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銘定定地看著夏橙,隨著她手的移動,唿吸急促了幾分。


    他知道不能讓夏橙這般胡鬧下去,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了夏橙的手,啞聲警告:“夏橙,別鬧。再鬧,你明天別哭……”


    夏橙不悅地抬頭,眸子卻又被陸以銘的唇吸引。


    想了想,她突然湊過去,雙手環在陸以銘的脖子上,傾身上前,柔軟的唇瓣在他唇上輕輕碰了碰,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陸以銘渾身僵住,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感安,隻餘唇部柔軟得不可思議的觸感。


    而他身體的某個部分,也漸次複蘇。


    陸以銘沉了臉,喝道:“夏橙。”


    夏橙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什麽,似乎是“小氣”,鬆開了手,跌倒在床上,倒頭就睡。


    沒過幾秒,就發出了輕微的唿嚕聲。


    陸以銘咬牙切齒地道:“夏橙,你……你給我等著……”


    說完,他恨恨地給人蓋了薄被,轉身又出去,旁邊水井裏打了一桶涼水,從頭澆下。


    正巧遇上出來提水的許國棟,狐疑地問:“小銘,你咋還沒洗啊?快些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說著,發出意味不明的曖昧笑聲。


    陸以銘臉黑了黑,輕輕地“嗯”了一聲,不再出聲。


    等平息完心中的火氣,陸以銘進房,盯著房上睡得天昏地暗的夏橙看了幾分鍾。


    一言不發地從屋裏側的櫃子裏拿出了一套被子和席子,鋪在地上,慢慢躺了下去。


    某人一夜好眠。


    某些人一夜煎熬。


    次日,夏橙在第一絲曙光照進屋的時候就醒來。


    她睜開眼迷蒙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身處於哪兒。


    夏橙迷迷糊糊地坐起來,不見陸以銘的人。


    隻記得昨晚上自己似乎敬酒的時候喝醉了,睡前的記憶也隻剩下些模糊的片段。


    她抿了抿唇,按了按有些抽痛的額角,尷尬得臉發燙。


    這真的是!


    結婚當天新郎沒喝醉,倒是新娘子醉了。


    怕是要被人嘲笑好一陣子了。


    一想到這兒,夏橙的頭更疼了。


    夏橙起床洗漱完,剛要往許家院子裏去廚房幫忙,就見陸以銘挾裹著晨露迴來了。


    晨光中,他逆光而來。


    白衣黑褲,身姿挺拔,因為逆著光,陰影裏眉目冷淡。


    夏橙怔了怔,遲疑地打招唿:“三哥……”


    陸以銘站住,身上的清寒之意盡散。晨光下,眉眼狹長深邃,五官輪廓冷硬,偏生唇角挑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他挑眉看她:“醒了?頭疼嗎?”


    夏橙揉了揉頭,搖頭乖乖地道:“不疼。”


    見陸以銘還盯著她看,她一臉莫名地道:“怎麽了?”


    “昨晚睡得還好?”


    “挺好的,三哥昨兒睡哪裏的?”


    聞言,陸以銘眸色沉了沉,正要迴,許桃花出來了。


    “橙橙,你怎麽不多睡會兒?是不是小銘吵到你了?小銘,你說說你,結婚第二天,哪有還一大早去跑步的?”


    陸以銘掃了夏橙一眼。


    夏橙立馬想起協議上的內容,有一條就是,得讓他家裏人相信,他們是正常夫妻,還感情和睦。


    夏橙立馬上前挽住了許桃花的胳膊,笑道:“媽,三哥沒吵到我。咱們往後是自己吃還是和姥爺姥姥他們一起?”


    夏橙可是記得圓圓說過,陸以銘迴來前,許桃花堅持要自己另開灶火。


    許桃花神色柔和地拍了拍夏橙的手:“這段時間咱們還是在老屋吃,等小銘迴部隊了,咱們娘倆就自己做,怎麽樣?”


    這個夏橙完全沒意見,甚至是開心的。


    畢竟,一大家子一起吃,她總不能吃了就當甩手掌櫃。這日日做飯洗碗的,也是夠難受。


    許桃花拉著夏橙邊往院子裏走邊關切地道:“橙橙,頭可疼?媽給你煮了醒酒湯,一會兒喝一碗,就會好很多。”


    夏橙笑著又靠近了許桃花些許:“謝謝媽,媽真疼我,我頭正疼著呢。”


    她身後,陸以銘眸光閃動。


    剛剛是誰說不疼的?還挺會說話挺會哄人的啊。


    進了院子,夏橙主動要去廚房幫忙。


    許桃花笑著將她往灶後的凳子上一按:“你幫忙看著點火,咱們家,你大嫂的手藝是最好的,你二嫂也不差,再不濟,還有圓圓做飯也頗得她兩位嫂嫂真傳。你先看著點學著點。”


    這一番話將許家大嫂二嫂誇得臉上盡是笑意。


    許家大嫂笑眯眯地道:“小姑最會誇人,橙橙,你等著,大嫂今兒早上給你露一手。”


    夏橙笑眯眯地道過謝,一雙杏眼眯成了一條線,看著屋內和樂融融的人,隻覺得全身心都放鬆下來。


    許家,真好!


    不管是在夏家還是在周家,這樣的情況,怕都是要鬧起來的。


    火才燒沒兩分鍾,許圓圓就過來了,將夏橙往旁邊一拉:“我來燒火,你看著點學著點就是了。”


    那一本正經的模樣,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吃飯時,夏橙端著菜往堂屋裏去。


    許家人多且沒分家,吃飯大多都是在堂屋的大桌上吃。


    剛走到廚房門口,手裏的菜就被迎麵走來的陸以銘接了過去:“我來,你別燙著了,細皮嫩肉的。”


    夏橙看了看自己掌心的薄繭,失笑地搖了搖頭,心窩處卻一直暖洋洋的。


    “呀,小銘這是會心疼媳婦兒了。”許國梁衝著陸以銘調笑道。


    許國棟接話:“這結了婚,肯定不同了。”


    陸以銘也不惱,淡淡地掃了二位表哥一眼:“有大哥二哥在前做榜樣,我自然是得學著點的。”


    屋子裏說說笑笑,一家熱熱鬧鬧地吃了早飯。


    完了,許鴻運趁著眾人不注意,衝夏橙使了個眼色,示意夏橙跟著他出去。


    夏橙對於這個老人是很敬畏的,見此,忙跟了上去。


    出了堂屋,許鴻運在院子一側站了,然後手伸進口袋,掏了掏,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遞給夏橙:


    “小銘媳婦,這糖好吃,你拿去吃。我都不給那三個小子,隻給你和圓圓,女娃子就該多吃點糖,知道生活的甜。


    以後啊,你就當這裏是自己的家,陸以銘那小子若是有什麽惹你不高興的,你就告訴我或是你外婆,我們幫你揍他。


    在外麵若是受了欺負,也迴來告訴姥爺。姥爺帶著你舅舅和表哥他們去揍人。咱們家男人多,不怕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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