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海聽見了陸修離的聲音,他掀開窗簾探出頭往後看。雨幕中他依舊撐著那把看起來材質就很特殊的紅傘,這麽大的風雨卻絲毫濕不透他的春衫袖。


    看他身材挺拔頎長寬肩窄腰,別說現在看不清那張冷冽俊美的臉,光是那身姿透出來的氣度就足夠讓無數女子誤終身了。


    “夫君在看什麽?”裴夫人給夫君繡著衣裳,倒是很少見他看什麽這麽入神的。


    裴海清收迴思緒關上窗子:“沒什麽,就是覺得這位順安王將來不可限量。”


    裴夫人聞言被針刺破了指尖吃痛了一聲,裴海清立即抓住她的手指:“怎麽這麽不小心?”雖然是指責的話,說出口卻是無比溫柔。


    裴夫人笑著搖頭:“沒事,就隻覺得夫君說得沒錯。雖然就匆匆見過順安王幾眼,但順安王妃卻是讓我感受到了不凡。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似神仙妃子般的美人,美貌還隻是其次,我說不來她給我的感覺很……縹緲,很不真實,看她的感覺就好像是隔著雲端。”


    裴夫人雖然出身農家,其父終其一生也就是個秀才,但老秀才對子女的教育卻沒有放鬆過。哪怕是女兒也會教他們識字,雖然重視程度比不得對兒子的教育,卻已經勝過了大多數村子裏的姑娘。


    說到這裏裴夫人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讀書少,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去形容,反正就是覺得她不像凡人染了世俗。”


    裴海清倒是沒有取消夫人,他一個大男人自然也不好盯著人家夫人看。也隻是不經意瞟了一眼,那的確是個第一眼似仙子落人間,就如夫人說的不染世塵。可第二眼恰巧她眉眼微揚,那嫵媚靈動猶如最誘人的妖精。


    至此他是真的不敢再多看那夫人一眼,那樣的美貌若是沒有強大的勢力做後盾,是福是禍都不好說。不過顯然自己的擔心好像是多慮了,就那為夫人的本事聽聞國師對上她都沒有好果子吃。


    她的美貌,她自己就有足夠的本事保護自己。這樣的人間尤物偏偏不是菟絲花,若非她自己願意隻怕誰也逼迫不了她。


    “夫君,我雖然不懂家國天下,但我懂得一個道理。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各方勢力割據,總會有人站出來結束這一切。梁王絕對不會是那個人,反倒是順安王……未來可期。”


    裴夫人可謂是人間清醒,她雖然無條件的支持著夫君的事業,可她也得承認就承天教的資本根本無法撼動西北大軍。更何況如今的西北在順安王的帶領下已經是最先一個從天災人禍中走出來的地方,聽說那邊已經是一片欣欣向榮。


    若是東寧在他手裏一定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若說這片國土將來一定要有個人站出來將它一統天下,那她覺得這個人一定是陸修離。


    夫人的話裴海清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反抗組織了承天教並不是真的想要當皇帝。而是在嶺南實在是沒有了活路,越窮的地方官員越是壓榨越是腐、敗,他被推到這個位置是嶺南百姓的民心所向。


    他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會輕易膨脹,這麽多民間起、義軍,隻有承天教發展到了如今勢力。若是換成了別人這會早就飄了,可他不敢,他太清楚他所帶領的這群人水平到底如何。


    他對夫人拱了拱手:“夫人放心,為夫心中有數。”


    夫人笑著點點頭又繼續繡著衣服,這下夫妻兩的心緒都平靜了下來。好似什麽都沒說,但彼此都明白了未來的選擇。


    確定了一條未來的路,裴海清的心情豁然開朗給自己煮了一壺茶。


    磕磕絆絆總算是到了半山腰上,這雨是絲毫也沒有變小的勢頭。


    “婆婆,我們路過這邊官道被水淹了,我們想到村子裏暫住一晚不知道村長家在什麽地方可否帶我們過去問問?”


    靠近村子的第一戶人家開門的是一個老婆婆,她看了看排得老長的隊伍,眼神帶著一些防備:“你們是什麽人?”


    他們是什麽人?


    兩個王爺一個世子還有一個教主,這身份要怎麽說呢?


    “我們是一個商隊的!還請了兩個鏢局一起。人挺多的,就想看看沒有沒空房子讓我們擠一晚,放心我們可以付雙倍的價格!”葉鷹向前替裴海清的人答了話。


    老婆聽他們是商隊和走鏢的人表情上是鬆懈了一些,但並沒有完全放鬆警惕。這麽多人而且都還帶著武器,可這不是他們普通人能拒絕得了的。


    怕就怕這些人會是馬匪偽裝的,隻不過瞧著長相倒是不太像。就說麵前這個大小夥,長得又高又俊,怎麽看都不像是馬匪。


    “行,我帶你們去見村長,能不能讓你們留下來得問過村長才行。”老婆婆正想帶著他們去見村長,屋裏傳來一道男聲叫住了她。


    “娘,我帶他們去,你趕緊迴屋去。”屋子裏一個青年打著傘走出來,男子似乎有些跛腳。


    男子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們這一行人,他老娘老眼昏花看不清還真就信了。可他瞧了,他們的穿著打扮絕對不是什麽商行鏢局。這支隊伍的穿著打扮有幾種風格,怎麽瞧著都好像是幾支隊伍湊到了一起。


    這些護衛的穿著都不是普通人能穿的,還有他們手裏的兵器。


    青年放鬆了警惕,這些人不是馬匪,有一部分倒像是軍隊裏出來的。瞧這些馬車,看著就華貴,這裏麵坐著的貴人隻怕身份都不簡單。


    “村長叔,有人路過來借宿。”青年大喊著,不策扯著嗓子喊不行啊,雨聲太大了。


    青年聲音不夠洪亮,叫了半天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葉鷹直接動用內力大喊一聲:“村長在家嗎?”


    這都是喊了,這是咆哮。


    村長拄著拐杖走了出來,帶著鬥笠披著蓑衣,一臉詫異地看著外麵的人,隔著矮矮的籬笆愣是看傻了不開門。


    “村長叔,他們是路過咱們著要來借宿的。”


    村長迴過神來趕緊打開了門:“哎呀,你們這麽多人我們這村子也裝不下呀?”


    葉鷹往村長手裏塞了一張銀票,村長尷尬地笑了笑,但還是麻利地把銀票收到了懷裏:“這樣,村子裏也就隻有三家空著,而且年久失修隻怕是到處漏雨。另外村子裏的祠堂倒是去年才修繕過也可以暫住一宿,就是不知道你們介不介意?”


    葉鷹點點頭:“如此甚好,那就勞煩村長安排一下。另外我們還需要熱水還有吃的喝的,若是村子裏可以提供我們都可以花錢買。”


    村長樂嗬嗬的,說到錢那他可就不困了。


    有錢賺,這些燒水做飯的活村裏人都樂意做。


    村長先帶人去看了那空下來的三間房子,互相離得不遠,就是如村長說的年久失修屋裏漏雨的地方可不少。


    最後去看了祠堂,這祠堂倒是修得挺大的。而且也沒有什麽陰森的感覺,除了祠堂的正殿外,邊上還有幾間房間。就是灰塵有點大,兩張凳子搭著木板做成的簡易的床架。


    雖然看著簡陋,但已經被那三間空屋好了不少。


    這情況最終還得讓幾位主子決定,不漏雨的自然是祠堂。最後當然是把祠堂騰出來給主子住,正殿也可以容下不少人。


    大家這次帶出來的人都不少,商量了一下各自都帶著一部分人去祠堂,其餘的各自分配去那三間空屋擠一擠。


    賀信衡是跟著陸修離來的,分配之後不免要帶上他的人記在一個房子。可葉攸寧也不願意自己的兵受苦,偷偷安排了不少好吃的給他們帶去。這下賀信衡的人倒是也跟著一起沾了光,不過葉攸寧讓手下人保密,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能透露。


    “阿森,你把這包藥也給他們送過去。等會燒了熱水讓他們都衝水喝一包預防傷寒。特別是淋了雨的,若是晚上發熱了,記得吃這白色的小藥片。”


    阿森將她的話都一一幾下,自家的士兵早就感動得不行不行的。雖然都很習慣了跟夫人一起出行動是最輕鬆的,可還是很感慨,誰能有他們這福氣。


    葉攸寧這邊的吩咐另外兩方人並不知曉,但還沒等他們吃上晚飯就已經有人開始頭暈患傷風了。


    “村長,村子裏可有大夫?”


    村長搖搖頭:“沒有,要看大夫得去鎮子上。”


    秦長書輕咳一聲:“需要藥嗎?藥到病除的那種。”


    梁王和裴清海都望向了秦長書,見他笑得很欠揍,兩人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東西隻怕是不能白拿:“當然要,不知道秦兄是有什麽要求嗎?”


    秦長書輕笑兩手搓搓手:“哎呀,這個怎麽能說是要求呢?隻能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童叟無欺而已!一副藥我就收你們十兩,一點都不貴!”


    “十兩!你真沒不去搶?”


    “就是,什麽靈丹妙藥也買不了十兩呀?”


    “就是治傷風的藥怎麽可能這麽貴,你這分明是趁火打劫!”


    秦長書拉著臉:“什麽叫趁火打劫?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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