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非土神秘兮兮的樣子,範增語重心長道:“主公,老夫這幾日與李斯他們共同議事,發現他們都對分封製頗有微詞,還請主公早作準備。”


    王非土毫不在意地揮揮手道:“在絕對的皇權麵前,他們有意見隻能保留,無須提前準備。”


    說著一頓:“我們隻需要讓珠兒盡快與扶蘇皇帝成親,章邯的威脅自然會化為無形,這才是重中之重。”


    “是啊。”範增道:“如今章邯大軍已是兵臨陳郡,若是分封天下的詔書未能及時送達,也是免不了一番惡戰。”


    範增猜的不錯,王非土剛剛得到從郯城張良發來的消息:此刻的陳郡與碭郡交界,聯軍已和秦軍擺開了架勢,一場大戰已是一觸即發。


    章邯所部三十萬,其中有二十萬都是征發來的徭役和刑徒,他們雖然戰鬥力略顯不足,可強在人多,要是真打起來恐怕反秦聯軍得不到什麽好處。


    劉邦和楚懷王熊心以及項梁達成了抗秦聯盟,認命陳平為軍師,項伯帶領田榮為策應,共領軍十萬與沛縣擺開架勢準備和章邯決一死戰。


    另發盟書給張良,請他務必派遣齊國精銳前去助戰,唇亡齒寒的道理張良當然懂,於是派遣韓信率領兩萬齊軍前去支援。


    但隻要分封天下的戰書半月內送達,這場大戰才會可能遏止。


    可是今天才拍板,等到詔書送到各路諸侯手中,估計起碼都要半月以上了,所以王非土推斷,這場大戰是在所難免的。


    打吧,不打王非土的鹽賣給誰呢?他才不會擔心韓信帶領的兩萬人能在此次大戰中折損,隻要動不了根本,王非土就不怕會傷及自身根本。


    再說迴現在項羽和項梁的關係,始皇帝也是夠筍的,直接把項羽定為東楚霸王,治所在彭城。


    這件事要是讓項梁知道,恐怕得一蹦老高。


    原本好好的叔侄二人,他非得把他們拆開,讓他們各自為政,到底居心何在?


    反正王非土是會拍手叫好,最終結果無非叔侄二人勢不兩立,他作為結義大哥,幫幫義弟共抗項梁,這總無可厚非吧?


    至於項羽,他現在肯定不會有什麽意見,在他看來,叔侄二人共為東西楚王這是好事,起碼楚國的天下還在項氏手中,隨時隨地都可以混為一談。


    可是他絕不會想到,有王非土從中作梗,他和他叔叔的關係隻會更加惡化,想要結盟?


    王非土表示:嗬嗬……


    酒足飯飽之後,筵席散去,眾人各自迴到房中休息。


    “明日早朝,請陛下把小妹和扶蘇的婚事訂下來,待他們完婚之日,我們就可打道迴府。”


    嬴政暗道:“非土,還有你和王離之女的婚事呢?”


    王非土苦笑:“我連她長什麽樣還不知道呢,談什麽婚事,待這幾日有時間見上一麵再說吧,不急,另外等到齊鹽在鹹陽供不應求時,王翦那老狐狸自然會把曾孫女雙手奉上的,陛下不用擔心。”


    嬴政道:“他可是個土財主,娶了王氏之女,相當綁上了半個鹹陽城的財富,你要好自為之。”


    王非土大手一揮:“放心吧陛下,這事錯不了。”


    鉛色的天空清冷高遠,預示著寒冬將至,今年冬天也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冬天。


    ……


    旬日後,興樂宮……


    經過這十天的納彩、問名、納征、納吉、請期五禮,今天終於到了扶蘇正式親迎的日子,興樂宮的鸞鳳殿內一片忙碌。


    大妹珠兒早早在仆人的服侍下梳洗一番,換上了由王府送來的蜀錦玉服,金黃色的玉飾頭簪插入雲鬢的那一刻,宛如出水芙蓉,盡顯一派國母之風尊貴奢華。


    幾個月前她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會被兄長帶到鹹陽,著手籌辦她和大秦皇帝的婚禮。


    此前的問名和請期她已經和扶蘇見過兩次,二人一見麵,可謂是一見鍾情,但每一次見麵,大妹的心裏都猶如踹了一隻兔子,在心裏嗵嗵亂撞,搞得有些麵紅耳熱。


    “公主,請更衣……”


    在眾仆人的服侍下,綾羅綢緞被一一穿上身,旁邊還有宦官在一旁躬身囑咐道:


    \"公主,一會您要先到華陽宮拜見胡皇後,再去甘泉宮拜見鄭皇後,然後再從章台宮出發,由鄭皇後帶領,前往鹹陽宮舉行親迎大典。”


    此刻的王非土也是一身黑色冕服,金束華冠,滿臉笑意地踏入了妹妹的寢宮。


    服侍的宮女宦官們看到王非土到來,紛紛躬身退下。


    抬眼看到珠兒的那一刻,王非土頓時眼前一亮,欣喜地上前扶著妹妹的香肩道:“哎呀呀,今日妹妹真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之姿。”


    珠兒嬌羞地低下頭,言道:“兄長莫要取笑小妹了,沒有兄長鼎力相助,奴家又如何能有今日?”


    “曖~珠兒說的什麽話,你能有今日全是靠天意,為兄可不敢居功。”


    珠兒嬌笑一聲,不再多言。


    兄長的大恩她怎麽可能不銘記於心,若不是兄長極力挽迴,恐怕現在她和玉兒兩人的命,會比黃蓮還要苦。


    “今後貴為大秦皇後,你要全力輔佐扶蘇,爭取早日為他生下龍子。”


    “兄長,莫再說了……”


    薑珠嗔怪一聲,立刻嬌羞地低下頭,惹得王非土哈哈大笑。


    二人說著話,就有幾名宦官牽出一段紅綢進入殿內,將兩頭分別遞到王非土和珠兒的手中。


    王非土作為兄長,今日他要親手牽著珠兒,將她交到扶蘇的手中。


    大殿之外,早已是張燈結彩,紅毯從鸞鳳殿一直鋪到了宮門口,再由那裏乘坐車駕前往華陽宮。


    ……


    自從趙高伏誅,胡亥隨著母親一直居住在華陽宮,雖然胡亥和趙高密謀的事情敗露,但扶蘇並未治他的罪,而是重用他擔任少府令,繼續為大秦效力。


    如今扶蘇大婚,作為始皇帝最寵愛的妃子,雖然始皇帝駕崩,但胡妃的身份也並未被扶蘇怠慢,而是同樣以國母之尊奉養。


    從這一點不難看出扶蘇的寬厚仁慈,可見到胡妃的那一刻,始皇帝卻並未看見有半點喜色。


    他很清楚,人走茶涼這是人之常情,如今身份不同了,她也該清醒地認識到覆水難收的道理,所以始皇帝並無半點責備之心。


    甘泉宮。


    牽著珠兒在見到鄭皇後的那一刻,王非土主動把意識沉入心底,始皇帝靜靜地望著眼前的鄭皇後,兩人的眼中卻有著數不盡的哀怨情仇。


    嬴政與鄭皇後相識與貧弱之時,鄭皇後是一名鄭國歌女,而嬴政也隻是一名秦國沒有什麽實權的王,兩人的愛情故事始於一場酒宴,嬴政被她婉轉優美的歌聲打動。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山有橋鬆,隰有遊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


    這首鄭國情歌是他們愛情的見證,隨後誕下一子,取名扶蘇。


    鄭夫人對始皇帝的怨並非他臨終都未能被他親口立為皇後,而是此番前來,竟是以扶蘇國舅的身份前來與她見麵。


    自從他駕崩的那一天起,鄭皇後每日每夜無不以淚洗麵,可是盼來的卻是這般結果。


    迴到鹹陽已經半月有餘,他卻從不曾親自來看自己一眼。


    嬴政看到她眼中的淚光,沒有多說一個字,而是帶著珠兒一起深深為她躬身作揖。


    在鍾鼓齊鳴中,鄭皇後也沒再多說什麽,而是破涕為笑,直至笑容完全綻放。


    “快快請起……”


    短短四個字,勝過千言萬語,嬴政與鄭皇後完成了眼神交接後,很快便把主動權交迴到了王非土的手中。


    “陛下, 真的不打算和皇後多說兩句嗎?”


    “不了,有此足矣!”


    ……


    時值正午,豔陽高照。


    鹹陽宮的八十一個台階之上,文武百官分列兩側,扶蘇以皇帝之尊,胸係紅綢,立於正中。


    王非土牽著薑珠拾階而上,所遇群臣無不拜服。


    “臣等恭迎皇後,皇後千年,大秦萬年……”


    秉禮監禦史太監高聲唱道:


    “親迎,奏樂……”


    刹那間,鹹陽宮的上空鼓樂齊鳴,號角被高高抬起,發出冗長的聲音,編鍾師敲響編鍾,發出陣陣悅耳之聲。


    扶蘇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薑珠的身影,隻是看著她蒙著紅色蓋頭被王非土一步步牽到自己的麵前。


    “皇帝,今日我便讓薑珠追隨與你,望你勵精圖治,早日成就大秦盛世!”


    麵前這人,既是國舅亦是父皇,扶蘇當即拜下,接住了王非土遞過來的紅綢,轉身牽著薑珠前往大殿,在群臣的見證下,一直步上九階,拿起龍案上的金絲玉竹,緩緩掀開了薑珠的蓋頭。


    二人相視一笑,轉過身來,迎來萬眾拜服。


    朝堂下:“臣等恭迎皇後,賀皇帝皇帝萬年,大秦萬萬年!”


    大殿外:“臣等恭迎皇後,賀皇帝皇帝萬年,大秦萬萬年!”


    鹹陽宮:“臣等恭迎皇後,賀皇帝皇帝萬年,大秦萬萬年……”


    恢弘的聲音穿出殿外,直破雲霄。


    王非土看看身後的範增蕭何蒯徹,眾人相視一笑,共同慶祝這勝利的一刻。


    翌日,項羽率領浴血之士,在鹹陽城外等待王非土一同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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