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旎自從第一夜成功留宿之後,就趁機賴在了這裏。


    隻要趙溫嫻或者誰一說讓她迴屋休息,她就一臉可憐的裝柔弱。


    說自己孤零零一個人的,身邊也沒個親人照應,自己待在病房裏害怕。


    加上趙溫嫻發現,這丫頭在這,她們照顧起她們家愆愆的時候,格外的輕鬆。


    因為一般她們愆愆有什麽需求,壓根不用開口,一個眼神她就明白了。


    她們還沒領悟到那眼神裏的含義呢,這丫頭已經把事情做完了。


    趙溫嫻發現平日裏不喜歡跟人接觸的愆愆,居然一點兒都不排斥這丫頭的靠近。


    這丫頭幫他擦臉洗漱時,他頂多略帶害羞的垂下視線,擦完臉還會扭扭捏捏的把頭轉向一邊,小胳膊卻誠實的伸給這丫頭,示意手也要擦。


    這丫頭脾氣也格外的好,愆愆無論幹什麽她都會一一滿足,照顧起人來也得心應手,十分嫻熟。


    有時候她在旁邊待著都顯得有些多餘。


    趙溫嫻之所以會放任魏旎這麽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靠近她們家愆愆,是因為她發現,每次這丫頭在身邊的時候,她們家愆愆肉眼可見的都會開心許多。


    這丫頭一不在,她們家愆愆雖然不會說什麽,但會一直裝作漫不經意的在屋裏四處找尋,頻頻望向病房的門口。


    直到看到這丫頭的身影為止,才會若無其事的收迴視線,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魏旎賴在蕭愆病房裏的第二天,刑警隊隊長韓陽就帶了兩個年輕警察過來給當事人蕭愆,和目擊者魏旎錄口供了。


    給蕭愆錄口供的時候,魏旎被刻意支開了,魏旎也明白有些細節可能不大方便她知道,她也知趣的退到了走廊上。


    她就站在門口對麵,這小嬌氣包一扭頭,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窗能看得到她的地方。


    耐心的等到韓陽給蕭愆錄完口供過來找她。


    韓陽走過來問道,“去你的病房裏還是就在這裏?”


    魏旎無所謂的笑笑,姿態閑適的背靠在走廊的牆壁上。


    “就在這裏吧。”


    站在這裏不僅她能時刻關注著蕭愆愆那個小嬌氣包的狀況,也能讓那個小嬌氣包看到她的身影安心些。


    魏旎這兩天已經發現了,現在的蕭愆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下意識的還是會去尋找她。


    可能是因為她把他從車禍中救了出來,他對她產生了雛鳥情結吧,隻有看到她在,他才會覺得安全。


    她不想讓他覺得沒有安全感。


    韓陽擺擺手,示意身後的年輕警察做好筆錄。


    “姓名?”


    魏旎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道,“齊旎。”


    韓陽眼皮下耷,垂眸看著她,眼神審視道,“不是魏旎嗎?”


    他剛才給蕭愆做筆錄的時候,順便問了一嘴,已經從趙女士那裏得知,這女孩的大概情況了。


    隻是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跟警察撒謊。


    亦或者她跟趙女士撒了謊。


    那她為什麽要撒謊呢?


    難道……


    魏旎眼神無辜的看著麵前的中年男人,不慌不忙道,“我爸姓魏,我媽姓齊,她倆要離婚了,我被判給了我媽,以後跟我媽姓,現在新的戶口本和身份證還沒有辦下來。”


    韓陽皺眉,這麽巧?


    “那舊的身份證呢?”


    魏旎神情瞬間一轉,滿臉憤憤不平,語氣都變得哀怨了起來。


    “那天剛到京都,一下車就被扒手偷了,身份證在錢包裏,一起沒了。”


    這麽多巧合?


    韓陽的眉頭皺得更深,“為什麽不報警?”


    魏旎無辜道,“還沒來及報警,就看見了車禍現場,後來的事你們就知道的。”


    韓陽直覺事情沒那麽簡單,但是麵前這女孩神情太過坦蕩,他一時也找不出破綻。


    “那你這次來京都做什麽呢?”


    “散心。”


    “散心?”


    “我爸媽要離婚,天天爭吵不休,我在家裏心情壓抑,就打算出來散散心。”


    魏旎苦笑,“隻是沒想到,剛到京都,初來乍到的,人生地不熟,就給我來這麽一出‘驚喜’。”


    韓陽神情略微尷尬的清了清嗓子,不光是身為京都人士他覺得臉上無光。


    更多是他身為警察覺得自己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衛人民群眾的安全。


    這個安全不隻是人身安全,也包括財產安全。


    京都各個大小車站多宵小扒手的事他們都心知肚明,甚至上麵的領導也早有耳聞。


    但這批人十分狡猾,滑溜的跟泥鰍似的,還都是團夥作案,四處流竄,居無定所犯案地點時間都不固定。


    他們帶人蹲守過幾次,這群人跟鬣狗似的,他們一進入車站範圍內,他們就聞風而逃,每次都讓他們僥幸逃脫了。


    偶爾逮著幾個還都是外圍人員,剛入門啥都不知道的菜鳥,加上涉事金額不大,關幾天交了罰款就放了。


    這種事跟野火吹不盡似的,春風吹又生,他們也是極其頭疼的。


    可是他們人手和精力有限,平日裏隻能先忙完手頭的大案要案,空下來了才有時間去守株待兔。


    如果這姑娘說的是事實的話,那她確實挺時運不濟的,倒黴事接二連三。


    倘若她在撒謊,他也會找出她撒謊的證據的。


    “老家哪裏的?”


    “南河市鹿鳴縣齊家莊。”


    魏旎報的是她媽齊女士的娘家地址,也就是她姥姥姥爺家。


    “家裏幾口人?”


    “除了父母,還有一個弟弟。”


    韓陽發現一提到關於家庭的問題,麵前的女孩就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變得局促不安起來。


    韓陽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了,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而是交代她最近幾天不要離開京都,等他們調查清楚,會想辦法幫她找迴丟失的錢包的。


    就算找不迴,如果證實她說的是事實,也會幫她補辦一個臨時身份證的。


    韓陽本來想留個她的聯係方式的,有什麽事好聯係,可是魏旎一攤手告訴他,她身上沒有手機。


    韓陽壓根不信,問她沒手機當初是怎麽打電話報的警,魏旎說救人的時候手機不小心遺落在了車禍現場。


    韓陽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了,手底下人在現場撿到的那個長方形物體。


    最後還是魏旎說她最近都會留在醫院,有事找她的話,可以聯係趙溫嫻,或者直接來醫院找她,韓陽才放心的帶人走了。


    人上午剛走,下午就又迴來了。


    一進病房第一句就是質問魏旎為什麽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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