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夕陽西下,天邊的晚霞如火一般的絢麗無比,綻放出奪目的光彩。


    膳廳內充斥著氣死沉沉的氛圍,在場的賓客徹底沒了想走的意思,紛紛留下迫切的想要一探究竟。


    自古以來都是男人休妻,前所未聞還有女子休夫的道理。


    宋雲崢一旦被休掉,隻怕他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做人,整個將軍府都得落人口舌,這輩子的前程全斷送了,猶如螻蟻般微不足道,永無翻身之日。


    很快,婢女便將備好的筆墨紙硯呈現至夏槿初的麵前。


    她以前在將軍府韜光養晦,就為了收集齊宋雲崢逆謀造反的罪證,讓他身敗名裂。


    眼下時機成熟,她自然也就沒什麽好留戀的,徹底和宋家斷絕關係,再無任何瓜葛。


    夏槿初執筆沾了點墨汁,正欲書寫休書,隻聽太夫人在一旁哭天抹淚地懇求道:


    “槿初,七年的感情豈是說割舍就能割舍掉的,就算你們夫妻間的感情破裂了,你們還有澤哥兒和沅姐兒,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你們為人父母,不能隻顧自己的感受,最重要的是為孩子考慮。”


    “將來,你的兒子和女兒不再認你,你都不知道在他們的成長道路上都經曆了什麽?錯過了他們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光,待你們都老了,一定會悔不當初的!”


    夏槿初執筆的手微微一頓,眼底透著輕蔑,冷冷地說:


    “太夫人,提及孩子,還有件事你們宋家隱瞞了那麽多年,是時候該真相大白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眾人下意識地瞪大雙眼,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態度,豎起耳朵迫不及待地想要得知真相。


    夏槿初淡漠地掃了眼宋雲崢,揭開了他虛偽的麵目。


    “其實,澤哥兒和沅姐兒的親生母親就是那死去的妾室安苡澄,宋雲崢背著我,偷偷和別的女人誕下私生子女。還欺瞞我成為嫡母,將這兩個野種過繼到我的名下撫養成人,真是打著一手好算盤。”


    真相浮出水麵的那刻,現場一片嘩然。


    想不到平日裏看似儀表堂堂的宋雲崢,背地裏不僅寵妾滅妻,竟然還和別的女人生下野種,美其名曰的讓原配撫養,還博了個嫡長子、嫡女的頭銜,這件事簡直有違倫理道德,活該天誅地滅。


    王妃驚聞這件事後,整個人都憤慨無比。


    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郡主,在宋家簡直遭到了慘無人寰的待遇。


    這宋家完全沒把燕王府放在眼裏。


    “好你個宋雲崢,竟敢這樣誆騙欺瞞我的寶貝女兒!我迴去後要稟明燕王,定要將你罷官革職不可!”


    宋雲崢麵對在座賓客的指指點點,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唾棄他這種卑劣的手段,對他嗤之以鼻,心中五味雜陳,亂成一團麻。


    【原來她早就知道這兩個孩子是我和安苡澄所私生的,想不到她隱藏的可真是夠深的。】


    【我以前當真是小瞧了她,自以為十分了解她,不曾想,她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深不可測。】


    “夏槿初,現在死無對證,你自然會血口噴人,有本事你就拿出證據來。”


    他說這句話時,很明顯有些底氣不足,眼下唯有孤注一擲,或許還能誤打誤撞下闖出一條生路。


    夏槿初就等著他自投羅網,於是輕喚了聲,不出半炷香的功夫,薑嬤嬤便從外麵抱來被嚇得哇哇大哭的澤哥兒和沅姐兒。


    太夫人見心頭肉受到了驚嚇,踉踉蹌蹌地跑過去,和薑嬤嬤發生了拉扯,想要搶迴孩子們。


    豈料薑嬤嬤的力氣出奇得大,很快便將她撞開,讓她趔趄了下,險些摔倒在地。


    太夫人憤怒的喊道:“反了天了!你這個老潑皮!竟敢動手推我?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薑嬤嬤將她視如空氣,直接從她麵前走過,將澤哥兒和沅姐兒帶到夏槿初的麵前聽候吩咐。


    澤哥兒和沅姐兒自從被太夫人養在紫玉苑中親自照料後,漸漸地和夏槿初生疏許多,但見到她還是會心生膽怯,嚇得都不敢大聲哭,隻敢小聲啜泣。


    夏槿初朝薑嬤嬤遞了個眼色,薑嬤嬤立刻心領神會地端來一盆清水,又呈來一把錚亮的匕首。


    宋雲崢頓時就明白了,牙根子咬得咯吱作響,攥緊的雙拳幾乎快掐出血來。


    【難不成,她想滴血認親嗎?看她這架勢是想和我徹底決裂了,果然最毒婦人心!】


    薑嬤嬤拿起匕首,一把握住澤哥兒的手腕,鋒利的刀尖逐漸朝他小小的食指劃去。


    刀刃折射出的寒光驚嚇到澤哥兒,像條蚯蚓似的不斷地扭動身體,試圖掙脫開薑嬤嬤地束縛,口中哇哇大叫著。


    “娘親......我要找娘親......”


    一旁的沅姐兒也被嚇得哇哇大哭,一個勁地叫著。


    “娘親......嗚嗚嗚......我要娘親......”


    毋庸置疑,夏槿初乃是名義上的嫡母,這兩個孩子理應尊稱她為“母親”。


    隻有身份卑微的妾室誕下的子女,才會被稱之為“阿娘”或者“娘親”。


    很明顯,這聲“娘親”,指的並不是夏槿初,而是另有其人。


    宋雲崢的臉色變得鐵青,下意識地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夏柏初擋住了腳步。


    夏柏初斜睨了他一眼,輕哼一聲。


    “怎麽?你在害怕什麽?”


    宋雲崢一時語塞,眼下進退兩難,簡直是被綁在火架烘烤,令他有種燒心的無力感。


    【為什麽捷報還沒有送來?那幾個弟兄到底有沒有攻入燕王府,隻有生擒住燕王,我才有翻身的機會,就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處於被動的狀態,任人宰割。】


    薑嬤嬤的麵色嚴肅,一把抓住澤哥兒的小手,手起刀落在他的食指上割了道小口子,擠出豆大的血滴子,滴入了清水盆中。


    她這才放開哇哇大哭的澤哥兒,抓過沅姐兒開始滴血。


    一切準備就緒後,就隻差宋雲崢的血了。


    宋雲崢此時騎虎難下,麵對薑嬤嬤呈上前來的匕首,猶豫不決了下。


    【不管我驗與不驗血,事實已成定局,我根本別無選擇。】


    夏槿初見他遲遲不見滴血認親,深知他心中所想,於是步步緊逼道:


    “宋雲崢,你還猶豫什麽?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隻不過你還想垂死掙紮一下。”


    宋雲崢的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著,顫抖著手拿起匕首,抬眸的瞬間泛起一抹殺意,身形猶如幻影之勢閃至夏槿初的麵前,將匕首的刀尖舉至距離她右眼珠僅半寸的位置驟然停下。


    這番瘋狂舉動,震驚四座。


    尤其是王妃和夏柏初臉色驟變,生怕宋雲崢會狗急跳牆,做出不可挽迴的嚴重後果。


    可唯獨,夏槿初鎮定自若的看著那把匕首,在賭宋雲崢會不會傷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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