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呢,老一輩裏會有一些能掐會算的老人,會看相。


    通過看麵相手相,掐算這人有沒有生兒子的命。


    可真有這樣實力的能人也隻是鳳毛麟角,可遇不可求。


    加上這種事一個弄不好了就會產生殺孽,就算真的能算出來,人家也不給算。


    後期這些人沒有辦法,那就隻能懷了就生下來,賭一把了。


    是男孩就皆大歡喜,是女孩的就空歡喜一場。


    如果家裏女孩多的話,還有點兒良心的最多把孩子送人,一些喪失良知的,直接把孩子一裹扔路邊的也比比皆是。


    那幾年馬路邊的溝裏,樹林裏,甚至老墳地裏,都能撿到被遺棄的女嬰。


    最多的還是扔在醫院門口,被人發現後存活的幾率會大點兒。


    不過也有留下的,為了生兒子,前麵連生幾個女兒的,直到生出兒子才算完成使命,這種就是不生兒子誓不罷休的。


    正是因為‘百家有女一家留’的喪心病狂的行為,這才導致了後期‘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爭先恐後的局麵。


    人就是這樣,前期做了孽,短時間內可能看不出來有什麽影響。


    可是,那也有可能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


    等到十年二十年後,報應來臨了,就會發現造成眼下尷尬局麵的,正是當初那個鼠目寸光自絕後路的自己。


    得虧她固守本心,沒有被老一輩的封建思想影響,壓根也不存在重男輕女的心思。


    而且她身為女性,更能做到感同身受。


    加上她的性格使然,她就覺得男孩女孩都一樣,反正都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幸運的是,她頭胎女兒,二胎兒子,兒女雙全。


    可就是這兒女雙全年輕時風光無限的她,到了快年過半百的時候,迎來了她人生中的又一個坎兒。


    做父母的這一輩子,無外乎就是看著自己孩子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有所出息,然後成家立業。


    成家立業成家立業,正所謂先成家後立業。


    可是她們家這倆呢,沒有一個辦到的。


    先說魏旎,相親相得不少,自從24歲開始相親,相了四年了,愣是沒把自己嫁出去。


    再反觀跟魏旎相完親的那些人,除了極個別的打著什麽狗屁一見鍾情的幌子,一直沒找之外,剩下的絕大部分也都結婚生子了。


    最早的那一批,孩子都會跑了,馬上都能上幼兒園了。


    最近的一批,也都定親的定親,閃婚的閃婚。


    隻有她們家這倆年紀越來越大,倆人還是池塘裏的小青蛙,孤寡孤寡孤孤寡。


    這倆小孤寡呢,她從一開始的與有榮焉,到後來的無地自容,便開始慢慢不願帶她倆出去了。


    不僅不想帶他們出門,她自己都覺得沒臉出門了。


    人家孫子都會滿地跑了,她連個女婿兒媳婦兒的毛都沒見著過呢,你說可憐不可憐。


    其實她也知道,這姐弟倆之所以那麽抗拒婚姻,就是因為她跟魏德勝那狗男人婚姻的失敗。


    她倆前些年鬧得魚死網破,不可開交,最終兩敗俱傷,誰也沒落到好。


    就算後期為了孩子,勉強和好了,也隻是表麵功夫,全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傻充愣,粉飾太平。


    其實這段婚姻,早在魏德勝那狗東西第一次出軌的時候,就埋下了隱患。


    那隱患就像個定時炸彈,每對他失望一次,炸彈就會在她的內心爆炸一次,炸得血肉模糊,血流成河。


    傷口隨著時間慢慢發酵,慢慢腐爛、


    內裏早就腐爛不堪,難以支持了。


    她倆到了最後都在苟延殘喘,誰也不肯先低頭,就這麽耗著。


    可是卻忘了,這互相彼此折磨的婚姻,會給倆孩子留下什麽樣的心理陰影。


    魏旎封心絕愛, 紅塵不沾。


    魏成皓浪蕩不堪,遊戲人間。


    童年的不幸,要用一生去治愈。


    本以為重活一世,重來一次,一切都還來得及彌補呢。


    她先完成自我救贖,拯救自己於水火之中,隻有她解脫了,才更有說服力。


    解決完魏德勝這狗男人之後,她就打算把倆孩子帶在自己身邊,從小開始耐心引導。


    這次要用愛和美好去感化他們,治愈她們,讓她們重拾對愛情和婚姻的憧憬和向往。


    讓她們知道,愛情裏也不全是魏德勝這樣的人渣的,重情重義的忠誠者大有人在,不能因為魏德勝這顆老鼠屎壞了整個愛情界。


    婚姻並不是都是欺騙隱瞞,爭吵,動手,互相傷害呢。


    愛情其實也可以是甜蜜美好,互相成就成為更好的彼此的。


    她想得挺好的,也已經躍躍欲試摩拳擦掌了,可還沒開始呢,怎麽就感覺魏旎已經不受控製了呢。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


    可她都爆發完了,怎麽還越來越變態了呢?


    這讓她如何願意去相信,她那寶貝女兒會成為一個誘拐無知幼童的小變態呢?


    “魏旎,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確定剛才那動靜不是魏成皓嗎?”


    對於齊綰繡女士自欺欺人的執著,魏旎也無奈了。


    “親愛的齊女士,你是對你兒子有著多大的濾鏡啊?”


    魏旎直接破罐子破摔道,“那又軟又乖的叫聲,能是那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皮猴子魏成皓,能喊的出來的嗎?”


    齊綰繡一邊心裏惴惴不安,一邊還不忘習慣性幫她那傻大兒說好話。


    “怎麽說話呢!那好歹是你弟弟,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這麽嫌棄他呢?”


    “每次打電話,提起成皓,你就老埋汰他,還老說他跟你動手了,你不擠兌他,他敢跟你先動手嗎?”


    魏旎吊兒郎當道,“誰讓他總是欠兒欠兒的呢,仗著自己比我高點,就敢把他姐跟拎小雞崽子似的拎來拎去的。”


    說起來這事,魏旎就怨念頗深,她不要麵子的啊。


    “我給你說啊,要不是看在你齊女士的麵子上,我早動手反擊了,還有,謝謝您的提醒,讓我想起打弟弟要趁早,不然以後就打不過了。”


    齊綰繡一聽這怎麽越勸越像火上澆油了呢,趕緊阻止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你對成皓能不能多點耐心,多發現發現他身上的長處,不要老是盯著他的短處看。”


    “更不要胡亂動手打人,萬一下手沒個輕重把人打傷了咋辦?”


    “你忘了你上小學時,一拳把一個男生的鼻梁骨打折的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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