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斯楞還從未別人這麽當著麵明晃晃的說這檔子事,但更多的卻是感覺對不起柳扶鳶。


    這麽多年來,他也一直想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但是卻沒有一個孩子能夠活到成年。


    雖說裏麵也有德瑪的手筆,但他也相信是因為自己造的殺孽太多才會遭到了報應。


    柳扶鳶看出他眼底的不安,伸手將他的手握住,無聲的安慰讓阿爾斯楞的心中鬆快了一分。


    和李貴妃告別後,兩人向著宮殿走去。


    在路上,阿爾斯楞問她:“阿鳶,你會不會怪我沒能給你一個孩子?”


    那次小產之後,其實他已經不抱太多的希望。


    醫官說,生子極其傷身,再加上她是小產,所以阿爾斯楞不想讓她的身子再去遭罪了?


    “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柳扶鳶的話帶著肯定,阿爾斯楞卻當她是在安慰自己,隻是將她的手握緊了些。


    姑娘悄悄看了他一眼,心中下定了決斷。


    這夜,宮裏燈火長明,梁帝吩咐人搜了一夜,但是玉佩卻始終沒有找到。


    柳扶鳶知道這是一出賊喊捉賊的戲碼,目的不過是為了將阿爾斯楞留在宮中。


    男人倒是樂得清閑,抱著柳扶鳶睡得安穩,好似這裏不是敵國的皇宮,而是在漠北的王庭。


    反倒是柳扶鳶有些睡不著,心中想著那個隱藏任務。


    “你說你那個好友,也是在宮中當值嗎?”


    他的手指穿過她的發,將她扣在懷中,她聽到阿爾斯楞的問話,輕點頭。


    原身一直待在宮中,從未出去過,所以這個窈娘應當就是原身在宮中的好友了,隻是衛祥勝是怎麽和她們扯上關係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睡不著,不如出去逛逛?”


    他撐起手,輕笑道,姑娘的心不安,應當是在想著什麽事情,聯想到那日她說的話,阿爾斯楞也就明白了。


    “這是梁國的皇宮,被抓到咱們可真的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柳扶鳶抱著他的腰,抬頭看向他。


    “無妨,就算有千軍萬馬,孤王手中的刀,永遠都會為你殺出一條迴家的路。”


    他的愛便如漠北的烈酒一般濃烈熾熱。


    阿爾斯楞拉住她的手,將她抱起:“你既然想知道真相,不如親自去尋,我陪你。”


    男人的神色很是認真,柳扶鳶點點頭,穿好衣服跟著他出去,兩人一起去了柳扶鳶曾經在宮中住的地方。


    他會武功,抱著柳扶鳶輕巧落地,推開了那扇早已落灰的門。


    “咳咳。”


    柳扶鳶被灰塵嗆到,輕咳一聲,抬頭看去,這地方年久失修,牌匾上的字都被蛛網覆蓋看不真切。


    阿爾斯楞看著麵前的屋子,眸中劃過心疼。


    他想過許多,也知道柳扶鳶曾經在梁國的皇宮過得並不好,隻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是這樣的地方。


    “阿鳶。”


    聽著阿爾斯楞的聲音,柳扶鳶露出一笑:“沒事,都過去了。”


    輕舟就算再難過,也都過去了,隻是如果這是原身親自來說,或許會更好。


    隻有她才真的知道,輕舟已過萬重山是何意義。


    柳扶鳶走進去,殿內的陳設沒有變,東西都還在,她迴想著衛祥勝的話。


    原身的記憶裏並沒有窈娘這個人,但是在衛祥勝的口中,他們三人的關係似乎非同凡響。


    衛祥勝說,他和原身自幼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情誼深厚,而窈娘是被從小買進宮裏,進的浣衣局。


    一來二去的,原身結識了窈娘,再然後三人就認識了。


    可是後來,窈娘死了,死之前隻見過衛祥勝,而原身則認為是衛祥勝殺了窈娘,自此跟他斷絕了來往。


    她心裏亂糟糟的,不安的心跳的很快,這什麽隱藏任務,除了給了個關鍵人物以外,什麽都沒有了。


    “阿鳶,這裏有個牌子。”


    阿爾斯楞用手中的棍子將上麵的雜草撥到一邊,露出一個牌子,隻不過時間太過久遠,上麵的字跡已經模糊到看不清楚了。


    柳扶鳶蹲下身撿起牌子,隻覺腦子有些脹痛,疼的人想哭。


    “阿鳶?阿鳶。”


    阿爾斯楞擔憂的抱住她,看著她閉上雙眼,他眸光深深看了下她緊緊握在手中的牌子,把她帶出了這裏。


    -


    “阿鳶,今日可不許再在外人麵前露出獸形狀了。”


    身穿一身白衣的女子手裏牽著個小女孩,孩子的頭上還有兩隻狐狸耳朵,看起來很是可愛。


    “可是母後,我們不就是狐狸嗎?”


    小女孩不解的問了一句,女子溫柔一笑道:“我們要學著做人啊,不然一輩子隻能被人罵臭狐狸了。”


    “九公主,我們要做堂堂正正的人,不然一輩子隻能被人欺壓了。”


    兩句相似的話重疊在一起,柳扶鳶的腦子疼的更厲害,好像這牌子有什麽力量一般。


    “幫我找到窈娘的屍骨,幫我,求你,幫我。”


    同柳扶鳶長得一模一樣的臉麵上布滿淚痕,她的手朝前伸著,似乎是想喚醒柳扶鳶。


    -


    阿爾斯楞看著床上皺著眉的柳扶鳶,伸手給她擦了擦汗,突然她的手握住他的手,吐出一口濁氣。


    “阿鳶,好些了嗎?”


    他彎腰靠近她,將她額上被汗浸濕的頭發撩起,柳扶鳶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狂亂的心在他的氣息下得到撫慰。


    她,竟然夢到母後了。


    似乎上一次夢到母後已經千年前的事情了,還真是恍然一夢。


    “好多了,突然夢到了窈娘,她要我幫她,救她。”


    姑娘的話有些悶悶的,阿爾斯楞順勢躺在她身側,將她攬進懷中,知道她是夢魘了,看來這個窈娘對她十分重要,不然情緒起伏也不會這麽大。


    “好,我一定幫你,睡吧阿鳶,有我在。”


    他拍著柳扶鳶的背,將她安撫下來,柳扶鳶進到神識中,還未出聲,係統先她一步開口。


    ‘這塊牌子的木材,來自青丘,所以你才會感應到上麵的法力。’


    係統也有些疑惑,異世界的東西怎麽會到小世界來?


    “是,那顆桃花樹?”


    ‘對呀,不過宿主,這也證明了,世界的能量是相互串聯的,隨著仙緣值的增加,你也會感應到你那個世界的東西。’


    係統的手指在麵前敲了敲,半晌後吐出這句話,這麽說來,離他修複好身體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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