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槿初雖然看不見宋雲崢此刻一種小人得誌的表情,但卻能腦補出來,那隻冰冷的指尖當滑落至頸部時,指腹按壓在跳動不息的頸動脈上,心倏地揪起,掩於錦被中的雙手緊緊地摳著,長長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到掌心中。


    隻聽他發出變態地蔑笑。


    “夏槿初,我之所以遲遲不對你動手,除了你娘家勢力外,最重要的就是你體內的血液乃是療傷聖藥。”


    “不妨告訴你,明天我就要動身前往棲吾山,大戰在即不先把你撂倒,萬一讓你跑了,我到哪裏去找像你這種藥人。”


    “我也要給自己留條後路,關鍵時刻,你的血能救我的命。”


    “不僅如此,還能救我全家人的性命,我又怎麽舍得放你離開。”


    夏槿初想起前世慘遭他的毒手,遇害時的血腥場麵,那一刀又一刀的紮入她的體內,迫切地汲取所有的鮮血,害得她失血過多而亡。


    他那副毫無人性可言的猙獰麵孔,猶如來自地獄的黑白無常,前來向她勾魂奪魄,便知從始至終,她不過是宋家養的移動血包罷了。


    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她就會像是糟糠似的被棄之,受到萬民唾罵。


    宋雲崢,別看你現在笑得歡,有你追悔莫及的時候,看誰笑到最後!


    突然,夏槿初感受到一股殺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嬌軀微微顫了下,很快便平複下來。


    宋雲崢從袖中抽出一把錚亮的匕首,在指尖把玩著,臉上帶著輕蔑地笑意。


    “夏槿初,你們燕王府向來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我的實力,寧可重用提拔新人,也不肯用我,虧我還是燕王的女婿,啥好事都輪不到我身上!”


    “還有你的母妃,她從心裏就從未認可過我,經常冷眼相待,不管我做什麽,都始終無法讓她老人家滿意。對了,休夫之事,還是她提出來的。”


    “至於你那兄長,不過是世襲罔替的身份,除了出身比我好一些外,還有哪點比得過我?憑什麽,他就會受到陛下的賞識和重用,而我就得像個卑微的小醜在他手底下艱難地討生活!”


    “以前的我,你們燕王府愛搭不理,以後的我,你們燕王府高攀不起。”


    說著,便手持匕首貼近她細嫩的臉頰上,隻要指尖稍稍用力,就會劃破吹彈可破的肌膚。


    “多麽美得一張臉,多麽醜惡一顆心。”


    夏槿初心中雖緊張,畢竟遇到一個殺人如麻的瘋子,悄無聲息地轉動著食指上的指環。


    這枚指環暗藏玄機,上麵鑲嵌著紅藍相間的寶石,按下紅寶石就會發射出有毒的暗器,按下藍寶石則會噴射出有毒的氣體,足以讓中招者最短的時間內暴斃而亡。


    這時,她覺得耳邊傳來一股熱氣,像是有人正貼附在耳邊說話。


    “夏槿初,我現在就要去給叛軍通風報信,待你醒來後就會發現,我送給你的一份驚心動魄的大禮!”


    宋雲崢說完,一想到她背地裏和蘇以墨舉止親密的樣子,尤其是她維護蘇以墨和自己據理力爭時的場景,至今想起來,仍然滿腹氣憤。


    “你是我的,就算你不愛我了,你這輩子生是我宋家的人,死是我宋家的魂,屍體也將會埋入我宋家的祖墳中,生生死死注定擺脫不掉宋家的糾纏。”


    說完,便像是賭氣般,低頭在她的額頭深深地烙下一吻。


    這一吻毫無感情可言,全都是滿滿的泄憤,也唯有以這種方式才能扳迴一局在蘇以墨麵前丟失的顏麵。


    宋雲崢收起匕首,笑得極其猖狂,轉身大步離開,仿佛勝利的曙光正在向他招手。


    所有以前可望而不可求的權利,地位,以後統統都非他莫屬。


    躲在門外偷聽的海棠和薑嬤嬤,見他快要出來了,連忙四下散開,這才沒被發現。


    夏槿初聽見沉穩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緩緩地睜開雙眼,滿臉嫌惡地抬手用力地搓著額頭,恨不得搓掉這塊被他吻過的皮膚。


    宋雲崢,這頓晚膳果真是你命人送來的,還恬不知恥的打著太夫人的旗號。


    不愧是你母親的好大兒,坑起娘來,說謊都不帶喘氣的。


    夏槿初見他既然露出了馬腳,那就必須讓他的計劃失敗,於是趕忙來到窗前,召喚來白鷹。


    眼下唯有白鷹,才能阻止宋雲崢傳遞給叛軍的有利消息。


    夜幕深黑,蜿蜒崎嶇的山間小路上,一匹駿馬正奔跑在樹林間,馬蹄所到之處飛濺起陣陣泥土,驚飛了枝頭休憩的烏鴉。


    一個身材精瘦的士兵左手緊緊地拉著韁繩,右手則不斷地揮舞著鞭子抽打在馬屁上,根據宋雲崢的吩咐,連夜將這封信箋送往叛軍的營帳。


    可就在半途中,突然空中傳來一聲長啼,劃破了無邊的寂靜。


    駿馬受到了強烈地驚嚇,揚蹄嘶鳴,嚇得士兵也跟著冷汗直冒,緊張得掃視著四周。


    這時,他瞪大的瞳孔深處,逐漸浮現出一道矯健的振翅白影,那兇狠而尖銳的眼神瞄準了他,好似捕捉到獵物時勢如破竹般俯身襲來,幾乎百發百中。


    隻聽“啊”地一聲尖銳爆鳴,士兵的視線頓時浮現出一片血色,身上多處遭受到鷹鉤狀的利嘴攻擊,很快就被戳出了很多個血窟窿,翻身倒在地上不斷地掙紮,身下的駿馬則揚蹄逃之夭夭。


    在白鷹地一頓猛烈地進攻下,士兵最終便啄得麵目全非,遍體鱗傷的斷了氣,懷中的信箋也遺落下來,正好被它眼尖的叼住,振翅遨遊在漆黑的天際。


    山穀間傳來一陣響亮的口哨聲,白鷹像是聽見了召喚,一個猛子俯衝而下,落在了樹林間的那束光源,竟有一支精兵隊伍。


    夏柏初騎著高頭駿馬,伸出胳膊穩穩地接住了白鷹,親昵地撫摸著它潔白柔順的羽毛,並從它的口中接下了信箋。


    “看來,以宋雲崢為首的叛軍,明日就要行動了,我這把寶劍也該出鞘活動下了。”


    蘇以墨就在夏柏初旁邊,經過一番協商,打算提前抵達棲吾山布置下天羅地網。


    他萬萬想不到,和燕王府裏應外合的人居然會是夏槿初,不免對她又有了新的認知。


    【她果真是非比尋常的女子,是那樣的有勇有謀,若是此生能擁有這位奇女子,屬實三生有幸。】


    【既然宋雲崢有眼無珠想丟棄這顆珍珠,那我就撿迴家當成寶供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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