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的客房裏連供人坐的椅子都沒有配備,耿誌揚隻得招唿女友將就著坐到了床沿上。


    盧曉清從自己的坤包裏拿出一個黑色小盒子,眼角含笑遞給他道:“我給你買了個小禮物,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什麽呀?”耿誌揚接過來一瞧,隻見小盒子的右下角有一個熟悉的logo,登時一怔道:“咦?你給我買錢包幹嘛?”


    盧曉清見他盒子都沒打開便知道裏麵是錢包,不由驚詫道:“盒子還沒打開,你怎麽知道裏麵是錢包的?”


    耿誌揚指著盒子角上那個logo道:“這不是著名箱包品牌萬裏馬的標誌嗎?它是生產皮包皮具的公司,按這個盒子的大小和厚度估計也就隻能是錢包了!要是腰帶的話不會這麽薄。”


    盧曉清不禁泄氣道:“本想給你個驚喜呢,沒想到你這家夥連萬裏馬都認得!”


    耿誌揚打開小盒子,拿出裏麵的黑色真皮錢包在手裏左右把玩道:“嗯!真不錯!我挺喜歡的。”


    見男友對自己挑選的錢包質地和款式很是滿意,盧曉清鬆了口氣後蠻橫道:“我好不容易才看中了這一款。廢了我這麽大勁才買到的東西,即使你不喜歡也得喜歡!”


    “我喜歡的,怎麽會不喜歡呢?”耿誌揚舉起錢包晃了晃疑問道:“你怎麽突然想到給我買錢包了?”


    盧曉清眼皮一垂羞澀道:“我看你用的還是自己疊的紙錢包,就想著給你買個能拿的出手的好錢包,省得讓別人看到笑話。”


    原來人家姑娘是在默默地關心著自己!


    耿誌揚心裏一暖,情不自禁張開手臂把身旁的佳人緊緊地樓在了懷裏,嗅著她滿頭秀發的馨香幽幽道:“小清,謝謝你!”


    “說什麽傻話呀?”盧曉清沉浸在男友寬廣的懷抱裏傾情訴說道:“你肯花那麽多錢給我買小木蘭,我給你買個錢包算什麽?”


    “哦,對了!”她忽然想起一事,趕忙從耿誌揚懷抱中掙脫開來,又在包裏掏出幾張發票得意地表功道:“給!我托我同學幫你搞的發票,加起來正好是四百八!”


    耿誌揚接過來一瞧,原來是幾張服務行業的定額發票。票麵金額有一百的,也有五十和三十的。


    盧曉清又道:“你把這些發票拿迴去報了,正好補償你這段時間的辛苦。”


    《周易》中說道: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縝密而不出。


    省石化院免費招待吃住是個公開的消息,來上幾次很容易知曉,想瞞是瞞不住的。如果耿誌揚果真拿著這些發票迴去報銷,一旦將來田連營等人知道了真相,絕對會以虛報花銷甚至貪汙公款的理由對他進行處罰。


    為了幾百塊錢的小利而留下一個隨時可能被人翻出來的汙點,幾乎相當於自己拱手將把柄送到了敵人手上,這筆賬怎麽算也不合適。


    所以此時的耿誌揚隻覺得手裏這些發票猶如燙手的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盧曉清見他神情猶豫,登時不快道:“你怎麽了?我好心好意地幫你弄來了發票,你怎麽還這種表情呢?”


    老話說得好:頭發長見識短。雖然這是對女性的偏見,但大多數女人看到眼前的利益都會動心的,很少會去考慮它背後可能給自己帶來的麻煩。


    女友的一片好心是絕對不能辜負的。即使她的做法不太恰當,也不能當麵拒絕而傷了人家對自己付出的一顆真心。


    耿誌揚睿智一笑道:“我在想這筆錢報出來給你買個什麽禮物好呢?”


    盧曉清見他並不是嫌棄自己自作主張多管閑事,心中一熱道:“我不要!不用給我買東西,你自己留著花就行了!”


    這丫頭,還真是癡心的很!


    耿誌揚猛然又想起一件事,連忙道:“小清,明天我迴不去了,要不你先自己迴去吧?”


    “怎麽呢?”盧曉清詫異道:“馬上要過年了你還不迴去嗎?”


    耿誌揚苦笑道:“我們領導不同意我現在就迴去,非要我堅持到除夕才允許迴去。”


    “怎麽能這樣呢?”盧曉清大為惱火道:“我明天打電話問問二叔,你們廠怎麽這麽沒有人情味?”


    “別!你千萬別問盧廠長!”耿誌揚忙阻止她道:“這是我們田廠長的指示。他跟盧廠長不太對付,你別讓二叔為難。”


    盧曉清雖然不清楚氮肥廠裏麵錯綜複雜的關係,但已經參加工作兩年的她也了解一些單位內部傾軋和排擠的情況,很是不屑道:“整天的鬥什麽鬥?還不如大家夥齊心協力一起把單位搞好,這樣對每個人都會帶來好處的。何必鬥來鬥去的把單位給搞垮了?”


    耿誌揚不願在這個話題上聊得太多,淡淡一笑道:“我正在用省石化院的計算機編製一個設計程序,前幾天還從東邊的科技市場買了幾個中文字體文件。正好利用年前這幾天人少事少,爭取早點搞完它,以後還可以賺上點轉讓費。”


    自己的男友竟然連高端的計算機編程都會!盧曉清佩服地五體投地道:“誌揚,你好厲害啊!現在懂計算機的人都是大拿,一般人想學都沒那個條件。”


    耿誌揚倒不居功自傲,笑了笑道:“我隻是利用lisp編製一個輔助設計用的cad小程序,不怎麽難的,跟你想象的那種編程不是一迴事。”


    時間已經很晚,耿誌揚貼心地把女友送到隔壁的化工賓館。倆人穿過清冷無人的院子時,盧曉清下意識地抬頭往天上看去,立時驚歎道:“呀!今天能看到星星呢!”


    耿誌揚循聲望天上瞧去,隻見深夜漆黑的深邃蒼穹就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上麵點綴的眾多繁星時隱時現,閃爍著清輝點點。


    “西風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發多。”他情不自禁地吟誦道:“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盧曉清聽罷已是傾倒,嘴裏不住地念叨道:“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呀!多美的意境啊!”


    她的一雙眸子熱切地望著男友道:“誌揚,這是你做的詩嗎?”


    耿誌揚哈哈一笑道:“我哪有那個本事?這是人家元朝一位詩人的詩,我隻是觸景生情隨口說出來罷了!”


    “那也很厲害了,我就不知道有這首詩!”盧曉清心中滿是甜蜜道:“我一直想找一個文采飛揚內外兼優的男人做終身伴侶。沒想到,眼前的男人我還真是找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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