的玉米排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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