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槿初不急不躁地迴答。


    “婆母,這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得病的道理。況且這種陰晴不定的氣候,正是毒蟲子出沒的時節。別說澤哥兒被毒蟲叮咬,就連像他這般大的孩子都有這種現象,再正常不過了。”


    太夫人見她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心中甚是不悅。


    “你是孩子們的嫡母,我本不想多管閑事,以免一把年紀了,還遭人嫌棄。但是澤哥兒畢竟是咱們宋家的獨苗嫡孫,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要了我這條老命。”


    【枉費我這般信任你,讓你來給孩子們當啟蒙老師,還不是想讓你把看家本事全部教給澤哥兒。將來助他走上仕途之路,再運用你們燕王府的人脈,給澤哥兒謀個一品官職。那咱們宋家可算是高枕無憂,光耀門楣了。】


    夏槿初讀取到她的心聲,早就料到她並非真心想把這兩個孩子養在木槿苑中,隻不過是請不到名師,想利用她的才識罷了。


    “婆母不必憂心,小孩子磕著碰著實乃常事,況且他可是出身於武將之家。祖父和父親皆是威風赫赫的大將軍。若是自小過於養在溫室裏的花骨朵,隻怕將來無法撐起宋家的重擔。”


    太夫人一聽這話,雖說話糙理不糙,但畢竟誰的血脈誰心疼。


    “槿初,澤哥兒和沅姐兒剛來你這肯定不習慣,會哭鬧不止。你一定要有耐心,盡量跟他們講道理,畢竟隻是個孩子,若是打壞了就不好了。”


    【不管你如何狡辯,我都知道你背著我體罰孩子們了,要是被我發現你淩虐他們,休怪我也給你樹立一下威信。】


    夏槿初從她的話中汲取到重點,料到定是院中的眼線前去給她通風報信了。


    “道理是要講的,規矩也是要立的,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既然婆母信任我,把孩子們交給我,我定會嚴格要求孩子們的言行舉止。若是婆母覺得打不得,碰不得,大可把孩子們接迴去,另請名師調教。”


    這一句話直接噎得太夫人啞口無言,其實心中十分糾結,一方麵又舍不得孩子們受苦,另一方麵又希望孩子們將來可以成龍成鳳,最起碼不要步了安苡澄的後塵。


    “槿初,或許我真的是老了,你們這一輩的想法和我們還是有所代溝的,你盡管按照你的想法來管教孩子們。我可以不插手,但我隻有一個要求,別委屈了孩子們,畢竟他們的年紀尚小。”


    太夫人說著便朝門口的陶嬤嬤使了個眼色,暗示她以後要盯緊點,但凡有個風吹草動要及時向自己稟報。


    陶嬤嬤立刻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默默地退至一旁,以免露出了破綻。


    夏槿初捕捉到她們的眼神交匯的瞬間,大概心中有了譜,淡然開口。


    “婆母,既來之則安之。每個人教導孩子都有不同的方式方法,如果婆母不相信嚴師出高徒,那大可另請高明。正好我平時府內事務纏身,委實也沒有那麽多時間和精力。”


    太夫人聽出她想推辭啟蒙老師的重任,變臉比翻書還快,急忙改口道。


    “槿初,瞧你這話說的,我自然相信你定是真心實意對孩子們的。以你的才華和學識,放眼整個上京城,你算得上是為數不多,數一數二的才女了。”


    【想不到你竟然還敢威脅我了,要不是你還有點利用價值,我才不會放心把孩子們交到你的手中。要是被我發現你待孩子們並不好,我絕不輕饒你。】


    夏槿初讀取到她的心聲,深知她向來雷聲大雨點小,多少還是畏懼燕王府的勢力,隻不過心中暗自過過嘴癮罷了,畢竟有賊心沒賊膽。


    太夫人苦口婆心地老生常談道。


    “槿初,你嫁入將軍府已有七年之餘,膝下無所出這件事我並不怪你。隻希望你可以明白我的一番良苦用心,給你膝下過繼一雙兒女,並不是想要求你調教出龍中龍,鳳中鳳。而是希望你這一生能夠擁有做女人的美滿,畢竟咱們是女人家,不生兒育女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表麵看似在為她考慮,實則是在暗諷她,不能生育還不肯好生教導繼子繼女。


    果真是應了亙古不變的道理,不是自己親生的,確實不懂得心疼。


    夏槿初見她把自己形容成一個惡毒繼母的形象,不怒反笑道。


    “婆母此言差矣,如果這雙兒女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定當全力以赴,嘔心瀝血的栽培。但是我多少素有耳聞,澤哥兒和沅姐兒的眉目間長得同雲崢十分相似。不僅如此,鼻子和嘴巴竟也有人說長得神似安苡澄。假如謠言是真的,那我又該如何麵對這兩個私生子女?”


    太夫人嚇得心跳險漏幾拍,竟有些坐立不安起來,這件事非同小可。


    萬一東窗事發了,以燕王寵愛女兒的性子,估計恨不得要踏平整座將軍府。


    “這又是誰在背後亂嚼舌根?這兩個孩子怎麽可能會是雲崢的私生子女,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無憑無據就血口噴人,當真目無王法了?”


    太夫人震怒之下,立刻朝柳嬤嬤吩咐下去。


    “柳嬤嬤,即日起你把全府上下所有的婢女小廝,統統叫到院中挨個審問調查。若真有那信口雌黃,散播謠言的,一律割掉舌頭,剜去雙眼,逐出府上,永不錄用!”


    夏槿初深知她這樣做無非是掩耳盜鈴,故意欲蓋彌彰,靜觀不語。


    現在越是不肯承認真相,將來真相大白時,看她還如何下得了台麵。


    太夫人生怕再多逗留一會,又會節外生枝,於是借故身體不適,起身離開。


    夏槿初目送她離開後,斜睨了眼做賊心虛的陶嬤嬤,看來得想個契機給魚兒收網了。


    天空逐漸放晴,被雨水洗滌後的路麵,宛如明鏡般透亮,空氣中彌漫著草木清香。


    太夫人剛迴到紫玉苑中,便瞧見一道青色的倩影,正站在門口翹首以盼,見到她迴來,立刻迎上前來。


    千惠身穿青衣素裙,挽著鬆鬆的墮馬髻,斜插著一支玉珠釵,薄施粉黛,朱唇不點而赤,襯托得她愈發清麗動人。


    “太夫人金安,聽聞近日您身體欠佳,奴婢特意煲了海參雞湯,請您笑納。”


    太夫人見她眼下繼安苡澄之後,深受宋雲崢的寵愛,於是突發奇想,想讓她多為宋家繁衍子嗣。


    以免夏槿初有了孩子作為挾製,日後越來越拿捏不住她,宋家豈不是一輩子都得被燕王府踩在腳下,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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