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羋宸這麽快就服軟,嬴蛟哪會同意。


    之前可是被羋宸身後的楚係勢力欺壓。


    不在羋宸身上戳上七八個窟窿,實難解心頭之恨。


    “陽泉君,蛟認為,凡事都得講證據。若蛟不舞上幾段。怕讓人以為陽泉君因我這王室的身份,而有所顧忌,故而出言為蛟開脫。”


    嬴蛟揮了揮劍,“恰好也讓陽泉君指點一二。”


    看著鋒利的劍刃,羋宸心肝直顫。


    強顏歡笑道:“不必,公子蛟的為人,臣還是信的過的。既然公子蛟說前往王宮,是意欲為大王舞劍,那必然如此。”


    嬴政頓覺有些可惜。


    如果羋宸再堅持一下,她便能借嬴蛟之手,斬去楚係勢力一臂。


    隻可惜,羋宸不傻。


    見羋宸如此說,嬴蛟咂巴著嘴,有些意猶未盡。


    羋宸既然已經服軟,總不能二話不說,直接上去借舞劍殺羋宸。


    若是如此。


    恐怕舞劍的名頭,就站不住腳。


    一旁的趙姬說道:“陽泉君信了,不是還有那些個大臣嗎?”


    經過趙姬的提醒,嬴蛟眼前一亮。


    她提劍向諸位大臣走去,“之前,爾等不信於蛟,欲問罪。如今,讓爾等見識一番蛟的劍舞?!”


    大臣們連連後退。


    嬴蛟劍指諸臣,爽朗大笑,“哈哈哈!爾等不是要問罪於蛟嗎?”


    她掃視著諸臣,“來來來,站上前來!讓蛟表演一番劍舞,自證清白。”


    “我等信的,公子蛟快收起劍。”


    “我等信公子蛟乃清白之人。”


    “王妃,務必攔住公子蛟。”


    “公子蛟無罪矣。”


    就在此時,兩名甲士拖著被打的半死的越李進入朝堂。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嬴蛟咬牙切齒的向越李走去,“先生之教誨,蛟如今亦貫於耳邊。先生說蛟有罪,蛟隻能以自己的方式,來證蛟之清白!”


    明晃晃的寶劍,讓奄奄一息的越李瞬間清醒。


    “大膽!此乃朝堂,你持寶劍意欲行兇也?!”


    “先生,勿要緊張。蛟隻是想為先生舞上一劍。”嬴蛟絲毫不掩飾,一劍刺入越李胸口。


    鮮血噴灑在嬴蛟那幾乎病態的神情上。


    爽!


    無法言喻的舒爽!


    這就是血刃仇敵之快嗎?


    嬴蛟的眼白,逐漸布上血絲。


    “你……!”越李難以置信的看著嬴蛟,她屬實不明白,為何嬴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兇。


    為何沒人上來阻攔?


    越李嘴角止不住的流出鮮血,“罪……。”


    嬴蛟眼神狠戾,“蛟無罪!”


    劍往前捅了捅。


    越李沒了氣息。


    “放肆!”


    就在嬴蛟沉浸在殺人的快感之中。


    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嬴蛟立刻轉頭,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扇她巴掌的人。


    是趙姬!


    趙姬絲毫不畏懼嬴蛟的目光,冷聲道:“不是讓你小心著點嗎?為何失手殺了人?!”


    又一巴掌扇在嬴蛟的臉上,“混賬!”


    嬴蛟的眼神逐漸恢複清明。


    她抽出長劍,難以置信的退後幾步,“蛟……蛟殺了人?!”


    嬴蛟手中的劍脫落,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蛟隻是急於向先生自證清白,未曾想竟失手殺了先生,蛟悔矣。”


    誰都知道嬴蛟是故意的。


    畢竟失手不可能還怕人沒死透,繼續往身上捅。


    可誰也不敢多言。


    趙姬一腳將嬴蛟踢倒,“知你學藝不精,便提醒你小心著些,怎的還犯此錯?還不向陽泉君以及政兒請罪!”


    嬴蛟連忙重新跪在地上,對羋宸與嬴政說道:“陽泉君,姐姐。蛟學藝不精,竟失手殺了人,懇求陽泉君與姐姐責罰於我。”


    嬴政瞥向羋宸,“陽泉君如何看?”


    如何看?


    當然是沒眼看。


    如此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殺人。


    卻被說成了失手。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


    他拱手,“臣以為公子蛟隻是急於自證清白,一時失手誤殺越李。實乃不幸也。”


    這場針對於嬴蛟與嬴政的算計,已經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趙姬一口咬定是劍舞。


    若說不是,便讓嬴蛟在麵前舞上一劍。


    當明晃晃的寶劍出現在眼前。


    說不是劍舞的,恐怕下場如同越李,一般無二。


    關鍵又說是學藝不精,又是失手殺人的。


    能拿嬴蛟如何?


    嬴蛟總歸是王室,在沒有犯下什麽大逆不道之罪前。


    一時失手殺了人,總不能讓其一命換一命。


    最多給點處罰罷了。


    與其給予嬴蛟不清不楚的處罰,倒不如犧牲一個越李,將此事翻篇。


    不然,難道真的要徹查嬴蛟被冤枉之事?


    她之前也是被嬴蛟用劍指著,一時間慌了神。


    居然說出徹查此事的話。


    要是嬴政等人,借這個由頭,汙蔑一些楚係勢力的官員。


    恐怕到時候,何人有罪,何人無罪。


    全在於嬴政等人如何說。


    嬴政奇怪的看向羋宸。


    她倒是沒想到,羋宸居然如此輕易的就放過了嬴蛟。


    嬴蛟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她在朝堂之中的口舌。


    雖有學藝不精等諸多借口。


    無法治嬴蛟於死罪,但也能讓其脫層皮。


    竟然如此就簡單的放過了嬴蛟。


    當真讓人費解。


    “既然陽泉君發話了,那便不治嬴蛟之罪也。但殿前殺人,雖失手所致,可總歸不妥。罰嬴蛟金三千,給予越李家人。”


    嬴蛟按下心中的喜色,一臉沮喪的說道:“多謝陽泉君,多謝姐姐。”


    “至於奸人誣陷嬴蛟之事……。”


    嬴政的話還未說完,趙姬開口道:“此事到此為止。”


    “父親!”嬴蛟抬頭,看向趙姬。


    如今優勢在我方,完全可以借這個由頭,來痛擊羋宸以及背後的楚係勢力。


    怎麽就到此為止了?


    她還想好好撕下楚係勢力一塊肉,以出今日之怨。


    趙姬俯視跪在地上的嬴蛟,“殿前殺人一事,政兒已予懲處,此乃國法。而我要以家規罰你,從今日起,禁足宮中三月,不得外出。再敢多言,休怨我無情。”


    看著趙姬那冷冰冰的眼神。


    嬴蛟低下頭,“全憑父親做主。”


    趙姬轉頭,看向羋宸,“陽泉君以為如何?”


    對付楚係這種頑固勢力,不能期望靠一次機會,便能將其鏟除。


    這是一場持久戰,甚至是幾代人的戰爭。


    攻城還得圍三缺一,給敵人一些活路。


    朝堂內的勢力鬥爭,也是另類的戰爭。


    不能突然就將楚係勢力往死裏逼。


    兔子急了還咬人。


    要是把楚係勢力逼急了,誰知道會做出何等事?


    到時候收拾爛攤子的,還不得是嬴子楚與嬴政。


    所以,趙姬想要見好就收。


    避免針尖對麥芒式的爭鬥,從而讓趨於穩定的秦國,出現不必要的動蕩。


    這也是趙姬曾經對嬴稷所說,軟刀子割肉的意思。


    過度逼迫,或者打擊楚係勢力。


    隻會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羋宸雖然不明白為何趙姬會如此做。


    但趙姬這話,屬實說到羋宸心坎裏。


    她當即拱手道:“全憑王妃做主。”


    “既然此事已經解決。我也不好在此地多呆,以免落人口舌。”趙姬對嬴蛟說道:“還不跟我走,留在此地,讓人笑話嗎?”


    “諾。”


    嬴蛟跟著趙姬走出大殿。


    待走到僻靜處。


    嬴蛟當即衝趙姬跪了下去,“多謝父親搭救之恩。”


    “起來吧。”


    嬴蛟有些猶豫,最終開口詢問道:“父親,孩兒有一事不明。”


    “何事?”


    “你與姐姐,為何要救我?”


    誰都知道,下一代的秦王,明麵上隻會從嬴蛟與嬴政之中抉擇而出。


    嬴蛟正是抱著此類想法,所以一直以來都視嬴政與趙姬為生死之大敵。


    有你無我。


    有我無你。


    這兩句話,一點都沒形容錯。


    平心而論,若是她今日坐在嬴政的位置上。


    而陽泉君彈劾的是嬴政的話。


    她會毫不猶豫的落井下石。


    順著陽泉君等人的話,重懲嬴政。


    最好是殺了嬴政。


    猶豫半秒,都是對王位的不尊重。


    可讓嬴蛟沒想到的是,贏政在朝堂上屢屢袒護於她。


    甚至趙姬都親自前來搭救於她。


    也多虧了趙姬,讓她出了這口氣。


    雖然挺感激的,但嬴蛟實在想要弄明白趙姬為什麽要這麽做。


    趙姬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嬴蛟。


    看得嬴蛟心裏直發毛,“父親,為何如此看我?”


    “蛟兒,你乃嬴姓。政兒,亦是嬴姓。而大秦乃贏之大秦。你雖視政兒為仇寇,但那也是關起門的家事。你今日被外人欺壓,政兒與我,又怎能袖手旁觀?”趙姬盯著嬴蛟,“你心中想必也是這個想法。”


    嬴蛟尷尬的說道:“孩兒確實是這般想法,我與姐姐乃家中爭鬥,不可容忍外人欺淩。”


    趙姬的話,讓嬴蛟內心很是羞愧。


    她至始至終沒有將王位的爭奪,當做家中之事。


    甚至也從未將嬴政當做是姐姐。


    若外人欺淩,她也會幫著外人。


    未曾想,嬴政與趙姬居然是這般想法。


    就因不能坐視她受了外人欺壓,如此樸素而又讓人感動的理由。


    不顧她日後會威脅到嬴政,而前來搭救。


    嬴蛟現如今,算是明白嬴子楚為什麽要讓嬴政來代管朝政,而不是她。


    平心而論,如果她是嬴子楚,也會選擇嬴政代管朝政。


    無關於是否有治理國家之才,隻關乎眼界。


    這一次,她嬴蛟心服口服。


    也認可了這個父親與姐姐。


    但隻是獲得了她的尊重。


    而並非不爭。


    身為王室,從一出生就背負著太多人的期望。


    捆綁了太多人的利益。


    為了別人。


    也為了不像今日這番受辱,她不得不爭。


    嬴蛟在心中下定決心。


    日後若登上王位,必然依舊尊趙姬為父,妥善安置,行孝道之禮。


    而對於嬴政這個姐姐,也不會想著去弄死。


    而是讓其當個閑散君侯。


    以報答今日之恩。


    嬴蛟對著趙姬深深一拜,“孩兒受教。”


    “你明白就好。”趙姬轉過頭,繼續向前走,“大王患病一事,切莫過於關注。我知你心中所想。你且放心,我與政兒不會用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如此有礙名聲。”


    “孩兒相信父親所言。”


    “你在朝堂之中,殺人一事。雖言是無心之舉,但實屬不妥。這些時日,你便在韓太後宮中侍奉,勿要外出。”趙姬抬起頭,“這秦國的天,說變就變。”


    “諾。”


    嬴蛟之事,在各方勢力的默許下,就此揭過。


    羋宸將誣陷嬴蛟之事的罪責,全部推到了越李的頭上。


    讓一個死去的人,背下了所有。


    當然,為了安撫其餘楚係勢力的成員。


    越李家人被妥善安置。


    不僅獲得了嬴蛟三千金的賠償,還獲得了羋宸私人給予的安家費。


    甚至越李的女兒,也當上了小吏。


    越李的兒子則是在羋宸的撮合下,與楚係勢力的另一位成員結姻。


    她的死亡,成了家中成員富貴的敲門磚。


    羋宸的如此做法,自然收獲了楚係勢力成員的忠心。


    想必再出現此事,會有很多人甘心當越李。


    雖然此事讓羋宸丟了麵子,也丟了裏子。


    但因為羋宸的及時止損與彌補。


    對於楚係勢力,並沒有造成什麽影響。


    而趙姬,利用韓太後的人情。


    將夏無且討要了過來。


    在兩位名家醫師的共同診治下。


    嬴子楚的病情,一日比一日穩定。


    但為了讓趙姬能陪著她,嬴子楚每日都裝作病怏怏的模樣。


    約莫十來天後。


    呂不韋帶著勝利之師,迴到了鹹陽。


    為了體現對於呂不韋的重視。


    不僅百官出城迎接。


    就連一直未露麵的嬴子楚與華陽太後,也親自在城門口迎接。


    待到了晚上。


    嬴子楚秘密會見了呂不韋。


    呂不韋府邸隔壁宅院內。


    嬴子楚躺在床榻上,靜靜等待著呂不韋的到來。


    不一會,門外響起宦官的聲音,“大王,文信侯來了。”


    “讓她進來。”


    “諾。”


    呂不韋剛進入房內,一眼便看到床上躺著的嬴子楚。


    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前,“大王,聽說你身體有恙,究竟是怎麽迴事?”


    出發前,嬴子楚的身體還好好的。


    結果她出去打個兩三年的仗,嬴子楚身體突然垮了。


    容不得她不想歪。


    嬴子楚沒有迴答呂不韋的問題,而是打量呂不韋,“兩三年未見,不韋倒是精壯了些,也更加威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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