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血濃於水的親情,但因為自幼被父母拋棄,陸雨馨其實和自己的一家人,是有很大的隔閡,大弟弟小的時候她還見過,眼前的這個二弟弟,卻是父母到省城之後才生下的。


    而且她父母就是為了能生下這個二弟弟,才把她從家裏的戶口上除名,扔給了外公和外婆,如果不是因為後來人口普查的關係,陸雨馨至今還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陸雨馨的被拋棄,就是為了給這個二弟挪出空間,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向來爭強好勝,蠻橫無理的陸雨馨,聽到自己的弟弟,具有如此叛逆性格的時候,除了在背後啐一口之外,再也沒有提到過讓二弟與玲玲離婚的事了。


    第二天我正常上學,玲玲則被安排到水晶宮,主管除了賓館和餐廳之外的其他娛樂業,因為賓館和餐廳已經有的經理,加上玲玲之後,他們並稱為水晶宮的三駕馬車,名義上是歸我管,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精力去管他們的事,他們不管有什麽事,還是直接向陸雨馨匯報。


    陸雨馨的二弟成為陸雨馨的專職司機,在陸雨馨的腿還沒有完全好時,他主要承擔的就是照顧,並且提陸雨馨撿藥、煎藥和搗藥泥的工作。


    本來我還提議,在陸雨馨沒有上班之前,讓她的二弟開車送玲玲上下班,不過玲玲很自覺,她開著自己從省城帶來的她的那輛車上下班,同時辭掉了餐廳和賓館派來了服務員,把家裏的一天三頓飯全包下來了。


    看來陸雨馨的眼光確實不錯,玲玲的確是個非常能幹的女人,就是過去的人生有汙點,這是陸雨馨所最不能容忍的,好在她還不知道玲玲與我的關係,而我也下定決心,一定要擺脫玲玲,因為在同一屋簷下,長期與她保持那種關係,遲早是要出問題的。


    按照我開的藥方,陸雨馨在服用的同時,輔之以小周天內丹術,竟然卓有成效,至少是過去的那種痛感完全消失了,所以陸雨馨給我取了一個“神醫”的綽號。


    家裏的事差不多安定下來了,唯一的隱患就是玲玲,不過我現在還沒有精力去考慮如何對付她,因為每次走進畫室,看到宋妮娜和劉凱在一起交頭接耳的時候,我就有一種發飆的衝動。


    不過我還是忍住了,不為別的,至少我不希望讓瘌痢頭他們知道,自己對宋妮娜還有意思。


    而宋妮娜好像也是故意的,除了背著我跟劉凱到操場去之外,在我迴來的這段時間裏,隻要我不主動找她講話,她竟然就沒有主動向我開過口,而且也沒有向我解釋,她與劉凱之間關係的意思。


    開始的幾天裏,我的胸中一直妒火中燒,甚至還準備下載《王者榮耀》和《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但因為考慮到校考即將臨近,最終我還是放棄了。


    問題是我想集中精力提高自己的繪畫水平,但麵對著宋妮娜和劉凱,我的心情總是難以平靜,精力根本集中不起來,用美術老師的話來說,全班都在進步,隻有我在退步。


    星期一的早晨,我像往常一樣趕到畫室,上課鈴聲響了之後,出現在畫室門口的不是美術老師,而是冷欣,她讓我們立即到外麵去整隊,然後列隊朝操場走去。


    走進操場之後,我才發現主席台上掛著一塊巨大的橫幅,上麵書寫著:熱烈祝賀張國棟等同學被授予新長征突擊手,和見義勇為好青年的光榮稱號!


    看到這塊條幅之後,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看來不愧是教育局副局長的孩子,劉凱看到條幅之後,在我的前麵迴過頭來對我說:“張國棟,行呀,用不著進考場,你就比我們多加了五十分。”


    我並沒有搭理他,僅僅是嘴角一揚,算是敷衍了他一下。


    全校的師生在操場上列隊完畢之後,教導處主任,才逐一向我們介紹坐在主席台上的領導。


    其中第一個就是省教育廳的副廳長,接下來是主管文化教育的副市長,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尤其是介紹到教育局的副局長的時候,我特別留意了一下,因為教導處主任介紹他是劉副局長,而那個劉副局長,就是那天跟冷欣在酒店吃飯的那個人。


    瘌痢頭他們說了,劉凱的父親就是教育局的副局長,我想,那個劉副局長應該就是劉凱的父親,也就是說,冷欣隨時隨地有可能成為劉凱的後麵。


    我居然在心裏十分偽瑣地啐了劉凱一口:麻痹的,勞資次奧不了尼瑪,次奧你後媽的機會總還是有的。


    毫不誇張地說,不管承不承認,這輩子到目前為止,除了陳誌強之外,劉凱是我最恨的人。


    除了他們之外,共青團省委、市委和你,區委的領導,以及周副隊長都坐在主席台上。


    開始全校的師生,都以為我是因為救了冷欣的孩子,而受到表彰,結果才知道我們是協助警方破了一起大案,除了我一個人被授予全國新長征突擊手之外,宋妮娜、瘌痢頭、刑警隊長、朱曉萍、張芸和盧詩琳,都被授予見義勇為好青年。


    我是第一個登台領獎的,因為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朱曉萍、張芸和盧詩琳已經被請到了主席台的後麵,等宣布她們名字的時候,她們才從後麵登台。


    除了獲獎證書之外,我們每人都領到了一個紅包,我的最大,後來才知道是五千塊,他們都是三千塊。


    台下的師生們,聽到我們是協助警方破案才獲得的獎勵,黑壓壓一片看著我們的目光,除了羨慕嫉妒恨之外,更多的是好奇。


    我特別注意了一下站在下麵的小富豪,毫不誇張地說,此時此刻,全校學生中最感到沮喪的就是他,他本來輕輕鬆鬆地,就可以跟我們一塊站在這台上,幾千塊錢獎金是小,問題是高考加五十分,毫不誇張地說,完全可以決定任何一個考生的命運。


    更讓全校學生感到熱血沸騰的是,省教育廳副廳長宣布,因為我們的出色表現,我們中學被評為全省優秀中學,並授予本市育才基地的榮譽稱號,同時頒發給學校十萬元獎金。


    看得出來,雖然全省優秀中學、本市育才基地的稱號,從領導們手裏拿的錦旗和牌匾就知道,但十萬塊錢獎金的事,至少學校裏沒有一個人知道。


    所以,當副廳長宣布這一消息之後,校長和副校長的眼睛都亮了,學生們更是情不自禁,不約而同地高聲歡唿起來。


    作為專案組的組長,周副隊長代表警方說話,他算是給足了我的麵子,其他的什麽都沒說,開口便說道:“同學們,我們學校被評為全省優秀中學,並授予本市育才基地的這份榮譽,完全是張國棟同學為我們爭取來的。因為他們參與的案子,是我省有史以來,針對學生犯罪最大的一件案子,是由省市領導親自督辦的。破案之後,省市領導接見了張國棟同學,問他有什麽要求,因為他是破獲這個案子的最大功臣。張國棟什麽個人的要求都沒提,隻說了一句:我希望省市領導能夠對我們去學校進行表彰,因為我們的校領導、班主任老師,和其他專業以及副課老師,在同學們參與辦案期間,承受了大多的壓力,如果說我們參與破案有功勞的話,這功勞完全歸功於我們的學校,和我們的老師!”


    狂暈!


    麵對省市領導,我哪裏說得出這麽擲地有聲的話?雖然他表述的意思我是說過,但被他這麽一渲染,連我都感動的落淚。


    台下的師生們更是此起彼伏的歡唿著,許多老師都朝我讚許地點著頭,而冷欣站在台下,居然掏出手絹擦拭著眼淚。


    雖然過去我已經在學校很有名氣了,但那種名氣,說的不好聽一點,多少還帶有社會的流氓習氣。這次就不一樣了,現場來了這麽多領導,而且在校中學生獲得全國新長征突擊手的稱號,在市裏是空前的,在省內恐怕也是罕見的,至於全國的話,我相信也應該是鳳毛麟角的。


    一夜之間,我在師生們的心目中,從將來社會老大的潛力股,一下子變成了少年英雄,幾乎就是在這個瞬間,我感到自己的形象無比高大起來。


    表彰大會結束之後,我們列隊朝畫室走去時,所有師生都朝我們投來崇敬和羨慕的目光。


    第二天學校門口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校長親自把全省優秀中學和本市育才基地的牌匾釘在大門外,我、宋妮娜、瘌痢頭和刑警隊長的照片,第一次掛在了校門口的光榮榜上,特別耀眼。


    最讓我們感到感動和欣慰的是,瘌痢頭的父母,聽說自己孩子的照片在學校門口的光榮榜裏,不僅自己每天來看,而且還經常帶著鄰居和親戚來看。


    毋庸置疑,這是瘌痢頭這輩子迄今為止,所獲得的最高榮譽,瘌痢頭為此也激動了好幾天。


    我也跟著激動和興奮了好幾天,但心裏還有一件事被堵的,那就是與宋妮娜的關係,一直還在僵持著,幾乎沒有半點鬆動的跡象。


    我曾經嚐試著想跟她談談,但一種莫名的自尊心,促使我幾次準備約她的時候,最終還是放棄了。


    忽然有一天,在課間休息的時候,劉凱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張國棟,有空嗎,我們到操場上去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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