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剛剛站定,王非土就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席地而坐。


    “這是我的軍師,有什麽你跟他談吧,我歇一會兒。”


    沒有繁瑣的理解,王非土一見麵就把蒯徹推了出來,自己當真是來喝茶來了。


    王離眉頭一皺,這哪是來談判的,分明就是來擺架子的。


    迴頭看看身後的趙賁,想想還是自己來吧。


    正欲上前,就見蒯徹上前一步,嘿嘿一笑:“孫子,讓你爺爺來,他不來,可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王離瞬間炸毛:“還能不能好好談了?!不談迴去開戰便是!”


    “別嘛別嘛,坐下談就是了,你急什麽。”


    說著蒯徹也坐了下來。


    “哼!”王離冷哼一聲,坐了下來。


    “呃……”蒯徹稍一沉吟,開口道:“王將軍係出名門,定是對兵法頗有見解了,老夫特來請教,還望不吝賜教。”


    這句話聽著還算順耳,不過王離一頓,冷聲道:“爾等不是前來向秦皇進貢的嗎?何故問兵法,道不同,恕無可奉告!”


    “哈哈……”蒯徹幹笑了兩聲,又問:“那老夫鬥膽問一句,貴軍的糧道可安在?”


    王離聞言奇怪地迴頭看看站在身後的趙賁,再看看王非土,皺眉道:“何故有此一問?我軍糧道乃是重中之重,當然是固若金湯,爾等休想探聽虛實。”


    “我勸將軍還是打探一下才更心安,否則被人截了糧道可就後悔晚矣。”


    “你究竟何意?”王離不善地看著蒯徹。


    ·蒯徹滿臉笑意地扭頭看看王非土,王非土微微頷首,蒯徹會意,言道:“那老夫不妨直說了,將軍最好放吾等安然離去,否則,大火無情啊。”


    王離震驚地看著蒯徹的眼睛,從他的三角眼中,他看到一抹精光一閃而過,隨之整顆心都狠狠跳了一下。


    “你敢?!”


    “若是想要魚死網破,將軍不妨一試?”


    蒯徹依然是雲淡風輕地撫著胡須,王非土也穩坐著喝茶一言不發。


    此情此景,王離更加確定了對方的有恃無恐。


    “好哇,你們膽敢耍詐!”


    他很確定,自己的這二十萬人馬成功被其牽製,原來目的竟然是後麵的糧道。


    雖然一時想不通他們到底哪來的膽子,隻用幾千人就敢聲稱已經截取糧道,但這絕對不是一個求和使團該幹的事情。


    “你們就不怕秦皇一怒之下,滅了你們?”


    蒯徹笑嗬嗬道:“始皇帝或許可能,至於扶蘇嘛可就不一定啦……”


    “好,很好!”


    現在王離已經氣地渾身發抖,緩緩站起身道:“就算我放爾等過去,自不必親自動手,你們定然也走不出這三川郡!”


    即使再來氣,但王離也很清楚,現在他們固然劫持了糧道自己不能成為導火索,但就算他們到了鹹陽也得不到好果子吃,區區萬人,會有人出手收拾他們的。


    “這就不必將軍操心了,你隻管配合我們過去便相安無事了。”


    “配合?我沒有揮軍將你們就地殲滅已是仁至義盡,還想讓本將軍配合,我呸!”


    此時,王非土突然開口:“王離,你看這是什麽?”


    “啊?”


    王離剛一低頭,王非土二話不說伸手就把他拽入懷中。


    “小子,這就是我們要的配合。”


    看見王非土突然發難,趙賁當即抽出寶劍,逼向王非土。


    一支匕首,悄然出現在手中,抵在了王離的脖子上。


    還想掙紮的王離瞬間安靜下來。


    蒯徹別看人老,但力氣不小,趁著趙賁前衝之勢,抬手啪地一聲,直接將他的寶劍拍飛。


    “小子,老夫勸你老實迴去整備大營,為我等讓開道路,膽敢耍什麽花樣,定教王離人頭落地!”


    “趙賁將軍,快,快去!”


    王離已經被嚇得臉色發白,急忙催促趙賁。


    “嘿!”


    見狀已是無可奈何,趙賁一跺腳,隻好隻身歸隊安排軍務。


    “有話好說,你把匕首拿遠點,別傷了本將軍。”王離連連說道。


    “哈哈……”


    王非土陡然大笑一聲,道:“王離啊王離,你若有你爹一半的威風,也不至於讓我有半點可乘之機。”


    說這些還有用嗎?人都落到人家手上了,愛怎麽說也管不了那麽多。


    王離冷汗淋漓,隻能對王非土的話言聽計從。


    一把麻繩丟在地上,王離親手拾起來,讓蒯徹幫忙捆了個結實。


    趙賁迴到營中,也收到了項羽拿下敖倉的消息,頓時不敢怠慢,急忙下令全軍為王非土的齊楚聯軍讓開道路。


    “將軍,你也來了?”


    司馬仁看到王離,甚是親切。


    王離這會不想說話,隻想坐下來歇一會。


    二人患難見真情,司馬仁趕緊把屁股往一邊挪了挪。


    “將軍快請,這邊還有地方坐。”


    王離不忍直視地閉上眼,隨即扭頭喊道:“吾身為一方統軍大將,難道就不能單獨關一輛囚車嗎?”


    蒯徹直接給他屁股一腳:“進去吧你……”


    “軍中囚車本就不多,哪有空閑給你乘坐,嘁,真是異想天開。”


    王非土趕緊阻攔道:“哎徹兄,這可是我未來的丈人,定要多多照顧才是。”


    蒯徹:……


    一雙不可思議的老眼盯著王非土,又迴頭看看老老實實在囚車中坐下的王離。


    “主公,你是在開玩笑吧?”


    王非土一挺胸:“大丈夫一言九鼎,怎麽會開玩笑呢?”


    蒯徹迴手指著囚車:“他,他才三十多歲,你打算娶他女兒?”


    王離還奇怪他倆在說什麽呢,卻被王非土一把捂著蒯徹的嘴躲到了一邊。


    “一主一仆都是瘋瘋癲癲的,我怎麽會遇見這樣的對手,老天不公啊啊……”


    等離開了囚車的範圍,王非土這才鬆開手,整理了一下蒯徹的衣襟道:“這隻是計劃中的一部分,不可多言。”


    說完就若無其事的走開了,留下蒯徹在風中淩亂。


    “計劃?來之前他確實是說要和親的,但也不是這麽個和法吧?見都沒見過的也敢給自己定下這門親事,這主公,對自己也真夠狠的,不佩服都不行。”


    這個時候輪到王非土在心中大唿上當了,連連責問嬴政道:“陛下你不厚道,之前我都沒想到,你為何要我娶王離之女,她估計這會兒才十幾歲吧?”


    嬴政掏掏耳朵道:“十幾歲不是正是提親的年紀嗎?朕沒有錯啊……”


    王非土徹底無語。


    十幾歲?自己都能當人家爸爸了,簡直太殘暴了。


    王非土搖搖頭,迴到了中軍。


    抬眼望去,對麵的秦軍已經為自己讓開了一條通天大道,於是大手一揮。


    “下令,出發!”


    大軍開拔,囚車發出一陣嘰嘰歪歪的聲音。


    王離內心很焦躁,攤上今天的是,完全就是一時大意。


    迴頭看看身旁的司馬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為了撈這貨,也不至於把自己也搭進來。


    這波,血虧!


    司馬仁見王離看過來,以為是王離在嫌自己擠到他了,於是又把屁股往一邊挪了挪,笑嗬嗬問道:“將軍請放心,齊賊不敢殺我們的。”


    “嗬……”王離冷笑一聲:“本將軍倒不是怕王非土會殺我們,隻是擔心趙賁那小子一時衝動壞了大事。”


    “嘶!”


    司馬仁立刻神情為之一驚,也體會到了王離的擔心。


    倘若趙賁一時衝動,揮軍前來救他們,那能不能活命,就看自己的命硬不硬了。


    ”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一個人能活多久,如果末將所料不錯的話,也就能活多久算多久了。”


    司馬仁感覺自己說了一句有哲理的話,但又感覺說了等於沒說,用王離的說的可以簡單概括:“淨他麽的廢話!”


    不過王非土並沒什麽好怕的,自己這是友好訪問,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絕。至於他們如何應對,就看他們如何應對了。


    ……


    “風,風,風!”


    震天的呐喊聲破空而起,隨之而來的是漫天的箭雨。


    李由率領兩萬三川郡卒,兵峰所致,直指敖倉。


    項羽深知,這又是一場難以避免的血戰。


    緱縣、商都、鞏縣、成皋四路兵馬共計三萬餘,已被項羽全部踏在戰靴之下。


    如今,三川郡守李由也終於得到了消息,率領兩萬郡卒火速趕來馳援。


    李由乃是李斯之子,自從秦滅韓國之後,三川郡曆任兩屆郡守,唯有李由將郡務治理地如火如荼。


    原本三川郡緊鄰秦國都城,想來這裏一般很難受到戰亂侵襲。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隨即傳來戰報,成皋落入楚軍之手,十萬石糧草岌岌可危。


    這哪裏還能坐得住,李由當即親自披掛上陣,點齊人馬又特意配備大量弓弩兵,試圖一舉將項羽射死在敖倉。


    整個敖倉建立在山丘之上,居高臨下,致使弓弩無法達到最佳射程,所以臨到陣前李由才下令放箭。


    麵對著撲麵而來的箭雨,項羽所率領的將士們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靠在牆角,任由箭雨紛紛落下,紮在糧倉之上,整個敖倉看起來到處都是箭矢,放眼望去蔚為壯觀。


    三波箭雨過去,無一受傷。


    “楚賊,快快出倉投降,否則倉毀人亡,絕不姑息!”


    李由大喊一聲,座下戰馬嘶鳴。


    話音剛一落下,隻見敖倉城門緩緩洞開,裏麵卻不見一兵一卒,李由頓時看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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