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無天日的小黑屋中,安苡澄遭受到傷口的嚴重腐蝕,幾乎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她疼得徹夜難眠,每時每刻折磨著精神和肉體,令她簡直生不如死,空氣中彌漫著陣陣惡臭味,吸引出老鼠和蟑螂,在潮濕的地麵竄來竄去,吱吱直叫。


    “夏槿初......我就算是做鬼......也絕不會放過你......”


    安苡澄疼得幾度昏死過去,腰部以下徹底喪失了知覺,整個人宛如一具行屍走肉,滿腦子隻剩下仇恨。


    迴想起上次夏槿初前來以澤哥兒和沅姐兒作為要挾,十分擔心她會將對自己的怨恨十倍百倍地從孩子們的身上討迴去!


    【夏槿初,既然你早已把我的計謀看穿,甚至把我的人心都看透了,那我也不必在你麵前繼續偽裝了。】


    安苡澄不想就這樣坐以待斃下去,既然橫豎都逃不過一死,倒不如背水一戰。


    正想著出逃的計謀時,忽聞外麵傳來開鎖的聲音,緊接著一道倩影在小廝的掌燈下走了進來。


    老鼠和蟑螂見有人前來,立刻四下逃散開來。


    “這裏的氣味確實有些刺鼻,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


    千惠剛進來撲鼻而來的腥臭味,令她不禁捏著絹帕掩住口鼻,四下打量起這間狹小封閉的環境。


    “姨娘,這裏陰氣十足,您說兩句話就趕緊離開吧,當心把晦氣帶了迴去。”


    小廝阿諛奉承道,深知自從安苡澄失寵後,她這個姨娘便公然上位了,整個府邸的下人都爭先恐後地前來巴結。


    “是你?”


    安苡澄透著微弱的光線,見來者竟是千惠,眼底透著訝異。


    【這個小賤蹄子前來定是沒安好心,看來我這次失寵,最得意的就非她莫屬了。】


    “我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了些玫瑰糕點。就算死,爭取也做個飽死鬼。”


    千惠屏退了小廝,將提盒擱置在桌上,端出了玫瑰糕點遞給她。


    “我如今落魄了,你也別太得意。我現在的下場,就是你的未來。”


    安苡澄對於她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行為,嗤之以鼻,從骨子裏透著倔強。


    “這玫瑰糕點裏是兌了你最愛的海芋屬,你不嚐嚐看豈不是太可惜了。”


    千惠目光突然變得犀利起來,強行捏住她的嘴,拿起一塊玫瑰糕點直往她口中塞。


    “咳咳咳......”


    安苡澄驚愕地瞪大雙眼,含在腮幫子裏,死活不肯將糕點咽下。


    【這該死的賤蹄子,想不到她是故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早知道當初下鶴頂紅將她給毒死算了。】


    “嘶......”


    千惠突然感到食指傳來一陣劇痛,用力地掰開她的嘴,手指頭險些被她咬斷,鮮血直流。


    “你是屬狗的嗎?”


    安苡澄那張慘白的臉露出瘮人的邪笑,吐出了糕點的殘渣,嘴角掛著血跡,惡狠狠地說。


    “你這個小賤蹄子,想殺我,連門都沒有。別看你現在笑得歡,不過是個發泄欲望的掌心玩物罷了。”


    千惠見她這隻瘋狗又開始犬吠亂咬人了,一想到她三番兩次想謀害自己,不是下毒就是栽贓,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也難解心頭之恨。


    “安苡澄,你的醜事曝光,並非偶然。你這拙劣的手段,早就被夏槿初一眼洞穿,所以才會給我這個機會,親手揭露你虛偽的假麵,讓你聲名狼藉。”


    她事後仔細地迴想了下事情的前因後果,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此次捉奸,並非巧合,一切都是蓄謀已久。


    【看來這個夏槿初還真有點道行在身上,也是個難以對付的主。如今的安苡澄就是這樣被她一步步運籌帷幄掉入陷阱中的,很難不保,以後也會這樣算計我。】


    安苡澄驚見駭聞的看著她,難怪她認為這件事明明策劃的天衣無縫,怎麽到最後還是前功盡棄了,原來早就不知不覺得落入了夏槿初的陷阱中,還真是防不勝防。


    “那又怎樣?雲崢隻是把我關在這,卻並未打算取我性命。真相我若說出來,你定會自愧不如。”


    她仍然守住最後的驕傲,最起碼她進府的時間比千惠要久,手中多少還是有籌碼的,比起一無所有的她來,更加彰顯得底氣十足。


    “我為雲崢孕育了一雙兒女,將來是要繼承他的衣缽和家業的。他縱使再氣憤,也絕不會讓孩子失去親生母親的,你拿什麽和我比?”


    千惠早就道聽途說這些小道消息,見怪不怪了。


    眼下安苡澄觸犯了府上的規矩,就算宋雲崢會出麵保她一命,隻怕她的兒女將來也不會成為繼承人了。


    迴想起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夜晚,宋雲崢醉酒前的那句,一但增添了子嗣,就會從中擇優選取新的繼承人,看來自己還是有很大的機會。


    “安苡澄,有些事情的真相,我真怕說出來會刺激到你。你當真以為那雙兒女將來能前程似錦?你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之事,以夏槿初的性子,你認為兒女在她的手中,會落得個什麽樣的下場?”


    安苡澄見她這句話簡直是殺人誅心,眼下的形勢於她而言確實不妙,別說以兒女作為籌碼了,隻怕到時候還會牽連到兒女的未來。


    她深知在那座爾虞我詐的深宅內院中,一旦失去了靠山,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


    “你滾,你滾......你這個賤蹄子,分明就是和夏槿初同流合汙,我詛咒你們倆不得好死。”


    千惠見她徹底失去了理智,情緒越來越激動,那殘破不堪的身子,竟然還能將身下的方枕用力地丟向自己。


    千惠敏捷地避閃開來,讓安以澄丟了個空。


    “真是死到臨頭還嘴硬,你咬了我,這筆賬我遲早算在你的兒女身上。”


    她冷冷地扔下這句話,轉身頭也不迴地離開,獨留安苡澄一人在那發狂發癲。


    約莫過了半炷香的功夫,安苡澄這才耗盡了體力,奄奄一息地趴在那,仿佛被徹底掏空了靈魂。


    【不,我決不能讓這兩個惡毒的女人,活生生害死我的澤哥兒和沅姐兒,哪怕我拚了這條命,也要拉著她們一並下地獄。】


    安苡澄的目光迅速掃視四周,依稀想起之前被關在這裏時,無意間發現了一個玄機。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亡我也,逆天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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