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想要讓嬴政永遠失去爭奪王位的資格。


    那唯一的做法,就是否認嬴政是嬴子楚的孩子。


    “子楚,你身邊的孩子就是嬴政吧。”


    “迴稟父親。”嬴子楚轉看向嬴政,“她便是孩兒淪落趙國時,生下來的骨肉。”


    “多漂亮的小人兒。”韓太後朝著嬴政招了招手,“過來讓我瞧瞧。”


    嬴政沒有立刻過去。


    雖然唿喚她的人,是她的親人。


    但韓太後之前與華陽一起欺壓趙姬的景象,可是盡收嬴政眼底。


    對趙姬尚且如此。


    對作為趙姬,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賤奴之女,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


    所以她想詢問趙姬的意見。


    趙姬對著嬴政點點頭。


    示意嬴政放心大膽的過去。


    畢竟眾目睽睽之下,韓太後就算想要對嬴政不利。


    也不敢下手。


    得到了趙姬的允許,嬴政走到韓太後的跟前,“政拜見太後。”


    “快快起來。”韓太後上前兩步,摟住嬴政,“我的寶貝孫兒,這些年怕是在趙國吃了不少苦。”


    這一舉動,讓華陽太後眉頭一皺。


    不明白韓太後這是在搞什麽鬼。


    按理來說,韓太後應該與他站在同一個陣營上。


    一起反對嬴政,認祖歸宗。


    至少暫時是一起的。


    而韓太後此舉,是在變相的承認嬴政。


    趙姬也不明白韓太後為何突然之間轉了性子。


    不再針對,而是認可。


    難道打算先使用溫情攻勢,麻痹嬴政與他。


    然後再出招?


    趙姬微微蹙眉。


    應該沒有那麽簡單。


    忽然間,韓太後詢問嬴子楚,“子楚,記得你是在八年前返迴的鹹陽。是吧?”


    嬴子楚不明白韓太後為何突然問這個。


    她開口道:“是的。”


    “如此說來,你已有八年未見過政兒?”


    “沒錯。”


    “八年。”韓太後感慨的說道:“秦趙之戰雖已經過去八年,但趙人依舊對秦人恨之入骨。”


    韓太後伸手撫摸嬴政的頭發,“政兒既然是你的子嗣。”


    他似是無意的說道:“她是如何在憎恨秦人的趙國手中,存活了八年?”


    韓太後的意思很明顯。


    就是在提醒嬴子楚。


    現在的嬴政,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嬴政。


    狸貓換太子。


    被人掉包了去。


    否則,不可能在危機四伏的趙國,存活了八年。


    嬴蛟微微一笑,補刀道:“太後,莫要小瞧姐姐。姐姐不僅能在趙國那麽危險的地方,存活了八年。還與如今的趙王關係密切,情同姐妹呢。”


    她用手指點了點下巴,“聽說姐姐還是趙國的平澤君。”


    眾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嬴政。


    似乎是想從嬴政那裏獲得正確的答案。


    嬴政微微點頭。


    證實了這句話。


    韓太後站起身,“政兒當真好本事。”他看向嬴子楚,“讓政兒重歸族譜一事,還是好好考慮一番。畢竟可不能虧待了趙國的平澤君。”


    在趙國二字上,韓太後加重了語氣。


    言罷,他唿喚嬴蛟,欲要帶嬴蛟離開。


    “重歸族譜一事,倒也不勞韓太後操心。”趙姬此時出聲道:“先王稷早已將我兒之名,寫入了族譜。”


    他對一臉懵的華陽太後與韓太後微微一笑,“來此隻是為了祭拜曆代先王,與走個過程。”


    “不可能!”華陽太後當即出聲。


    雖然宗族勢力不受他掌控。


    但往族譜上添一個名字,與楚係勢力現在同流合汙的宗族勢力,不可能向他隱瞞這個消息。


    “這有何不可能?若太後不信,可傳唿宗族之人,取來族譜一觀。”


    華陽當即令宦官去取族譜。


    順便讓宦官詢問宗族掌管族譜之人可有對族譜進行過改動。


    宦官離去。


    不多時,便與一中年婦人結伴而行。


    華陽太後看了宦官一眼。


    宦官搖了搖頭。


    華陽當即笑道:“本後倒要看看,族譜之中到底沒有。”


    族譜可足足有滿滿一箱。


    華陽取出最上層的羊皮卷。


    打開羊皮卷。


    嬴子楚下麵也就隻有一個嬴蛟。


    而沒有嬴政。


    韓太後也看到了,當即嘲諷道:“在曆代先王麵前,怎的也敢胡言亂語?就不怕褻瀆到先王。”


    趙姬也很奇怪。


    明明嬴稷給他的信件中。


    上麵的的確確寫著,已經解決嬴政身份的問題。


    而且這還是最後一次幫他們。


    既然有寫。


    那為何族譜上沒有嬴政的名字?


    趙姬詢問中年婦人,“這族譜是不是有雙份?”


    “你怎麽知道?”中年婦人一臉吃驚。


    這族譜的確是有雙份。


    一份放在宗廟,由宗族中的老嫗掌管。


    屬於密不外傳。


    而另一份放在宗祠,由她來管轄。


    供文武百官查看。


    趙姬當即明白。


    另一份族譜之中,定然寫上了嬴政的名字。


    他對著蔡澤示意。


    之前聽趙姬詢問是否有兩份。


    蔡澤便明白。


    先王嬴稷定然是將嬴政的名字,寫在了最重要的族譜內。


    見趙姬示意。


    蔡澤點了點頭。


    向許寇要了一匹好馬,緊接著騎馬離去。


    “太後勿要著急,這一份族譜上沒有寫,不代表另一份族譜上沒有。”


    華陽一笑,“那就拭目以待。”


    那份保管在宗廟內的族譜,豈是能輕易請動的。


    宗廟內,基本上都是上了歲數的老秦人。


    最年輕的也有將近九十歲。


    就連他也要給幾分薄麵。


    華陽不信,蔡澤能請來這幫老骨頭與族譜。


    可事情遠遠出乎華陽意料。


    蔡澤還真請來了。


    數輛馬車停靠在宗祠門口。


    嬴子楚乃至華陽皆對從馬車內下來的老嫗行禮。


    其中一位,手拄拐杖,彎腰駝背的老嫗。


    似乎是這些老嫗的領頭人。


    華陽連忙上前攙扶,“七祖叔母,怎的把你老人家驚動了?當真是罪該萬死。”


    “啥?你說啥?大點聲!”


    華陽吼著,“七祖叔母……!”


    老嫗一揮手,“吼那麽大聲幹什麽?!老婦隻是耳朵不好使,不是耳朵聾了!嬴稷那渾丫頭怎麽教的你?對了,嬴稷那丫頭呢?”


    眾人嘴角抽了抽。


    能叫贏稷為丫頭,恐怕也隻有這位年過百歲的老祥瑞了。


    雖然挨了責罵,去華陽一點脾氣也不敢有。


    甚至臉上還帶著討好。


    這可是秦國的祥瑞。


    哪怕楚係勢力如何在朝堂上耀武揚威。


    在沒有徹底掌控秦國前。


    他是不敢對這些老秦人有一絲一毫的不敬。


    華陽聲音小了些,但依舊用著遠超常人的音量,“秦王稷走了。”


    “走了?去哪了?是不是又去打仗了?前些日子還說多陪老婦幾天。”


    華陽解釋道:“秦王稷已經逝了。”


    老嫗一愣,“逝了?”她沉默了一會,“逝了就逝了,那老婦也就不等她喝酒了。”


    她詢問華陽,“現在是誰當大王?嬴柱那丫頭,還是旁人?”


    “我妻嬴柱也逝了。現在的秦王是我兒嬴子楚。”


    老嫗有些恍惚。


    這才幾年功夫,她便曆經五王。


    如同夢幻。


    良久,老嫗才緩過神來,對華陽問道:“聽個丫頭說,你們將我請過來,是為了看族譜?”


    “沒錯。嬴子楚有個子嗣從趙國迴來,想要看看族譜中有沒有她的名字。”


    “叫什麽名字?”


    “嬴政。”


    “嬴政。”老嫗想了想,“這名字我記得,前些日子……。”


    她歎了口氣,“嬴稷那丫頭還在世的時候,跟老婦提起過,要把嬴政寫上去。”


    韓太後連忙問道:“七祖叔母,你可將名字寫了上去?”


    “既然是嬴稷那丫頭所求,自然是寫了。”


    韓太後聽後,如遭雷擊。


    既然已經有了嬴政的名字。


    那就意味著已經承認嬴政是王室之人。


    是嬴子楚的子嗣。


    享有爭奪王位的權力。


    可轉念一想。


    韓太後又冷靜了下來。


    就算承認了嬴政是秦王室子孫又能如何?


    隻要找到證據,證明現在的嬴政,並不是族譜上的嬴政就行。


    八年。


    他不相信趙姬能帶著嬴子楚的子嗣,在趙國那樣的險境,存活八年之久。


    並且還當上了趙國的平澤君。


    既然從宗族老嫗口中知曉了答案,再留在這,隻會看趙姬那小人得意的惡心嘴臉。


    韓太後向老嫗請辭後,轉身帶嬴蛟離開。


    華陽太後則是想不明白嬴稷為何這麽做。


    在他心裏,嬴稷可是狡詐的老狐狸。


    上一任楚係的掌舵者,宣太後羋八子就是被嬴稷罷免。


    甚至楚係勢力在嬴稷在位之時。


    也隻能藏身於暗處。


    所以這麽做,一定有嬴稷的緣由。


    難不成嬴稷指望這個嬴政,繼續從楚係勢力中奪走權力?


    華陽太後看了一眼嬴政與趙姬。


    看來,這兩個從趙國來的人,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麽好對付。


    他們的背後還有死去的嬴稷作為推手。


    華陽太後眼睛一眯。


    不過,嬴稷已經死了。


    就是有嬴稷相助。


    一個死人,又能助到什麽時候。


    至於族譜上已經有嬴政的名字這一點,華陽太後倒是沒怎麽放在心上。


    他與韓太後所要達成的結果,並不相同。


    隻是想要依靠入族譜一事,來打壓趙姬。


    能讓他更好的掌控嬴政。


    雖然沒辦法繼續靠著入族譜一事,對趙姬進行打壓。


    但正如之前對趙姬所言的那般。


    時間還很長,機會還很。


    畢竟秦國再怎麽說,也是他的主場。


    優勢在我,輸一次怕什麽。


    他可以一直輸。


    而趙姬隻能輸一次。


    再留在這裏,便是自討沒趣。


    他攙扶著族老。


    帶著族老一起離開。


    見華陽太後與韓太後離開,嬴子楚與呂不韋相視一眼。


    她們知曉。


    這遠遠不是結束,而隻是個開始。


    祭拜完曆代先王後。


    眾臣散去。


    嬴子楚欲要拉著呂不韋,帶著趙姬前來她經常去的酒肆。


    將最喜愛之物,與趙姬一同分享。


    但卻被呂不韋拒絕。


    呂不韋欲尋找蔡澤,好好問詢一番。


    久別勝新婚。


    嬴子楚與趙姬獨處,她摻和進來作甚。


    見呂不韋意已決,嬴子楚沒有繼續勸說。


    再者,嬴子楚也就是象征意義的詢問一番。


    不是真的想要帶上呂不韋。


    甚至,她連嬴政都不想帶。


    但,問還是得問的。


    “政兒,我欲帶你父親,好好看一番鹹陽美景,你可要前去?”


    嬴政雖小,但在臻馬的耳濡目染下。


    人情世故還是知道一些的。


    她知道嬴子楚不想要帶她。


    否則也就不會開口詢問了。


    嬴政開口道:“不了,政得與韓先生討論學術。”


    嬴子楚內心歡唿。


    至於韓先生是誰,她才懶得關心。


    嬴子楚看向許寇,“你也要一起去嗎?”


    許寇擺手,“離家良久,甚是思念。”她對趙姬拱手呀,“請貴人批準我迴家探親。”


    不等趙姬迴答,嬴子楚率先說道:“準了,準了。準許你帶上所有士卒,一同前去,衣錦還鄉。”


    許寇沒有立刻離去,而是看向趙姬。


    見趙姬點頭。


    方才感謝道:“多謝大王,多謝貴人。”


    她騎上馬,帶領鐵甲士卒離去。


    相信有嬴子楚在趙姬身邊。


    應該沒人能傷害得了趙姬。


    嬴子楚的視線,從趙勳身上滑過。


    卻不打算詢問趙勳。


    趙勳見此,開口道:“不問我嗎?”


    “你?”嬴子楚一臉嫌棄,頭頂呆毛好似探測雷達般,指著趙勳,“你就算了。你肯定不去。”


    趙勳冷哼一聲,“貴人在何處,我就在何處。”


    嬴子楚對侍衛道:“攔住她!”


    手抓住趙姬,“跟我走!”


    帶著趙姬小跑著,奔向不遠處的巷子。


    趙勳欲追。


    十來名侍衛連忙上前阻攔。


    可這個侍衛,豈是趙勳的對手。


    隻幾下,便倒下一大片。


    緊接著,向嬴子楚與趙姬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


    躺在地上的侍從叫苦不迭。


    非我等無能,是敵人實力太強。


    侍衛連忙起身,朝著趙勳追去。


    趙勳一直追到岔路口,方才停下腳步。


    她看了看四周的道路。


    又看了看地上的腳印。


    緊接著,聳了聳鼻子,最終確定了方向。


    “有貴人的味道!追!”


    市井酒肆門口。


    嬴子楚帶著趙姬跑到此地,方才停下。


    兩人劇烈喘息著。


    嬴子楚的胸膛起起伏伏。


    “何必……必,用跑的?帶著趙勳,也無……無妨。”


    “不,我就不帶她。那人很……很討厭。”


    聽到外麵有人說話,小廝出來看看。


    見嬴子楚在外麵,當即驚喜道:“喲,貴客可是好久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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