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非土注意到項羽雙手插胸,正在注視著城下嚴陣以待的將士,於是上前笑著問道:“籍兄,你看我這齊之銳士當與秦軍,如何?”


    項羽迴頭看了一眼,又轉過頭道:\"秦軍不過是人多罷了,在某看來,有如草芥!\"


    王非土笑笑,又問:“那,若以齊士相比楚士,又當如何?”


    項羽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恕籍冒犯,汝之齊士,裝備精良不輸秦軍,但若與我楚士相比,尚還差了一些。”


    項梁在旁邊聽到了,連忙上前插嘴道:“曖,籍兒休得放肆,王公子親手選拔的齊士怎會相差與楚士,當是不分伯仲才是。”


    但王非土並不認同,仍道:“我知籍兄心中所想,我齊士雖是裝備精良,但相比楚士,仍少了一分殺氣,籍兄,我所言是否屬實?”


    項梁還在一邊打著哈哈:“王公子何必妄自菲薄,什麽殺氣不殺氣的,都是自家兄弟,當團結一致共抗暴秦才是。”


    王非土和項羽都無視了項梁的話,而是兩人互相看著,項羽淡淡吐出兩個字:“正是。”


    空氣瞬間變得有些尷尬,就連項梁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這個侄子真的太不會說話了,在人家的地盤你嘴強什麽,迴去後悶聲發展才是。


    還是太年輕了。


    王非土嘴角一勾:“我就是喜歡籍兄的快人快語,這樣吧,我軍中有大將韓信,不知籍兄可有信心與之對戰?”


    “哦?”


    項羽聞言將目光順著王非土的視線轉移到了城下。


    此時的韓信作為三軍統帥,身披戰袍威風八麵,正帶領著部下精銳之師,從城門前迤邐而過。


    不是王非土喜歡閱兵,乃是始皇帝受了王非土的影響,實在心癢難耐,於是趁著王非土昏迷才做了這個決定。


    “不知非土兄所言如何個對戰法?”


    武力對抗?


    王非土沒有那麽傻,項羽武力值放眼整個大秦無人能敵,若是比武必輸無疑。


    但若論兵法謀略,十個項羽也不是韓信的對手。


    為了公平起見,王非土早就想好了對策。


    “雙方各出五人打擂如何?”


    一說打擂,瞬間就點燃了項羽心中的鬥誌。


    “某正有此意!”


    項梁想勸也勸不住,不過他也很想知道,王非土手裏到底有何底氣,敢用武力和自己這個刺頭侄兒硬拚。


    於是不忘囑咐道:“你二人切莫傷了和氣,點到為止即可。”


    點到為止?


    笑話!


    他項羽出手都是拚盡全力,可從來沒有點到為止這一說。


    “好!”


    王非土大喝一聲,轉身對張良下令:“傳令三軍,城門校場,擺擂!”


    張良立馬前去調遣。


    項羽就喜歡和幹脆的人打交道,說幹就幹,哪來那麽多廢話。


    於是對王非土拱手道:“非土兄,得罪了,請!”


    說完便一甩披風,走下階梯。身後眾將士急忙跟了上去。


    這可是他們心目中戰無不勝的神,身為軍人有這種好事,當然誰也不願落與人後。


    幾萬人的校場,擺個擂台分分鍾的事,轉眼功夫,擂台就搭建完畢。


    這是作為軍人,最喜聞樂見的事情,各路諸侯更是伸長了脖子,打算一飽眼福。


    韓信也得到了張良傳來的打擂規則,雙方各出五人,摩拳擦掌,就待上擂廝殺。


    規則很簡單,五人對五人,各自調整好順序,按次序對戰,五局三勝。


    “項羽很強,讓他贏!”


    張良簡單一句話,韓信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田忌賽馬的典故懂的人都懂,可是用不好,很容易被打臉。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韓信憑借毒辣的眼力就能將每個上擂的選手底細分辨個洞若觀火。


    而項羽自認武力天下無敵,對手下也是極度自信,從來不會對韓信這些人看在眼裏。


    韓信、左夫、李左車、季嬰、齊薑五人立在了擂台之上。


    項羽、龍且、英布、鍾離昧、虞子期五人也緊隨其後,遙遙對立。


    台上十個人看向對方,好似正在挑選各自的對手。


    兩名小校將十張令箭分別送給了台上的項羽和韓信,二人皆是將五支令箭握在手中,抬眼看向對方。


    “聽非土兄說,你很強?”


    韓信拱手笑笑,搖頭道:“在下實不敢當,乃是弟兄們抬舉罷了。”


    項羽可不吃他這一套,眼神漸冷:“不,據說你殺了東楚兩萬人馬,吳廣也是死在你手。”


    聞言韓信依然是那副不卑不亢的表情。


    “莫說兩萬,便是再來十萬,犯我渠展者,吾必誅之!”


    “好!”項羽大喝一聲:“某西楚項羽,今日特來討教,還請將軍莫要手下留情!”


    說著,手中寫著壹的令箭高高舉起,喝道:“英布聽令!”


    英布那陰狠的表情立刻顯露,立刻虎步上前:“末將在!”


    隨即項羽將令箭緩緩指向對麵,沉聲道:“去!”


    英布重重一拜沒有做聲,隨即轉身,大步邁向中央。


    英布身材魁梧,與項羽龍且的身高基本一致,在項羽本陣中,算的上是一流武將,其武力可謂稱得上全軍第三。


    項羽先讓他上場,也是有意試探韓信團隊的平均實力,但是韓信當即就有了打算,他並不打算讓項羽如願。


    “左夫,這個英布並非徒有虛名,汝定要小心應對,不可大意。”


    韓信暗暗對左夫說了一句,左夫立刻拜道:“請將軍放心,夫決不辱命!”


    “去吧!”


    “喏!”


    左夫緩步上前,走到了英布的麵前,望著他臉上的刺字,唿哧一笑:“久仰將軍威名,今日左夫得罪了!”


    英布眼中不善,連禮節也免了,低喝一聲:“少廢話,看招!”隨即論起拳頭欺身上前,二人很快就纏鬥在了一起。


    隨著一聲號令,一炷香被插在了擂台下方,若是一炷香的時間還未結束,就要依靠傷勢判定輸贏。


    這是王非土的提議,他就怕他們十人從早上打到晚上誰也不認輸,那可就尷尬了。


    要說步戰什麽最重要,當然就是下盤穩如鬆上身快如風,無論遇到什麽險境,隻要站著就還有勝算。


    但像今天這種比拚,則是個人力量與技巧的綜合搏鬥,比的是誰能將誰徹底製服,直到對方拍地為止。也就是世人熟知的自由搏擊項目,拚的就是一個誰更兇狠強橫。


    剛開始的二人基本上都是依靠出拳,拳拳到肉的蠻橫搏擊,香燃燒到一半時,二人變成了真正的纏鬥,雖然氣喘如牛可依然在尋找可以扳倒對方的時機。


    打拳擊的人都知道,一個迴合隻有短短的三分鍾,但其中所消耗的體力是一個職業拳擊手全部的力氣。一個迴合下來,必定要中場休息一分鍾,不然繼續打下去,直接癱倒在地的也是司空見慣。


    因為在比賽過程中的每一分每一秒,精神都要高度集中,身體機能都要高度調動起來,沒有經過專業體能訓練的人,基本上三分鍾結束,人能直接兩眼一黑導致昏厥。


    但再看場上的兩人,很明顯他們並沒有係統化地接受過搏擊訓練,完全靠著一身蠻力在拚命對抗。


    可即使五分鍾過去,他們出拳的速度和力量也絲毫沒有減弱。


    王非土不得不感歎古人的耐力和體力,吃著最差的夥食,卻能把人體機能調動到最佳狀態。


    一炷香燒完,張良鳴金收兵,精疲力竭的二人卻還在依依不舍地朝對方身上招唿。


    張良上前強行將二人分開,經過查驗傷口,最終得出了定論。


    英布,兩個眼角受傷,鼻梁骨骨折,身上大小淤青十三處。


    左夫,兩個眼角受傷,嘴角處受傷,右耳被咬掉,身體大小淤青七處。


    得出結論,眾人嘩然。


    此戰,左夫勝!


    齊軍中頓時爆發出一聲歡唿,英布垂頭喪氣地迴到項羽身邊,項羽隻是抬起手,讓他不必多言。


    輸就是輸了,沒什麽好丟人的。


    關鍵你特碼男子漢大丈夫,咬人家耳朵就是你的不對了。


    咬了耳朵還輸了比賽,這才最讓項羽氣不過。


    “就讓我項羽去會會他們!”


    項羽受不了別人的議論,難道楚國就沒有好兒郎了嗎?


    這一局,他定要把楚國的顏麵重新撿起來!


    項羽把剩下的三根令箭交給龍且,抬起腳走了上來。


    韓信隻是愣了一秒,隨即謙遜一笑,這次穩了……


    “季嬰,你去!”


    “我?”


    不說別人,季嬰自己都懵了。


    剛才他還在期待能遇上虞子期那樣比較文氣一點的對手,自己好歹不會輸的太慘。


    這下好了,上來直接對陣項羽。


    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季嬰三十多歲,留著山羊胡,走起路來猶如鬼影,瘦的一陣風就容易被吹走。


    讓他對戰項羽,估計一個手指頭都能打的過。


    但季嬰的實力,也不能完全靠表麵去判斷。


    他自然有他所擅長的,那便是近身搏鬥,主打一個纏字決。


    聽到韓信的命令,季嬰也隻是驚訝了一下,對於項羽雖然是心裏比較怵,可赤手空拳下想要活命,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於是不再多言,徑直走向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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