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說了,百裏蘭舟。一口一個奴婢,估計你也很委屈吧。因為你們那個星球早就倡導人人生而平等了。這種時刻你講出真話,就是為了拒絕當北幽國的皇後嗎?”蘇門洛猛然打斷她的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難看。


    百裏蘭舟一下子愣住了,蘇門洛平平常常地叫出了她真正的名字,聽話音對地星也很了解,看來他把她調查的非常清楚了。


    “王爺,原來你什麽都知道了。”她喃喃地說。


    蘇門洛微微一笑,好像怕剛才那句話嚇著她,舒緩了一下口氣說:“本王早就知道了。我蘇門洛身邊不可能放來曆不明的人。所以本王的下了很大力氣調查你的身世。當調查結果放在本王麵前時,本王卻無比開心。想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其實猛一看到你這張臉時,本王是震怒的,是從心底極度厭惡的。以為你是敵人給我布置的一個陷阱。用易容術仿製了一個和穆寧一樣麵容的女人。等穆寧死後,用你代替她。然後等本王墜入你的情網後,再任由他們宰割。所以本王想著將計就計,把你帶迴十九王府。


    最初與你虛與委蛇,看似讓你假扮穆寧,其實隻是試探你。但是慢慢的本王發現,你單純善良,對北幽國的政治一頭霧水。本王才漸漸明白,你不是陷阱,是上天派來幫我蘇門洛的……蘭舟,到本王身邊來吧!”蘇門洛語速很慢,動了感情,眼圈有些發紅。


    百裏蘭舟靜靜地聽著,沒想到這裏麵有這麽多的內情。迴想當初隻覺得蘇門洛對她忽冷忽熱,陰晴不定。不過她也懶得揣摩他的心思,因為她一心想逃離皇權的爭鬥及皇室的紛爭。


    但是所有的感動都不能改變初心,她下定決心說:“王爺,謝謝您對我們姐妹倆的照顧。沒有您的收留可能我們姐妹至今流落街頭,或者早就客死他鄉。但是王爺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肯定不會強人所難。如果王爺能用地下兵庫的飛囊送我們迴家,蘭舟至死都會感激王爺的大恩大德。”


    蘇門洛猛抬頭瞪著她,半天瞠目結舌,然後冷冷地迴答:“北幽國沒有飛囊。在上古世紀我的先祖依照瀚星成員國的承諾條文,全部銷毀了那些光翼產品,沒有像卑劣的東越國那樣,留下許多東西。”


    百裏蘭舟有些發懵,迴憶空惹痕說過的話,記得他當時清清楚楚的說過,這四個國家都有地下兵庫,都留存了一些高科技產品。難道他騙人的?對,像空惹痕那樣卑劣的人,什麽謊話編不出來?什麽壞事做不出來?


    空惹痕和蘇門洛兩人,百裏蘭舟還是選擇相信蘇門洛。


    “哦,王爺。奴婢明白了。奴婢不難為您了。”既然蘇門洛一口否認北幽國有飛囊,她也不能在這個問題上死纏爛打。


    蘇門洛察言觀色著百裏蘭舟,又試探問道:“既然迴不去了,是否考慮做我蘇門洛的皇後?”


    百裏蘭舟趕緊岔開話題,顧左右而言他:“王爺,奴婢還想向您打聽一個人,那個叫菊笙的衛林郎品行如何?”


    “品性純良。忠實可靠。你打聽他做什麽?”


    “他喜歡上紅妹,紅妹也對他動了情。我想,如果紅妹不願意離開,將來蘭舟走了,能把紅妹托付給一個品行端方的君子,我也就放心了。”百裏蘭舟毫不隱瞞的迴答。


    空惹痕冷笑一聲:“她可是你唯一的同伴了,你竟忍心拋棄她。你真的很無情啊。”


    百裏蘭舟低頭不語。如果紅妹沒有遇到心上人,至死她都會帶著阮紅妹的。可是阮紅妹遇到了能讓她安穩度日的人,她又怎麽忍心分開他們?況且跟著她還不是漂泊不定,如浮萍一樣浪跡天涯?


    “鳳冠本王給你放這兒了,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洛請求你留下來。”蘇門洛把滿滿一金樽酒一仰頭喝盡,酒入愁腸帶出無端的苦澀,他無比懊惱的悵然離去。


    百裏蘭舟,你這個女人啊,本王把一世深情,潑天的王權富貴都擺在你麵前,你若棄之如塵土,不知是你傻啊,還是看不上我蘇門洛啊?


    百裏蘭舟心裏五味雜陳,同樣痛苦不已。百裏蘭舟,你抱著迴家的執念死死不願放下,何苦呢?你明明知道希望渺茫,為何不能麵對現實呢?在這兒落地生根又有何不可呢?可是骨子裏的那份執拗是打不敗的。打敗了她隻會自己看不起自己。


    再說,她不愛蘇門洛。這一點是她離開的理由。


    瓊漿玉釀被她一杯一杯灌進肚子裏,一個不會飲酒的人酩酊大醉。醉裏就沒有煩惱憂愁了。


    日上三竿,百裏蘭舟喝了宮女捧來的醒酒湯才頭腦清楚了些。她換了騎裝,讓男仆牽來跑獸,想著去菊笙的家鄉打探一番。雖說他的主子誇了他,但是百裏蘭舟還是不放心。他家裏有沒有惡婆婆,刁公公,萬一將來他們給紅妹氣受呢?


    剛走到大街上,就看到一隊隊囚車塞滿街道,官軍們吆五喝六,囚車裏裝滿犯人,犯人中男女老少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百裏蘭舟突然想到那句詩:哭聲直上幹雲霄。


    老百姓悄悄議論:新皇上要把這些前朝的官員滿門抄斬呢。


    “哎,可憐哪,剛出生的嬰兒都不放過。野林子坡方圓幾百裏的地都成紅色的了。”


    “據說那些羞辱過新皇上的,會被淩遲以後,才讓他們斷最後一口氣呢……他們的家人也會被全部處死……”


    百裏蘭舟放眼向囚車望去,心裏戰栗不止。裏麵的婦女孩子瞪著驚恐的眼睛,撕心裂肺的哀嚎。蘇門洛到底要做什麽?殺盡前朝官員?血洗北幽國?他瘋了不成?


    是,他是受了不少羞辱,但這也不是他肆無忌憚屠戮的理由啊。


    她縱‘馬’揚鞭向刑場奔去。打聽了路人,準備抄近路盡快到達刑場。長滿荒草的野徑上,她單槍匹馬疾馳而行,突然耳畔傳來一聲低微的壓抑的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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