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看見一個人的背影,能看見季淮的臉。


    最開始看見季淮的臉的時候,孟竟軒隻以為是季淮新找了個小情人。


    ……可這小情人的背影怎麽覺得眼熟啊?


    仔細一看,好好辨認,哎?哎哎哎?


    你這小情人怎麽和我的小情人是一個人啊!


    等看到季淮伸出手要去摸路澄手背的時候,孟竟軒忍不了了。


    搞什麽啊!


    我們這種玩純愛的,最看不起你們這種玩肉^體直接接觸的,別玷汙我的小開!


    季淮也納悶。


    哈?難道你們搞白月光替身的很高貴嗎?


    季淮見孟竟軒一直不說話,就問:“你做什麽?關你什麽事啊?”


    季淮擰身,一把甩開孟竟軒的手:“我問你,這裏有你什麽事?!”


    孟竟軒忍無可忍。


    他咬牙切齒道:“怎麽沒有我的事兒?你對我男朋友動手動腳,說沒我的事兒?!”


    季淮下意識反駁:“誰是你男朋友?!”


    等話音一落,季淮猛地反應過來了。


    他瞪圓了眼睛,一會兒看看孟竟軒,一會兒看看路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反複好幾次,這才怒罵一聲。


    “艸?!”


    季淮含恨道:“不是吧?他在我這裏做1,去你那裏做0?”


    路澄終於開口了:“……你什麽腦迴路?”


    孟竟軒也受不了:“你閉嘴,你在說什麽蠢話?”


    他盯著季淮,仿佛季淮是什麽垃圾貨色。


    “你有那麽多可以勾搭的小男孩兒,纏著他幹什麽?你為什麽纏著他!”


    孟竟軒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臉了然:“喔還是說你是故意的?你報複我?”


    “報複你?”季淮真的是一個頭八個大。


    “我和我正追的男孩子一起吃點兒茶酥喝點兒茶,你冒出來狂叫,還說我報複你?”


    季淮:“這明明是你在報複我!”


    路澄坐在那裏,又啃了一口茉莉花酥,喝了一口龍井,托著下巴看戲。


    撕響些!撕得再響些!


    孟竟軒是看不起季淮的。


    他是有白月光的人,他覺得他自己最深情。


    普天之下沒有人比他更深情了。


    對著季淮這種隻玩弄肉^體欲^望的凡夫俗子,孟竟軒是發自肺腑地看不起。


    他覺得這種人不懂得愛情。


    孟竟軒嗤笑一聲:“我報複你?你配嗎?”


    “你見一個上一個,你這種人知道什麽是真心嗎?你的情感早就單薄到隻剩一張皮子了吧,它能兜住什麽?你對二三十個小情人的愛?”


    季淮一梗,卻不服輸。也不認這個話。


    “那你呢?好像你多癡情似的?你說你喜歡江澈那麽多年,好像他真是白月光朱砂痣一樣,不還是到處找替身?”


    “不敢告白,但是敢和替身玩曖昧?”


    孟竟軒的臉一下子唰白。


    他剛剛情緒上頭了,竟然叫季淮把這個說出來了。


    路澄趕在這個時候,慢悠悠開口:“什麽替身?”


    孟竟軒:……


    他猛地轉頭看向季淮,提高音量:“閉嘴!!”


    但是來不及了。


    這麽清晰的兩個字,路澄當然能聽見,路澄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孟竟軒不敢對上路澄的目光。


    一片寂靜中,他隻好對著季淮發難。


    孟竟軒口不擇言:“你之前說你有感興趣的人,你就這麽對他?你就是這麽感興趣的?”


    季淮滿臉深情:“當然,他就是我最感興趣的人。”


    孟竟軒腦子更亂了。


    太多的信息衝擊著孟竟軒的大腦。


    孟竟軒這時候才慢半拍的意識到一件事情。


    啊。


    他和季淮看上的,是一個人耶。


    季淮反應就更慢了,還在那裏對著路澄展示深情:“像我就從來不玩什麽替身不替身的,我愛你就是純粹的愛你,你是自由的。”


    孟竟軒反應過來之後,站在那裏手都在發抖。


    “……你給他的自由太多了,季淮。”


    孟竟軒冷冰冰道。


    “他是我官方的情人。我們簽了合約的。”


    季淮也愣住了。他覺得媽的你孟竟軒怎麽這麽能裝嗶啊?還官方?


    季淮:“官方的情人,你是什麽官方?你是美利堅還是大不列顛啊?”


    孟竟軒的手指尖都在抖,一邊發抖,一邊翻舊賬:“上次也是在兩儀茶樓,你和我,我們說什麽小開什麽小鳥的。”


    他嗤笑起來,覺得很諷刺:“還說什麽讓他倆見見麵,‘他倆’?什麽他倆?哪來的他倆,從始至終隻有一個人。”


    孟竟軒對上路澄的眼神,看著路澄微微下垂的狗狗眼裏滿是無辜,就從心頭湧起一股無力。


    “你很會啊,路澄,你把我們玩弄在股掌之間。”


    季淮也聽懂了。


    但他隻是挑了挑眉,滿臉不在乎:“就是,路澄。要玩弄就一起玩弄,怎麽隻玩弄他,不玩弄我啊?”


    路澄還沒說話,季淮就開口懟孟竟軒:“至於你?你還一臉受害者的樣子?”


    “你得了吧,圈子裏誰不知道你對江澈一往情深,你對著我們路澄裝什麽深情?找替身找到腦子壞了?”


    替身這兩個字,這麽一會兒時間已經出來好幾次,孟竟軒不能指望路澄聽不見或者是沒聽清。


    完了。


    孟竟軒自己在心底這麽說。完了。


    於是路澄又開口,重複那個他已經說過的問題。


    路澄:“什麽替身?”


    孟竟軒張張嘴,他很難開口去說什麽。


    以前不是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以前,一樣有小男孩對著他掏心掏肺般照顧嗬護,最後得知替身這麽一個巨大的打擊。


    那時候孟竟軒是怎麽說話的?他說了些什麽?


    他當時是多麽理直氣壯啊。


    “對,替身,但是怎麽了?隻是情人的關係,你要管這麽多嗎?”


    “別把自己太當迴事,你比不上他的一星半點。”


    “既然知道了就滾吧,別在我眼前礙眼。”


    他之前是這麽和那些替身說話的。


    如今,路澄也知道了替身的事情,按道理,他也應該這麽對路澄說話。


    可孟竟軒看著路澄,腦海裏都是些別的。


    是路澄在看片會上發言的情景;是路澄在電梯裏一肚子壞水似的把西裝蓋在他腦袋上的情景;是路澄在病房和他說完話,頭也不迴、轉身就走的情景。


    孟竟軒說不出那些過往可以輕而易舉說出的話,他心裏也很亂。


    路澄站起身,走到孟竟軒對麵。


    他比孟竟軒高,所以微微低頭,垂眼看他:“我也搞不太懂你。”


    他語氣輕佻,充滿不解。


    似乎這帶著冷意的聲音,才是路澄的本性。


    “你要學人家小說電視劇裏的總裁找替身呢,偏偏不學人家幾十萬幾百萬幾千萬甚至幾億地去丟錢砸人。你那樣的話,還算你心裏有點數。”


    路澄似乎什麽都知道:“可在我之前,你一樣找一些男孩子做替身。”


    “人家小男生剛畢業甚至沒畢業,見你長得好、有一家公司、說話還多用祈使句,人家就陷入愛情覺得或許這就是愛,拿著兩千多塊的工資在這個城市租著三千多塊的房子,一心一意和你戀愛。”


    “你又怎麽對他們的?”


    他輕笑一下:“如今的我有什麽不一樣?我問你加薪?我幫你談項目?還是因為我是1?”


    有什麽不一樣?


    孟竟軒也想知道,到底有什麽不一樣?


    路澄長得好看?路澄不纏著他?路澄條分縷析邏輯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時候,不像江澈,但是很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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