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拿去,改天來贖。”


    兩個秦吏連忙互看一眼,趕緊將櫃台上的包裹打開。


    一攤白花花的精鹽展現在二人眼前。


    《商君書》有言:鹽鐵之利,二十倍與古。


    也就是原先隻賣一百錢一石的鹽,現在需要二千錢。


    “這……未免有點少……”


    顛了顛,最多有一斤,兩人現出一陣猶豫。


    黑娃在旁邊道:“看清楚了,這可是渠展之鹽,精細的很!”


    自從秦始皇統一貨幣之後,已經過去了幾年時間,但是七國之間以物易物的情況仍不在少數,所以人們對此也是見怪不怪。


    “就這樣吧,看這位公子不是耍賴之人。”


    樓上美婦倚靠在柵欄處,含情脈脈。


    “公子豪爽,小女子願為你撫琴一曲,以贈相思……”


    說完便迴到房中,頓時一陣婉轉的音符飄入耳中。


    “我們走。”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以朕看來,這是那少婦與張良串通好的,是給他發送的信號罷了。”


    “哈,讓我結賬的時候已經很明顯了,這是那廝的計謀!”


    “從進入驛站,他就已經下好了圈套。”


    王非土嘴角上揚:“雖然很狡猾,但是很對我的胃口。”


    “看來他沒有走遠,走,找他去!”


    走在大街上,王非土隻是稍作觀望,便找準了一家茶肆,徑直走去。


    “小兒,上兩碗粗茶!”黑娃喊了一句。


    一進門,隻是一眼,就看到那道青衫背影坐在一處靠窗的位置,王非土整理了一下衣襟走了過去。


    “子房兄,你的這手鎖天困獸局可是玩的溜啊?”


    剛坐下來,王非土忍不住嘲諷一句。


    張良端著茶碗,輕輕一笑,一仰而進。


    “想不到你也是千門中人。”


    王非土訕笑:“若不是千門中人,你這一個燈下黑,我就已經敗下陣來。”


    張良大大咧咧兩手一攤:“沒辦法,秦王的黑冰台無孔不入,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這時茶端上來,王非土順手捏起,對張良敬道:“堂堂千門風將,打探消息的本領可絲毫不輸與黑冰台,我敬你一杯,請!”


    張良沒有端茶,而是直直地盯著王非土看。


    等他放下茶碗,言道:“你不是郡守的人,找我作甚!”


    “此人洞若觀火,怪不得朕苦覓他十年都找不到蹤影,看來是朕露拙了。”


    “不是黑冰台不力,而是要看他們找的是誰。”


    王非土也不爭辯,迴道:“天下之大,我太公親傳的千門主將,何須要寄人籬下,如今世事難料,子房兄何不與我共謀大事?!”


    “你?”


    張良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原來你所困糧草皆是為此打算?”


    “要不然呢?”現在輪到王非土往身後一靠,言道:“就連郡守之位亦是我說了算,你看怎樣?”


    張良沉默了一會,王非土給黑娃使了個眼色,黑娃連忙為張良沏茶。


    思索許久,他還是默默搖了搖頭。


    王非土雙手插胸,靜待他開口。


    “如今大秦國力強盛,若是揭竿必會成為眾矢之的,此事不可!”


    “哈哈哈哈……”王非土仰頭大笑,引來無數人側目。


    “想不到這大秦,竟然讓你張子房如此懼怕,真是可笑!”


    “嗬嗬……”


    張良迴之以笑,言道:“我張良何德何能,竟讓你王公子如此掛念?”


    王非土把肘放在案上,挑了挑眉毛。


    “怎樣?沒錢了吧?”


    張良麵不改色:“錢財乃身外之物,你覺得這對我是難事嗎?”


    “是,的確不算什麽,隻是可惜了了,你張良與那美婦情投意合,想要廝守還得靠計謀維持,哎,真是一分錢難道英雄漢啊。”


    這話說的,把張良氣了個滿臉通紅。


    “你……何苦要如此挖苦與我?”


    王非土終於找到了一個行之有效的突破口,哪裏肯輕易放過,於是繼續道:“好,我不挖苦你,那你說說,自從刺秦失敗以後,你不思進取,萬貫家財幾乎散盡,隻為了躲在這下邳醉生夢死。你說,讓我如何看得起你?!”


    “你怎知我是醉生夢死,這十年我是在研讀太公兵法,正待有朝一日,除暴秦,安天下!”


    “好一個除暴秦,安天下,那我問你,機會擺在你麵前,你的膽識安在?國仇家恨何時得報?”


    “此時機未到,不可輕舉妄動。”


    “這就是你張良,十年磨劍,想要的答案嗎?”


    王非土壓低聲音道:“想要時機是吧,好,我給你。”


    說著喝了一碗茶。


    嬴政不時提醒道:“非土,禍從口出。”


    “放心。”


    王非土看向張良,頓了一下,道:“仁兄不是自詡千門風將,天下無所不知?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晾你也無從得知。”


    “你說。”張良倒很想知道,這天下還有他沒有打探到的消息。


    “始皇帝已經駕崩,此事你可知?”


    “什麽?!”


    張良一拍案頭,驚的眾人紛紛迴頭。


    說句實話,這個消息的確讓張良的心狂跳不已。


    秦王死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張良很快冷靜下來。


    這事若是真的,他在鹹陽宮的暗線早就把消息傳出來了,還用等他親口告知?


    王非土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掌道:“此事知情者,包括你我,天下不超過五人。”


    “秦王每日批閱奏章上百斤,直到前幾日還是一切如舊,怎麽可能?”


    “有人不想讓你知道,自然你就不會知道。”


    張良也平靜下來:“倘若你所言是真,我願隨你前往。”


    王非土聞言心情大好,端起茶碗就欲開口恭賀。


    “噌!”


    熟料張良二話不說拔出手中短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王非土刺來。


    “家主小心!”


    黑娃急忙大喊一聲,奈何與王非土一案之隔,一時難以阻擋。


    “快趴下!”嬴政大喊。


    王非土感到脊背一陣發寒,條件反射下不退反進,迎著張良探來的劍尖向前撲去。


    這裏突發狀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電光火石間,性命懸於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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