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趙國如今在趙姬的掌控下,背地裏對秦國給予一定的支持。


    並且還幫助蒙騖脫困。


    但,她們依舊不敢將此事放在明麵上。


    如果真的要攻打趙國的話。


    那勢必會讓趙國與秦國抱團。


    經曆接連大戰,諸國已經處於劣勢。


    若趙國再加入秦國行列之中,恐怕諸國再也無力與秦趙二國爭鬥。


    可臻馬壞了她的好事,魏無忌怎會善罷甘休。


    她怒指臻馬,“你不過一馬奴,有何本事能代表趙國?!”


    見魏無忌拿她出身說事,臻馬也不惱怒,“此一時,彼一時。信陵君,我的確是馬奴,但也得看我是何人的馬奴,何等身份。”


    她抬著頭,“我如今乃趙國丞相,我說,聯軍踏足趙國地界一步,便是對趙國宣戰。誰人···。”


    臻馬冷冷看向魏無忌,“敢說個不妥?”


    “你···。”魏無忌胸膛起伏。


    但又無可奈何。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對臻馬說道:“若是你讓開這條道路,你還是趙國的丞相。若是你不讓,我定聯合諸國,向趙王商談此事。到時,你必不保丞相之位!”


    “魏無忌,有本事你就試試。”臻馬語氣森然,“我臻馬追隨我主,隻身入數萬大軍,亦無懼色,豈是被嚇大的!”


    將渠來到魏無忌身邊,“信陵君,此事就這麽算了吧。咱雖未拿下蒙騖,但秦人亦損失慘重。不必為了一個敗亡之將,與趙國撕破臉皮。”


    魏無忌生氣的看了將渠一眼。


    若非燕國未能守住關隘,讓秦人脫逃了出去。


    何至於此?!


    還有臉說此話。


    不過,這也是個台階。


    臻馬不讓,總不能真的腦子一熱,不顧後果的去與臻馬來一場廝殺。


    姑且不論會不會迫使趙國全麵投靠秦國。


    就論經過臻馬的阻擋後,是否還能追上亡命奔逃的蒙騖。


    答案是否定的。


    魏無忌一揚馬鞭,“此事,我魏無忌定然不會幹休!我們撤!”


    調轉馬頭,頭也不迴的離開。


    將渠對臻馬施了一禮,隨後跟上魏無忌的腳步。


    走了沒一會,將渠再度湊到魏無忌身側,“上將軍,如今我等該如何行事?”


    魏無忌淡淡說了一句,“跑了一個蒙騖,不是還有個呂不韋嗎?”


    她打算趁著呂不韋還未有所反應之際。


    與楚韓聯軍,再度對呂不韋實施包圍。


    趙國離呂不韋十萬八千裏,就不信趙姬還能利用趙國,來搭救呂不韋。


    魏無忌等人沒有休整,更來不及打掃戰場。


    統帥士卒,朝著呂不韋的側後方殺去。


    打算從繞到呂不韋的後方,圍困呂不韋。


    而此時,釜水岸邊。


    雖還未到黃河,但逃到此地,也就意味著已經安全。


    秦人士卒們雙目之中,落下兩行熱淚。


    這一路走來,她們是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


    不眠不休的廝殺,已經讓她們精疲力盡。


    攻破娘子關,以及逃到此地,皆是靠著最後一絲的意誌力,咬牙堅持。


    現如今,她們終於不用再堅持了。


    渾身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士卒三三兩兩的倒下,不一會便發出些許的鼾聲。


    強悍如牛的蒙武,也是一臉疲憊。


    但她強撐著身體,將馬背上的蒙騖放了下來,而後說道:“主帥,咱們已經安全了。”


    蒙騖抿了抿幹涸的嘴唇,“我們還有多少糧草?”


    “所剩不多。逃亡之時,大部分糧草皆來不及帶上。估計隻夠兩日。”


    “兩日可不行。”


    “我等可劫掠···。”


    “不可,趙國救我等性命,怎可行不義之舉。”蒙騖手指不遠處的馬匹,“你騎上馬,去尋趙國丞相臻馬,看能否借些糧草。”


    “諾。”蒙武又開口道:“母親,你的身體···。”


    她十分擔心蒙騖的安危。


    畢竟蒙騖也有六十高齡,身受重傷,很難不讓人以為她即將支撐不下去。


    “我還行,我兒勿要擔心。讓一些將領先不要睡,埋鍋造飯,先讓士卒們飽腹一番。”


    接連安排下去。


    蒙武騎著馬,向臻馬軍隊而去。


    不多時,她帶著借來的糧草,返迴此地。


    而秦人士卒也正在用飯。


    可有一部分秦人,則依舊躺在地上。


    細問之下,蒙武方才得知。


    這些躺在地上的士卒,已經在睡夢中悄然離世。


    與其說是睡死過去,倒不如說是活活累死。


    這些人很不幸,也很幸運。


    不幸的是雖逃出生天,但未能活著返迴秦國。


    幸運的是,她們的屍骨,還能迴到秦國。


    經過兩日的休整,這些秦人才緩過勁來。


    蒙武也在這兩日,統計出還存活的人數。


    這場戰役,有十二萬餘士卒,永遠的留在了魏國。


    而能夠跟她們突圍到此地,也僅有五萬六千人。


    有接近四千人,死於睡夢之中。


    現在還能喘氣的,也就隻剩下五萬多一點。


    二十萬大軍,除了蒙恬與蒙毅帶走的。


    也隻剩下這麽一點人。


    接近四分之三的傷亡。


    算得上一場淒慘的敗亡。


    蒙騖等人休整完畢後。


    在臻馬的帶領下,從武安城抵達上黨,向函穀關而去。


    而呂不韋這邊。


    王翦突然意識到魏無忌所率領的魏軍有變動。


    連忙派遣斥候探查。


    經過斥候探查得知,魏無忌居然親自率領五萬人,晝伏夜出,沿小道而行。


    打算堵截她們的退路。


    雖然王翦有信心能夠吃掉這支五萬人的軍隊。


    可她非常具有戰略眼光。


    隻要與這五萬人展開廝殺。


    後方的楚韓聯軍,勢必會再次包圍她們。


    她們將會落入蒙騖的下場。


    魏無忌能帶領五萬人出現在這裏,那也就意味著蒙騖要麽已經突圍,要麽已經全軍覆滅。


    所以魏無忌打算要消滅她們。


    相比較前者,王翦更相信蒙騖已經全軍覆滅。


    所以,她沒有猶豫,立刻召集所有士卒,以鐵甲軍為先鋒。


    趁著魏無忌還沒圍攏之際,逃迴函穀關。


    同時,派人通知正在攻打新鄭的許寇,蒙毅等人,讓她們趕緊跑。


    遲了隻有死路一條。


    最終,魏無忌沒能攔住王翦,也解了新鄭之圍。


    趁秦人撤離之際,魏無忌率領聯軍一路收複被秦人攻陷的城池。


    一直追到函穀關前。


    這是她第二次來到函穀關。


    魏無忌仰望著那高聳的函穀關,又看了看身後的聯軍。


    恐怕這是諸國聯軍最後一次來函穀關了。


    此戰,雖然秦人損失慘重。


    但諸國聯軍亦是損失不小。


    這場仗,打了足足有兩年半。


    先不論經濟,人口的損失。


    單論士卒的傷亡。


    不算上李牧的趙軍,諸國聯軍接近六十萬的軍隊,足有半數的傷亡。


    尤其是燕國軍隊。


    雖然她們菜,但傷亡格外慘重。


    死傷人數幾乎占聯軍死傷人數的一半。


    其次是魏國。


    再其次是楚韓聯軍。


    如果再加上黃歇率領的楚韓東周聯軍傷亡。


    恐怕諸國傷亡足有五十餘萬。


    這場戰役,看似勝了,實則一敗塗地。


    看著函穀關前,秦人的旗幟。


    魏無忌歎息了一聲,而後對身側的趙勳說道:“你要迴去嗎?”


    “迴哪?”


    魏無忌手指函穀關。


    “你不打了?”


    “不打了,聯軍損失慘重,拿不下函穀關。繼續打下去,隻會徒增傷亡。”


    趙勳看了一眼函穀關,搖了搖頭,“我還沒有和你喝酒呢,暫時不迴去。”


    她伸了伸懶腰,“先跟你迴大梁城,把酒言歡。”


    “你……是想要保護我?”


    “保護你?我巴不得你死呢。”趙勳冷冷一笑,“隻是我們的酒還沒喝,可不能就這放過你。”


    魏無忌也不生氣。


    她知趙勳擔心她迴大梁城後,會遭到魏王的毒手。


    所以想跟她迴大梁城,借著喝酒的名義來保護她。


    可……,趙勳或許忘了。


    魏王記恨的不僅隻有魏無忌,還有隨趙姬前往魏國的趙人。


    前往大梁城,不僅魏無忌有危險,她也有。


    又或者她知道。


    可還是為了與魏無忌之間那友誼,願意冒險。


    “你還是迴去吧。”魏無忌手指函穀關,“那裏更適合你。”


    “上將軍果然威風,倒是指揮起我來了。”趙勳一揚馬鞭,朝著遠處而去,“但你可別忘了,我如今不是趙人,亦不由你指揮,我想去哪,就去哪!”


    魏無忌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後再看了一眼函穀關,最終開口道:“撤軍!”


    烏泱泱的士卒,緩緩後撤。


    與楚韓燕聯軍分別時,魏無忌與諸國簽訂盟約。


    日後攻守同盟,無論哪一國有難,其餘諸侯國當鼎力相助。


    隻為能讓諸侯國,多撐一段時間。


    直到天下局勢,發生轉變的時機。


    然而,有趙姬在,想必百年內,秦國隻會越發強盛。


    魏無忌對諸國未來的命運,深表擔憂。


    鹹陽,秦王宮。


    “啟稟大王,魏無忌率領聯軍已撤出函穀關方圓五十裏,且諸侯聯軍已經散去。”


    嬴子楚咳嗽幾聲,虛弱的說道:“可有蒙騖的下落?”


    “暫無。”


    “立刻派人,尋找蒙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諾。”


    “文信侯何時返朝?”


    “文信侯擔心聯軍假意撤軍,不敢離函穀關。”


    “讓她迅速迴來,就說……。”嬴子楚再度咳嗽,“就說寡人有事要交代於她。”


    “啟稟大王。”羋宸站了出來,“文信侯此番有護國之功,當以嘉獎。”


    嬴子楚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此事等文信侯歸來之時,再議。若無要事,就此散去。”


    待嬴子楚被宦官攙扶著離開後。


    羋宸的眸子,越發深邃。


    嬴子楚的身體好像出現了大問題。


    隻是消息被趙姬隱藏了起來,不知嬴子楚是患了普通的病。


    還是如先王嬴柱一般,時日無多。


    得想辦法刺探一番。


    宦官原本想要攙扶嬴子楚迴寢宮。


    卻被嬴子楚指引著,走向了趙姬的寢宮內。


    趙姬見嬴子楚到來,連忙從宦官手裏接過嬴子楚。


    揮手示意宦官離開,而後將嬴子楚攙扶坐在床上。


    “趙姬。”嬴子楚難受的吞咽了一番口水,“我感覺後背疼痛難忍。”


    趙姬伸手,替嬴子楚揉捏著後背,“這些時日,我遍訪四處,為你尋了個名醫。應該能治你這怪疾。”


    “我這病,可是如母親一般,乃毒所致?”


    趙姬搖了搖頭,“如今無論是何人,都不希望你死。所以定然不會有人加害於你。”


    說來也奇怪。


    就在蒙騖突圍那日,嬴子楚突染怪疾。


    吞咽困難,食不下飯。


    咽喉更是疼痛難忍。


    趙姬誤以為是被人下毒,連忙請王宮外的大夫,為嬴子楚診治。


    同時徹查此事。


    甚至嬴子楚數日以來的飲食,剩飯都交由大夫檢測。


    可檢測數日,未發現有半點參雜毒素的跡象。


    就連讓人將剩飯剩菜吃下了肚,除了拉肚子,也無半分中毒的模樣。


    趙姬隻能暫時隱藏此事,同時讓人尋找名醫來為嬴子楚診治。


    “可有好受些?”


    嬴子楚咳了幾聲,“好了許多,不過我前胸亦是疼痛。”


    趙姬伸手,幫嬴子楚揉搓著前胸。


    恰在此時,嬴政步入房內。


    見到這一幕,默默的退了出去。


    然後在寢宮外喊道:“孩兒聽聞母親身體有恙,特來看望。”


    “政兒,你且進來。”趙姬的聲音響起。


    “這……。”


    “讓你進來,你便進來。”


    “孩兒無禮。”嬴政步入寢宮,她低下頭,不敢抬頭。


    她朝著趙姬與嬴子楚一拜,“孩兒給父親,母親請安。”


    “政兒。”趙姬抬了抬眉,“我想問你一事。”


    “何事,父親直言。”


    “韓先生可有出仕之想?”


    嬴政大喜,“那自然有的。韓先生乃絕世之才。”


    她對嬴子楚拱手,“母親若是重用,定然能讓我大秦更加強盛。”


    “不急。”趙姬輕描淡寫的說道:“不如你親自去問韓先生的意見,待韓先生真有出仕的想法,再來與我說此話。”


    嬴政聽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韓非尚未向她表明過是否要出仕的想法。


    隻是她一時興奮,替韓非認了下來。


    此時見謊言被趙姬戳破,頓時有些尷尬。


    “知道了,父親。”嬴政再度行禮,“孩兒告退。”


    說完這句話,頭也不迴的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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