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入宮者,不僅要家世清白,還要是清白的身子。


    並且入了宮後,還會定期檢查。


    以免宮中妃子與宦官有染。


    在呂不韋看來。


    嫪毐既然以男女之事出的名,自然是沒有什麽清白之身。


    想讓送入宮中,隻能動用這顆隱藏的暗子。


    嫪毐聽到呂不韋要將她送進宮。


    愣了一下。


    宮裏的男人,都可以算做是大王的男人。


    要是動了這些男人。


    恐怕就算眼前的文信侯手眼通天,也保不下她吧。


    嫪毐雙腿一軟,“呂侯饒命。”


    呂不韋見此,奇怪的看了一眼,“你怎麽了?”


    呂滔冷笑,“該不會是不願入宮吧。”


    聽到這話,呂不韋表情也冷了下來。


    嫪毐跪在地上,蹭到呂不韋的腿邊,抱著呂不韋的大腿,“呂侯,那宮裏可都是···,小人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接觸那些男人。”


    呂不韋一笑,“我還以為是何事。放心,我要你接觸的是當今王妃,也是以後的太後。隻要你占了他心。縱觀天下,也無一人敢動你。而且,我也會全力助你。”


    “能行嗎?”嫪毐看著呂不韋,有些不自信。


    呂不韋將嫪毐攙扶起來,“能行。”


    翌日清晨。


    趙姬再度召集豪門富商。


    “諸位,都看看吧。”


    他令人將昨夜整理好的千人隊信息,分發給眾人觀看。


    關於千人隊,其實也沒多少信息。


    隻是介紹一些基層,例如什長,百人將,千人將是誰。


    參加過什麽戰爭,立過什麽功。


    投資該千人隊,需要繳納多少費用。


    眾人一一翻閱。


    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兩個千人隊上。


    這兩個千人隊,無論是戰績,還是軍備,都堪稱豪華。


    這便是趙姬從鐵甲軍中挑選的千人隊。


    由許寇以及其副將親自率領。


    全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在一眾千人隊中,屬於ssr級別神卡。


    全身鐵甲,連馬匹都有鎖鏈甲。


    更別提曾經以萬人規模,硬剛二十萬大軍的輝煌戰績。


    最重要的是,這支千人隊需要投資的費用很低。


    僅需要提供兩千金。


    便能讓這支千人隊為她們打出一個大大的封地。


    眾人頓時激動了。


    爭搶著標注鐵甲千人隊的墨紙。


    伯恩與巴清,還有一些比較聰明的豪門富商倒沒有加入搶奪鐵甲千人隊的範疇。


    在她們看來,這鐵甲千人隊,很有可能是趙姬混在其中的噱頭。


    絕不會是誰搶到,就讓誰投資。


    她們想的沒錯,的確不是誰搶到就歸誰投資。


    而是用抽獎的模式。


    誰抽到,就歸誰。


    投資千人隊的數量,就相當於抽獎次數。


    而這兩支鐵甲軍千人隊,分別被巴清以及某個韓地富商抽中。


    那個韓地富商。


    抽到鐵甲軍千人隊時,整個人都懵了。


    直到旁人驚唿,這才反應過來。


    似是瘋魔一般,舉著手裏代表鐵甲軍千人隊的墨紙,哈哈大笑。


    巴清倒是沒有怎麽高興,而是詢問趙姬道:“之前聽王妃所言,隻要投資了這些千人隊,就能為其命名,以及添上一麵旗幟,是真是假?”


    “這自然是真。”趙姬笑道:“莫非你準備好了名字?”


    巴清拱手,“小人不僅準備好了名字,還準備好了旗幟。”


    沒想到巴清的動作這麽快。


    這倒讓趙姬來了興趣。


    “噢?是何旗幟,能否一觀?”


    “王妃稍等。”


    巴清讓一名宦官去宮外馬車內取旗幟。


    沒一會,宦官便抱來一摞旗幟,古怪的看向巴清。


    巴清伸手拿起旗幟展開。


    看到旗幟的刹那,趙姬越看巴清,越覺得滿意。


    旗幟上有一個大大的巴字。


    下方還有一行字。


    巴氏丹砂。


    趙姬笑道:“這就是你準備的旗幟?能否讓我看看其他旗幟?”


    巴清沒有拒絕,將旗幟一一展開。


    同樣大寫的巴字。


    還有一行小字。


    巴氏墨紙。


    巴氏酒樓。


    巴氏糧行。


    ……。


    其他人都看傻了眼。


    還能這麽玩?


    “王妃,小人這些,如何?”巴清虛心向趙姬討教著。


    在巴清眼中,趙姬完全是商業的奇才。


    一定會對他的舉動,有一定的共鳴。


    說不定還能指教一兩句。


    “很不錯。巴清,你著實讓孤很意外。這些旗幟是如何想到的?”


    巴清行禮,“之前王妃有言,可以為投資的千人隊,添上一麵旗幟時。小人便想到了。再者,這難道不是王妃特意給予我等的好處?”


    趙姬一笑,旋即又道:“雖然你的旗幟很不錯。但用巴字作為商標,倒有些不美。”


    “商標?”巴清喃喃自語。


    趙姬沒有管巴清,而是對眾人說道:“爾等迴去籌措糧錢。三日後,送往邊關前線,爾等可派遣一人隨軍同行,記錄功勳。”


    不一會,人慢慢散去。


    一名宦官,走到趙姬身旁,小聲的說道:“王妃,我等安插在韓地豪門周圍的暗探,獲知了一條重要情報。”


    “是何?”


    “韓地豪門欲書信給魏王與楚王。承諾隻要魏楚能幫助韓國複辟,她們就出手破壞秦伐蠻夷的計劃。如今信件已寄出,暗探不敢打草驚蛇,隻是偷偷跟在身後,等待王妃下一步的命令。”


    “殺了。”


    趙姬平淡聲音響起。


    仿佛下令踩死一隻螞蟻,那樣輕鬆。


    “諾。”


    宦官領命,正欲離開,卻好似想起了什麽,欲言又止。


    “還有何事?”


    “暗探在跟著送信之人的時候,發現了有另一批人也在跟。”


    “知曉是何人嗎?”


    “不清楚,那些人訓練有素,為了避免暴露,暗探沒有過多接觸。”


    “有意思。這大秦什麽時候出現了第二個情報組織?調查一番,這些人是屬於誰。對了,呂不韋那邊有什麽動向?”


    “文信侯讓一位名叫嫪毐的女子入了宮。這嫪毐在市井之間,名聲不是太好。聽說與大同商行某位管事的小妾有過苟合之舉。”


    “嫪毐,入宮?”


    聽到嫪毐,趙姬來了興趣。


    原本的曆史軌跡,趙姬迷戀上嫪毐,意圖謀反。


    現如今,倒想看看這個嫪毐是否能讓他迷戀上,從而行背德之舉。


    話說,曆史上對於嫪毐的描述是吊能轉輪。


    來到男女顛倒的世界,這個嫪毐該不會是個大雕萌妹吧。


    有意思。


    趙姬嘴角細不可察露出一抹笑意。


    宦官自是沒注意到,她詢問趙姬道:“要派人殺了嫪毐嗎?還有與呂不韋勾結的宦官該如何處置?”


    “與呂不韋勾結的宦官侍奉的人是誰?”


    “那宦官年事已高,並未侍奉別人。隻是獨自居住於冷宮之中。”


    “年紀大了,就不要參與暗潮洶湧之中,容易被浪拍死。至於嫪毐,暫時別動。”


    “明白。”


    “安樂君可有什麽動向?”


    “安樂君近日頻繁與韓地豪門接觸。”


    “這世道,安樂君也不安樂了。”趙姬冷冷一笑,“安樂君可有後人?”


    “有,兩女一兒。”


    “安樂君突發驟疾,不治而亡。其長女繼任君侯之位。”趙姬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既然不想安樂,就讓她徹底安樂。”


    留韓太子一命,是為了保證秦國在韓地統治的合法性。


    但並非需韓太子不可。


    隻要有能繼承韓王之位的人就行。


    這個安樂君,心裏沒點數。


    小命都在別人手中,還如此挑釁。


    真當秦國不敢動她?


    與此同時。


    禦書房。


    嬴政翻閱著奏章。


    一名素衣俠客在身側說道:“韓地豪門派遣人手,似乎攜帶了什麽東西,直奔魏楚二地而去。鐵鷹正在尾隨。不過據鐵鷹來報,有另一批同樣也在跟著。那些人不似普通人,皆是好手,為了避免暴露,鐵鷹沒有過多接觸。”


    “前往魏楚二地?”嬴政放下竹簡,“看來這些韓地豪門,賊心不死。政倒想看看,韓地豪門究竟要往楚魏二地,送什麽東西。殺了,東西帶迴來。”


    “諾。”俠客行禮。


    正欲離開,卻又聽嬴政道:“找機會弄清楚另一批人的身份。”


    俠客應了一聲。


    見俠客離開,嬴政淺笑一聲,“父親,看來你似乎算漏了一步。”


    雖然尚不知曉,前往魏楚二地的人,攜帶了什麽東西。


    但可以肯定的是,必定是那些有著小心思的韓人,想要聯合魏楚,搞事情。


    再加上近日以來父親的動作。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心懷叵測之人,一定是想要破壞此次攻伐蠻夷的行動。


    “安樂君啊安樂君。”嬴政緩緩吸氣,“你說政該如何處置你呢?不如···。”


    贏政嘴唇上揚,“不如殺了吧。”


    秦王宮內。


    嫪毐小心翼翼跟在老宦官的身後。


    時不時看向四周。


    這王宮,果真氣派。


    亭台樓閣,雕梁畫棟。


    十步一哨,五步一崗。


    就連宮門外站著的士卒,都跟外麵的士卒不太一樣。


    “跟緊了。”老宦官弓著身子,“能把你弄進來,屬實不容易。”


    “好···好嘞。”


    老宦官帶著嫪毐,一直走到冷宮,一處清冷的偏殿。


    隨後將殿門關上。


    就在殿門關上的瞬間,一柄匕首架在了嫪毐的脖頸處。


    嫪毐頓時冷汗直流,“你···你這是作甚?咱們是自己人?”


    老宦官陰惻惻的笑了兩聲,“能跟咱家稱自己人的,要麽是個死人,要麽不知生死。”


    嫪毐懵了,“你···你不是呂侯的人嗎?”


    “呂侯?呂不韋?她不過是一隻搖尾巴的小狗兒。誰強就對誰搖尾巴。誰能是她的人?”


    “那你究竟是誰的人啊?”


    “咱家是誰的人,你先別管。反正咱家手這麽輕輕一動,你小命就得交代在這。說,呂不韋派你入宮做什麽?”


    嫪毐咬著牙,不敢說。


    畢竟眼前之人身份不明,說了怕是得死。


    勾搭王妃,就是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不說是吧,咱家現在就弄死你。”老宦官手一顫。


    嫪毐脖頸頓時出現血痕。


    她嚇得雙腿打擺,胯部更是濕潤了一片,“我說,我說。呂不韋讓我接近趙王妃,想辦法將趙王妃哄騙上床。”


    “趙王妃。”老宦官雙眼一眯,“趙姬是不是?”


    “沒錯··沒錯。我也是聽命行事,放···。”


    放我一馬這四個字還沒說出,嫪毐便覺得脖頸處的冰涼退去。


    再一看,老宦官已經收起匕首。


    嫪毐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不敢有任何動作。


    心裏卻連連叫苦。


    這都叫什麽事啊。


    說好了幫我接近趙王妃,結果剛入宮就差點把小命丟了。


    老宦官沒有管嫪毐,而是陷入思索。


    正如老宦官之前所言,她並不是呂不韋的人,呂不韋也指揮不了她。


    她是秦王贏稷的人,手裏還有贏稷留給嬴政,對付趙姬的書信。


    贏稷死後,蔡澤就成了她的接頭人。


    也正是與蔡澤合謀,才能毫無破綻的將贏柱的死,嫁禍給華陽。


    可自從蔡澤前往了燕國,她便與外界斷了聯係。


    一晃數年過去。


    沒想到,呂不韋通過她與蔡澤的聯係方式,聯係到了她。


    並且要她帶一個人入後宮。


    為了弄清楚,她這才不聲不響的將嫪毐帶到這。


    “你是說,呂不韋讓你去接近趙姬?”


    “沒···沒錯。都是呂不韋指使我幹的。不然借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招惹王妃。別殺我,千萬別殺我。”


    老宦官笑眯眯的說道:“別怕,咱家不會殺你。反而咱家想求你辦一件事。隻要你做好了,咱家就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什···什麽事?”


    老宦官遞給嫪毐一個瓷瓶,“隻要你接觸了趙姬,就想辦法把這東西灑在趙姬的食物,或者床榻上。”


    “這···這是什麽?”嫪毐看著手中的瓷瓶。


    “呂侯讓咱家幫你,咱家自然得上心。這是催情藥,隻要趙姬沾上一點···。”老宦官嘿嘿一笑。


    其實,瓷瓶裏的並不是催情藥,而是毒藥。


    老宦官知曉,為了遏製趙姬與呂不韋,贏稷布下了三粒暗子。


    可這三粒暗子,都聯係不上了。


    而且她年事已高,又無繼承者。


    說不定哪日就死了。


    死倒是無所謂,就怕對不起秦王稷。


    愧對秦王稷重托。


    恰好此時,呂不韋送來了此人。


    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等到趙姬死於嫪毐之手。


    自己便揭發呂不韋,再將秦王稷的書信,交到秦王政的手中。


    如此,也算完成了秦王稷的遺願。


    縱死,亦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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