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南和王悟僅是一起到別的道館挑戰一次,就對王悟了解頗深,知道王悟心中並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不高興,相反,王悟應該是為了自己的勉強二字感到精確,隻有這兩字才能正確形容王悟昨天的所作所為,在向張小石傳遞信息的時候才不會因為一些誇大語言而有所失真。


    武者,最講究真實二字,否則一旦因為信息的失真而產生了錯誤的判斷,恐怕會釀成大禍,這也是屈南先一步王悟開口的原因,因為王悟的武者經驗不足,而且不像屈南這樣,早早就為人師表,自然知道其中的奧妙所在,所以才能準確的表達出張小石想要的信息,這樣後麵張小石才能對症下藥的對他們的不足之處點評,起到應有的效果。


    張小石見王悟沒有反駁屈南的話,知道屈南所言不假,當下碧青的臉對著張山哼道:“哼!原來如此。”也不看王悟的神色,哼字的鼻音在晨風中輕輕抖動,久久不絕。


    木頭人一般的張山不知是怎麽迴事,好像是腦袋開竅了,突然靈光一閃似的,接著張小石的話語平平靜靜的道:“哦!一般一般。”


    說這話的時候,張山的麵上神色不動,嚴肅的神情一如昨日,沒有一絲嘲諷的韻味,不過配合在他直挺的身軀之上,此話卻是有意想不到的風采。讓人身不由己的感到了事情的經過就像他話語中的輕鬆一樣,沒有什麽可貴之處。


    張小石的心中一動,沒有想到今日的張山有如此表現,竟然有這樣的神來之筆。


    張小石的話對王悟來說,那是相當於聖旨,說什麽就是什麽,但是張山的表現就讓王悟把鼻子氣歪了,要知道在昨日,他也是費盡了無數心力才艱難的取得勝利,尤其是最後一場,不說是生死換來,但是也是有如在張小石這裏格訓一樣,慘痛過關。這若是放在在一月以前,他王悟恐怕連人家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就會被人家摔出演武場,哪裏還來得什麽勝利可言。


    如今,這張山居然敢如此的藐視他,王悟的心中哪會不怒,兄弟歸兄弟,麵子還是要的,王悟也不說話,姿勢一擺,就要和張山動手。


    張山倒是很沉得住氣,身形不動,沒有一點要動手的架勢,對王悟擺開的姿勢看都未看,穩穩的立在原地,又變迴了他的木頭人。


    張小石親和的笑道:“喲,在外麵贏了幾場,脾氣倒是變大了,居然敢向自己的兄弟下手了,你倒是很有出息啊。”


    王悟其實也隻是擺擺樣子,哪敢動什麽手,再加上他和張山從小玩到大,彼此都了解對方的心意,可以說是有點心意相通,他也隻是想試試他不在的日子裏,張山獨自在張小石手下的一天,到底又學到了什麽。不過很明顯,雖然張山沒有一點的反應,但是王悟也不是傻子,知道張山在這裏同樣是有了很大的進步,隻是不知進步如何,但是他仍然不禁對張山的進步感到欣喜。


    收迴自己的架勢,王悟又迴到了原先有點嬉皮笑臉的樣子。


    屈南在一旁看著,不禁感到暗暗稱奇,以他對張山和王悟的了解,知道張山應該是一個比較活躍的人,而王悟則相反,是個不善於言表冷靜穩固的人,但是現在展現在他麵前的一切顯然顛覆了他對張山和王悟的認知,偏偏他又知道自己的認知絕對是正確的,這讓他有種不知所以,看來遇到了張小石,木頭也要發生變化。


    屈南隻有在自己的心中感歎一番。


    張小石不愛虛言,雖然他總是親和的笑臉常掛在碧青的臉上,好像很多話要說一樣,但實際他也不是一個多言之人,對王悟的點評很直接也很簡單,隻是稍稍數語問了一下王悟當時的情況,然後就隨意的點評了幾句,有點敷衍了事的樣子。


    二十多天下來,王悟已經習慣了張小石的這樣點評,認真的洗耳恭聽,生怕錯過了張小石所說的每一個字,因為他知道,張小石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有過多的廢話,聽不聽在你,理不理解就在於自己的機緣和悟性了。


    不過這一次張小石的點評比平日裏的要深邃晦澀難懂得多,雖然是寥寥數語,但是其中含義卻高遠深邃而又豐富許多,王悟隻是似懂非懂,又不敢向張小石詢問,因為問了肯定不會有答案,可能還會有懲罰,所以王悟隻好老老實實的把張小石說的話牢牢的記在心裏,不敢忘記一字,隻等迴去之後再慢慢的品味。


    其實這是張小石故意而為之,為的就是教訓他一下,讓他不要自滿,須知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就是張小石也沒有認為自己會天下無敵,何況是他王悟這小小的沒有突破先天之境的武者?


    張小石知道王悟的長處是靈心通透,能夠很快的理解別人難以理解的境界問題,通常他在這一塊要比張山領悟的速度快上一倍。所以這次張小石特意把意思弄得更加的古怪和晦澀,就是想讓他在自己最擅長的地方遇到挫折,讓他在迴去之後冥思苦想,最後才有所得,這樣才能讓他知道武者的進展都是需要經過無比的艱辛困苦才能有所進步,為以後的苦修進展打下堅實的基礎。


    張小石也算是,用心良苦。


    張小石點評完畢,大手一揮,對他和屈南說道:“你們去吧。”屈南向前一步,和王悟的身子靠近一些,然後才道:“小石大哥,那我和王悟先走了。”


    張小石不發言,隻是擺擺手,突然,張小石看著天井外的一角,對著那個方向說道:“慢著,屈南你昨日的戰果如何,怎麽不說來聽聽?”


    屈南神色不變,一轉頭,恭謹的對張小石說道:“屈南的隻是和對方鬥了個平手,說來慚愧。”


    張小石嗬嗬一笑道:“對方是什麽樣的人啊,能和你鬥個平手,想來也不是一個庸人。”


    屈南迴道:“對方是湘南道館門主首徒,剛剛突破先天之境一月有餘的趙曉鎣。”


    “哦,難怪。”張小石先是好像了解了一般,然後又接著說道:“屈南你要好自為之,皆因你修煉的家傳絕學和本人的修煉之道有所衝突,本人也是愛莫能助啊。”


    其實,昨天夜裏,張小石就知道了屈南和王悟的挑戰結果。不過為了讓帝都的人都知道屈南和張小石沒有什麽深厚的關係,兩人一直很有默契的保持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也不知道兩人到底累不累。


    不過張小石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在武者的世界之中,有些世襲的家傳絕學確實會和一般的門派功術有衝突,這些家傳絕學有些會對血脈或是其他的一些特殊條件提出要求,不是人人都可以練的,而且修煉之後,他們也就無法再修煉其他的功術了。


    說來這些功術也有些奇妙,但是和道法相比,還是差之甚遠。


    而張小石並非武者,他是一個由境界高深而被人打下來的道者,自然會有些手段能讓這些困難都化為烏有,不成任何問題。


    關於這一點,就連屈南也不知道,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家傳絕學和別的不一般,沒有血脈或是其他特殊條件的限製,所以可以向張小石學習新的功法。


    屈南恭謹的迴答道:“有勞小石大哥費心了,屈南在此多謝小石大哥。今日宜相聚,要不然晚上到呂府上叨擾呂平大哥一番,屈南也好久沒有見到呂平大哥了。倒是有些想念呂平大哥。”


    張小石道:“好極,小石也沒有和呂平大哥好好的聊上一聊,今日你呂平大哥也是繁忙至極,每每迴到呂府中,已是三更,而且還沒有忙完手中的事情,今次,我們就聚上一聚,不管他有什麽緊要的事,都讓他放手停一停,免得累壞了身子骨。”


    “好,今夜就在呂府相聚,到時小石大哥你定要出來把住呂平大哥,否則隻是小弟一人,無法讓呂平大哥放下手中之事啊。”屈南應聲道。


    “一定,你到了呂府先讓李旦派人通知我,到時我自會出麵。”張小石接著他的話說道。


    而後,屈南才在幾句客套話中,轉身和王悟一道離去,內堂深處的演武場隻留下了張小石和張山孤零零的兩人,倒顯得二人有些形單影隻。


    張小石在王悟和屈南走後,對著站立在他麵前的張山親和一笑,道:“我們繼續?”


    張山神色不變,微微的點頭,嘴裏簡單的擠出兩個字道:“繼續。”


    於是,張山又開始了一天繁重無聊的行功修煉,在這一連串的艱苦修煉當中,張山好似充滿了無窮的樂趣,不停的在身上運轉著一些稀奇古怪的動作,有時像靈猴飛越山澗,有時又像是發情的公雞在追逐著母雞,這些動作在他的身形轉化間還有些生澀,但是卻在一點一點的熟悉,而張小石也在一旁不斷的出言指點,讓他在動作上更好的做到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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