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呂府美婢送來的早飯,張小石正準備出門,誰知二總管李旦卻尋上門來,張小石知他定是早就在等自己,否則也不會自己剛吃完早飯,正欲出門溜達的時候,他就這麽巧的找到自己,定是有話要和自己說。


    當下張小石自然熱情迎他入門,隻見李旦進入張小石的客廳後,原本人前一副無事的樣子,轉瞬卻麵掛憂色,似有不少心事。


    張小石見狀,關心問道:“不知李旦大哥有和困難之處,需要小石出手幫忙盡管吩咐。”


    李旦也不隱瞞,直接沉聲對他說道:“小石,你可能有麻煩事上身。”


    張小石聞言,心中不由微微感觸,這李旦是真心對待自己的,隻看他因為自己在人前似乎一副了無心事的樣子,入門後又是一番樣子,就知其心真誠,在自己麵前一點也沒有作偽,真正把自己當朋友對待。


    當下張小石親和一笑,也不對李旦拐彎抹角,直聲道:“李旦大哥請直說,看看何事,小石心裏正期待著呢。”


    李旦聞言,關心的對他道:“小石不可掉以輕心,今次對方是單單針對你而來,否則我也不會這麽擔心,看來是有人注意到小石,欲想毀了小石。”


    “哦,此話怎講?”張小石頗感興趣的問道。


    “今日一早,外麵就風傳的厲害,說小石你是大大水貨,沒有骨頭,呂府也是豆腐做的。昨晚小石你在鳳齋處被城主府之子關月大大的落了臉麵,卻不敢聲張,還屁顛屁顛的把臉送上門去,任意讓人抽打。”李旦一邊把心中擔心的原因說出,一邊麵上帶著細細思考的神情,似乎在想該如何解決這件棘手之事。


    要知道,大秦國尚武,各大實力之間也是要講臉麵的,尤其是遼城呂府主人呂勝為人更是注重臉麵,今次傳出這樣的謠言,明顯是有人出手對付呂府,呂勝愛麵子,自然不會善罷甘休,若是和城主府真正起了衝突,後果不堪設想。


    隻是此次的謠言風傳很怪,多數都是衝著張小石而來,大有欲置之死地的意味,對呂府隻是點到為止,對呂府有些顧忌是正常的,畢竟呂府的實力也不弱,逼急了後果也難以預料,但是對一個才來呂府兩天的張小石,卻如此大張旗鼓,聲勢浩大的討伐,卻讓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其目的何在。


    這才是李旦擔憂的所在,到底張小石得罪哪一方大勢力了,對方要這樣不顧一切的,費盡諸般手段置他於死地。若說是呂府的老對頭,他的目標應該是呂府才對,怎麽會放棄呂府這個大骨頭,卻對張小石這小小的蟻肉感興趣。


    張小石心中微微洞然,想不到呂府的對頭好生厲害,昨日自己為呂平所出的釜底抽薪的一著,僅僅隻過了一晚,對方的打擊就接踵而來,先是逼自己到城主府的對立麵,然後借打擊自己再落呂府的臉麵,進而一連串的後著跟著而來,呂府若是處理不好,確實是要落入左右為難的境地,李旦對後麵的後著恐怕是估計不足,還以為隻是針對自己,殊不知,對方就像一個久經考驗而經驗豐富的獵手,正一步一步的把圈套設好,隻等自己和呂府上當。


    可惜……


    張小石卻未對李旦言明,一來不想他心中更加憂慮,二來也沒有那個必要,隻是平靜的對李旦點頭道:“這些都不是什麽頭痛的問題,最頭痛的問題應該是我們呂府有內奸,而且身份不低。”


    張小石說到這裏,李旦的臉色卻是有些不自然,口中似有言語,又不好開口的樣子,讓人很容易誤會,張小石見狀說道:“李大哥是不是有什麽話不好講?”


    李旦不自然的神情越發古怪,唇齒振動了幾下,最後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先是在張小石封閉的客廳裏左右四顧,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然後才正色輕聲對張小石說道:“今日之言入小石之耳即可,千萬不可對第三人說。”


    張小石見他一副慎重的樣子,弄得心裏不禁有幾分異想,莫非內奸是他……這當然是不可能。


    當下張小石也就口中承諾李旦,麵上也是一副鄭重的神情。


    李旦這時才對張小石說道:“其實在遼城各大勢力中,都互相安插有耳目,不過要想耳目的身份極高,那是極不可能的,每一個勢力的高層心腹都需要經過層層的考驗,不是隨意就可以進入決策層麵的。”


    張小石聞言點頭,表示讚同,這是一個正常的勢力構建,否則隨意讓人進入決策層,這個勢力早就被人毀了,不過這和李旦要說的事情有何關係?


    張小石又接著繼續往下聽李旦述說。


    這時李旦一震身軀,說道:“呂府卻出了一個身份極高的內奸。”


    張小石奇道:“是麽,那是什麽人,呂府又是如何處理?”張小石雖然是疑問,不過腦海中自然而然的閃過一個人的身影。


    李旦道:“此人,就是二公子呂敢。”


    張小石心中暗道,果然是他,不過口中卻和一般人一樣,故意開口問道:“那二公子為什麽會成為了對方的人,呂府的人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其實隻要看那二公子好好地活著就知道,呂府是怎樣處理了。


    李旦說道:“呂勝主人對二公子極為寵愛,以至於二公子驕橫跋扈,不知事情輕重,屢屢犯下大錯,即使明知對呂府不利,他仍然不改,更加之他對大公子心存不滿,又心性不智,所以為人所用。”


    張小石聞言道:“那你們也沒有防著二少,不讓他知曉事情。”


    李旦歎言:“二少之事,非呂府高層不可知,一般人等都對二少還是不設防範之心,加之老主人對他的寵愛,是人都看的出來,怎麽也防不住。”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張小石心中覺得好笑。


    不過臉上卻不由親和笑容浮起,對李旦說道:“這呂府對頭也是好生厲害,居然能讓呂府二少這樣的人也做了一顆棋子,還是心甘情願的與自己人為敵,不知他到底施展了什麽手段,二少莫非中了美人計,所謂溫柔鄉裏無父子,美人床,英雄塚。”


    李旦臉上一瞬間閃過諸般神情,尷尬,苦澀,惡心,忿怒,不一而足,但是很快就又都一一消逝於風中。


    張小石不由大奇,難道這事情和李旦還有什麽瓜葛或是關係,想不到這二少竟然還有如此多的故事,看來實是有點傳奇了。


    當下張小石對李旦追問道:“難道還有什麽離奇之計,李大哥不妨說來聽聽。”


    李旦神情更加古怪,一副這可是你問的麵色,喉頭一抖,不禁出聲吐出三個字道:“粗男計!”


    xx


    “哼!”


    張小石心中的怒火不可抑製的往上湧,原本盤在幾處要穴不受控製的血氣,這時也乘機作亂,借機上湧,想擴大自己的領地。不過此時張小石道心不比從前,已經穩固堅韌很多,馬上一震,迴過神來,運轉內力阻擋血氣的衝動,很快血氣就在《法華心經》內力的壓製下,節節退敗,又迴到原先的狀態。


    “哈欠。”李旦隻感到身體一冷,似乎是冬夜裏掉到了冰河中,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那冷感來的突然,去的也極快,一晃而過,李旦迴過神來,四處望望,心中不由有些狐疑,怎麽會大夏天的打冷顫,好像錯覺一般,難道自己真的有些上了年紀?


    他自然不知問題是出在張小石身上,好在他也不是張小石的目標,因此也沒有傷到骨子,隻是一冷,並無大礙,而且張小石現在的控製力比前兩日要好上數籌,否則以他一個尋常的管事,哪能抵得住張小石的血氣。


    張小石穩住道心,把血氣壓製下去,怒氣卻沒有一絲減少,而且有越來越強的趨勢,又沒有發泄的渠道,不禁感到鬱悶至極,有種鮮血狂噴之感。


    李旦接著話題對張小石繼續說道:“這已是遼城高層不公開的秘密,所以呂府與那老對頭相持總是處於下風,就更別提和城主府之間的事了,隻是此次二少也是做的太過分了,居然有加害自己大哥的意願,大少這次遇險和二少肯定分不開關係,但是呂勝主人仍然偏袒二少,沒有對二少嚴加管教,還放他到處行走,也沒有對大少有什麽補宜,大少心中恐怕是失望非常,小石你要小心啊,很有可能此事要你一人獨對啊。”


    李旦說到最後,語聲憂慮,關切之情不由藏於話中,實是對張小石真心相待。


    張小石想起呂平昨日做法,這時心中才有點完全明白,為什麽呂平寧願冒些險,也要對付城主府的關月,看來是要警告所有人,他呂平雖不是武者,但是一旦發飆,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就擺平的。


    呂平實是也是因為身在危險之中,所以想要冒險,看來遼城雖小,但其中渾水可是不淺。張小石不由有些同情呂平,這樣一個深謀遠慮,智計多變,而又城府極深的人,被自己的弟弟和父親都逼得有些束手束腳,何來對付外人,要不是他自己有三分運氣,恐怕也要橫屍函穀關外了。在距離函穀關才兩裏地不遠的地方遇險,擺明了和城主府也有幾絲瓜葛,否則怎會沒人救援。


    呂平定是對父親和弟弟失望至極,在自身安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有點想要孤注一擲,想引起四方大亂,重新洗牌。不過自己突然橫空出現,又表現出極為強大的武力,而呂平又知道自己有求於他,會盡心幫助,所以後來又采取了自己那釜底抽薪的一計,以他如此聰慧之人,恐怕早在以前就有這種打算,隻是沒有強大的武力做後盾,就算是向關月示好,人家也未必就接受。


    武力在某種時候,也是一種實力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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