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過去了盞茶,張山終於完成了許多在常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動作,又開始了沉悶枯燥無味的長跑,隻有把自己有規律的弄得筋疲力盡,張小石才會把高深的功術傳給他。


    又一次控製著自己的唿吸,張山例行向隱龍道館的外麵跑去,跑向外麵廣闊的天地。


    秋至已過,帝都的晨風開始吐露些許的寒意,雖然並不是很冷,但是卻讓人有種心頭難止的寒冷直往上冒,直透心間。


    張山在清冷的帝都大街跑過,步伐穩健,每個步伐的間隔都是相當,不會超過二尺半,也不會少於二尺四寸五分,他的每一個步伐的誤差都控製在五分之內,這是張小石新增加的要求。原本最早的時候,張小石要求他和王悟在長跑的時候要盡力的保持步伐的一致性,每個步伐的間隔都是統一的,沒有變化。


    這個要求並不太難,因為人的步伐本身就有一定的規律和間距,隻是在身體不同的狀態時才會產生不同的步伐間距,如疲勞時,自然不可能保持像精力充沛時那樣的步伐,步伐的間距會收縮一些。張山和王悟好歹也是一個武者,雖然隻是半吊子的武者,但是經過一番格訓以後,都可以保持步伐的穩定性,控製在統一的間距中,即使是疲勞時,也能保持像精力充沛時一樣的間距。


    此次,張小石對他的要求有所不同,就是每隔一段千米距離,就要換一個步伐間距,而且還是微小的間距,這就讓張山感到了痛苦。張山已經習慣了統一的步伐間距,要突然有規律的改變自己步伐間距,他卻是感到很難過,因為張山一邊要不停的控製著自己的唿吸有節奏的跟隨步伐運行,一邊又要想著每一千米時都要換一個步伐間距,這相當於是一心二用,有時顧得上控製唿吸了,又忘了改變步伐的間距,有時改變了步伐間距又忘了唿吸控製,沒有讓它跟隨上已經變化的步伐節奏。


    最難過的還是,變化隻能保持在五分的距離內,張山有時為了這一次應該是改變多少的間距而煩惱,都不知道要擴大還是縮小間距,蓋因這間距的距離要求太過狹小,很難控製。


    張小石這看似很簡單的一個小變化,讓張山的長跑比平時卻困難了幾倍。唿吸著微寒的空氣,張山感覺到了久違的喉嚨幹燥,喉嚨裏好像是著了火一般,也不知道在這微寒的秋天裏,為什麽會有這種很難想象的感覺。


    十裏,艱難渡過。張山終於拖著疲憊的身軀迴到了隱龍道館,來到了張小石的麵前站著。


    張山麵上的汗水並沒有比平時多多少,但是心神的消耗卻比平時要消耗得多,隻看他冷酷的麵上帶著一種異樣的蒼白,而這種蒼白並不是缺少血色的蒼白,而是缺少了精神力的蒼白,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病怏怏的樣子,就知道張山此時的身體狀態到了何等的山窮水盡,就差一步就可以說是油盡燈枯了。


    張山麵上一如以前的嚴肅,不過挺直的身軀卻缺少了平日裏的骨頭勁,好像有點矗立不穩。


    張小石心中閃過一點失望,看來這張山的資質確實不是太好,尤其是心神方麵,因為他缺少一顆靈動的心,與王悟和屈南相比還不夠穩重。不過張小石並沒有失望太多,因為張山每一次新的開始,都讓張小石感到失望,但是其後,張山似乎都會意識到了自己的缺陷,會奮起直追,又挖掘出新的潛力出來。這一次,希望張山還可以再挖出新的潛力,否則,張小石的一番苦心就算是白費了。


    張小石在張山的麵前緩緩走動了幾步,突然向張山問道:“你現在一天睡幾個時辰?”


    張山嚴肅的麵上似乎凝滯了一下,很快答道:“一個時辰。”


    張小石哦了一聲,沒有下文,隻是對著張山上下仔細的打量,似乎在鼓勵張山繼續發言。當下張山接著說道:“張山上次聽了小石大家的教誨,迴去後便每日僅睡一個時辰。因為張山發現,小石大家所傳的唿吸吐納之法確實神妙,配合身體運行時,能時時刻刻增強身體的機能,而且……”


    說到這裏,張山加重了語氣:“而且這唿吸吐納之法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迴複身體心神和精力,隻睡一個時辰就相當於別人睡了四五個時辰。”


    說著,張山又有點對不好意思的補充道:“這後麵的情況是王悟發現的,張山隻是拿來說說,張山愚笨,隻發現了前麵一點。”


    “哼,所以你就胡亂修行,現在睡的一個時辰也是半夢半醒之間,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唿吸,想讓自己一天十二個時辰都保持唿吸吐納之法的狀態?”碧青的臉色在張小石的臉上閃動,張小石輕輕開口。


    聲音不大,但是張山卻覺得自己被大呂般的聲音擊中一樣,呆立當場,不敢多說一言。


    張小石接著說道:“王悟定然不像你一般,在睡夢中也保持這種狀態。”


    張山不語,顯然是默認了。


    張小石見狀隻好說道:“也罷,這都是你無知,不問過人就胡亂修行。你之後不要再這樣修行,看在你們這麽刻苦的份上,今日就教你一種功法,迴去之後再向王悟傳授。”


    張山大喜,麵上卻不敢露出一絲妄動,深恐張小石見了會改變了主意,隻是專注的盯著張小石,一絲不苟的認真聽講。


    張小石指示著張山說道:“麵向東方,坐馬,沉腰,兩手平伸,掌心微張,勞宮穴向前。”


    張山聽了不敢怠慢,當下按照張小石所說的姿勢擺開架勢,不過由於過於謹慎,姿勢擺開之後顯得不太自然,一副硬邦邦的樣子,讓張小石看了有點無奈。


    張小石知道自己這位掛名弟子其實對自己是敬畏有加,所以總是一派小心謹慎的神態,唯恐出錯。當下對張山和言說道:“放鬆,放鬆一點,現在不是要你去打戰,讓你修行而已,不要總是一副生死交加的樣子,讓別人見了還以為我張小石的掛名弟子都是這般不堪,沒有一點定力。”


    張山麵上先是閃過一絲羞愧之色,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堅定的神色,張小石看了也是稍稍點點頭暗忖,唔,這張山又有一小點的進步,不受外界的影響,很好,很好。


    雖然張山的穩重之心是有了一小點進步,不過他的靈動方麵是一如既往的笨拙,在張小石指導了半頓飯的功夫之後,他才完完全全的把張小石所教的姿勢標準的做出來,而且做的毫無瑕疵。


    張小石不禁歎道,難道自己就這麽可怕,為什麽這張山明顯資質不是這麽差的人,在自己的教導下會害怕到這樣,對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要學習半天。


    其實張小石還真猜對了,張山的確是因為害怕張小石,所以才會學這麽一個簡單的姿勢都要這麽久,因為張小石每次教他和王悟的時候,都是隻說三遍,動作要領也是隻做三次,而這次張小石卻隻是開口指導,卻沒有親自展開動作示範,使得張山很不習慣,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張小石不知道,張山也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潛移默化的就會被他的血氣感染,雖然他和王悟的武者境界還很低,還不能感受到張小石的危險,但是這麽些天的相處,血氣還是在他們的心靈中種下了一點恐懼之根,讓他們在無形中就會對張小石產生恐懼,加上張山和王悟對張小石原本就都敬畏有加,自然是對張小石的話言聽計從,深恐做錯了半毫。


    其中,張山對張小石的敬畏又比王悟更深一層,所以在張小石的麵前才會表現的如此不堪,這個中原因實是出在張小石身上,不關張山的事,不過兩個當事者顯然都不了解其中的奧妙,一個認為是對方的靈動不夠,一個是嫌自己的資質太差,倒沒有追究其中真正的原因了。


    此時的張山,已經算是半個第四軍的人了。


    張小石好不容易才指導完了張山的動作要領,看到張山能夠做出了自己心目中完美的架勢,對他也沒有再苛求什麽,隻是說道:“以後你每日拿出一個時辰,在睡前把這個姿勢站上半個時辰,睡醒之後也是半個時辰,如此,你的心神迴複會更快。知道了嗎?”


    張山聞言點點頭。


    張小石接著又突然道:“你以後在睡覺的時候就不要刻意的控製自己的唿吸了,那有違本心,不利你的修行。”


    張山卻是不解,又不敢多問張小石,在張小石麵前認真的思考著他這話中的含義。這是張山的一個習慣,遇到不懂的地方不是多問,而是認真思考,可以說是個好習慣,也可以說是個壞毛病。


    張小石不理張山思考的神情,又開始了他對張山的生死考驗,這一次,張山的難度會更加的大,不是因為張小石加大了難度,而是因為今天張小石的格訓方法不同,張山現在的心神耗損厲害,不及平時的一半,應對起張小石的考驗,自是更加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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