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龍坐在那裏一時沒反應過來,細想之後才發現,劉冰兒的惱火是有一定道理的。


    專案組前後設定了兩套方案,一是悄無聲息地讓我混雜在今年被校長、陳誌強和冷欣慫恿的男女學生中,一起混入未來之星藝校。


    後來出現了米國少女被害事件,所以專案組就采用了第二套方案,那就是先不動聲色地穩住校長、陳誌強和冷欣,讓有關方麵早日促成錢瑛的移民,之後我設法跟她一塊前往島國,利用她與那個村上社小頭目遺孀的矛盾,爭取引起村上社上層的注意。


    而不管那套方案的前提,都是要他們不知道我真實身份的情況下,更不能讓陳誌強知道我與他有仇,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我按第二套方案馬上能夠到島國都不行,校長或者陳誌強一個電話或者短信,我就徹底玩完。


    而且就算目前僅僅隻是陳誌強的推理,阿龍的身份也是隨時可以暴露的,他在水晶宮呆下去已經沒有實際意義,譚叔和村上社的人,不可能對他產生任何信任。


    換句話說,阿龍的潛伏和圍繞我製定的兩個計劃,其實在我這次出現在舅舅家時,就已經宣告破產,如果知道陳誌強殺害過我們母親的話,別說是我,恐怕當初連陳誌強都會被排斥在破網行動之外。


    現在我和阿龍處境非常尷尬,過去那些看似能夠更好接近目標的優勢,不僅已經不複存在,甚至成了最大的詬病,也就難怪劉冰兒大發雷霆了。


    隨著校長和陳誌強的相繼投案自首,留給專案組手裏能打的牌越來越少,尤其是陳誌強和我與阿龍之間的殺母之之仇,成了我和阿龍繼續參加破網行動的最大障礙。【零↑九△小↓說△網】而且我們都可以肯定,不管陳誌強晚上見到我說些什麽,都是在放煙霧彈,他最終的目的隻有一個,盡快潛逃出境,躲得我和阿龍越遠越好。


    而他敢於用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法,企圖利用警方營救女孩子的心理,作為內線被派到島國的念頭,不愧是大手筆,也可以說是賭徒心理,不得不令我感到歎為觀止。而他的這種思路,卻讓我從中學到了不少東西,這對於以後我在島國的潛伏,無異是具有相當大的作用的。


    但目前的情況是,雖然陳誌強和校長相繼所謂的投案自首,其實就是向教育局紀檢組進行情況說明,陳誌強的話還不是領導幹部,他那十二塊錢還不能算是贓款,頂多就算灰色收入,嚴格地說,他不主動交上來,任何部門也無權沒收。


    更主要的是未來之星藝校並未在國內進行封殺,那些女學生出國後,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通過任何渠道報警,她們的家人也不知道具體情況,這個時候沒誰能夠對校長和陳誌強怎麽樣。


    即使我的手機錄音裏,有陳誌強指責校長睡過幾個女孩子,而校長反過來又說是陳誌強預謀和慫恿的,但都沒有直接證人,而校長所說的朱曉萍、張芸和盧詩琳這次故伎重演時,其實已經被校長識破,他並沒有上當,也就沒有構成事實,找到朱曉萍、張芸和盧詩琳來作證也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也就是說,現在擺在專案組麵前的情況是,陳誌強和校長投案自首了,專案組不僅拿他們沒辦法,而且還斷了我去島國的路,可營救那些女孩子的任務又迫在眉睫,怎麽辦?


    劉冰兒把這一切的責任都推到了阿龍頭上,我特麽心裏在想,就算阿龍隱瞞了什麽,可專案組是幹什麽吃的,在挑選阿龍和我的時候,為什麽不查查清楚?


    當然,除了發發牢騷外,劉冰兒也沒再說什麽,猶豫了一下,她讓我和阿龍在外麵房間休息一下,她跑到裏麵房間向專案組匯報去了。


    我悄悄地對阿龍說,陳誌強這人城府極深,如果專案組最後的結論,是必須讓他到島國去的話,我們一定要設法製止。


    阿龍卻不這麽認為,他的意思是如果專案組決定了,我們就不提反對意見,因為我們兄弟要想報複陳誌強的話,就必須在國外動手。


    看來阿龍是想置陳誌強於死地,可我雖然對陳誌強同樣充滿了仇恨,要說現在要他命的話,就算國內的情況允許,恐怕我也下不去手。


    我與阿龍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他恨了陳誌強一輩子,而我還是這個月才剛剛恨上的。


    大約一個小時後,劉冰兒才從裏麵的房間出來,告訴我們專案組最新的命令,居然校長和陳誌強同時到教育局說明情況,國安廳將請市紀委出麵,以找校長和陳誌強約談的形式,將他們帶到外地隔離。


    在此期間,國安廳將派人給他們上課,重點講述未來之星藝校以及株式會社對社會的巨大危害,希望他們能夠洗心革麵,同時還要重點對陳誌強洗腦,同時把他列為破網行動的備案,也就是說,一旦我的潛伏失敗,或者我個人遭到什麽意外的話,陳誌強將有可能被培養成國安廳的線人,前往島國參加破網行動。


    為了確保我的安全,暫時將他們隔離,並盡快促成錢瑛的移民,至少是讓她近期出國一趟,同時把我帶上。而我將以錢瑛朋友的身份,前往島國。


    現在的問題是,怎麽才能讓錢瑛開口求我跟她一塊去島國。


    我問了劉冰兒一個問題,那就是晚上我是不是照常去見陳誌強,劉冰兒說道:“不用,市紀委已經打電話,把校長和陳誌強都約走了。”


    我一怔:“為什麽不等我和他見一麵再說呢?也許今晚的談話,我可以從他那裏得到更多的信息。”


    “但從現在到與你見麵之前的這段時間,專案組認為他們倆都有足夠的時間,將你和阿龍的真實身份告訴任何人,這將直接導致你的潛伏計劃失敗。”劉冰兒轉而問道:“你現在和錢瑛的關係,發展到了什麽程度?”


    “這個......”


    阿龍冒出一句:“沒事,你就實話實說。”


    “我沒想到要隱瞞,”我解釋道:“隻是不知道應該怎麽描述而已。”


    劉冰兒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與她發生性關係沒有?”


    “沒有。”我解釋道:“不過,我之前倒是準備今天晚上到她家去。”


    “那就這樣,”劉冰兒說道:“你現在按照自己正常的生活方式繼續生活,至於校長和陳誌強的事,任何人問你都是不知道。再有就是朱曉萍、張芸和盧詩琳三個,你隨便跟她們怎麽交往,但隻字不能提陳誌強的事。”


    “明白。對了,那冷欣呢?”


    “一樣,市紀委已經給了學校一個合理的解釋,冷欣應該能夠從校方那裏得到消息,她應該不知道校長和陳誌強對話的內容,所以也不會主動問你,你隻要不主動跟她提起就可以。”


    “我是說,我跟她提出過,希望她能夠幫忙把我送到島國去,她說她迴頭找錢瑛談這個事的。”


    “那你就等她的消息。”


    “好的。”我看了劉冰兒和阿龍一眼:“我可以走了嗎?”


    “嗯。”


    當我起身時,阿龍什麽也沒說,隻是伸手拍了我肩膀一下,我知道,他是給我鼓勵,讓我加油。


    離開賓館後,已經是下午四點了,現在到學校早不早,晚不晚的,我忽然想到應該去見一下陸雨馨,因為校長和陳誌強被控製起來後,錢瑛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出國,而我也很有可能隨時離開,如果現在不去見她一麵的話,也許在出國這段時間內,沒有時間與她見麵了。


    我在路邊攔下的士,直接來到她的辦公室,當我用指紋密碼打開她辦公室的大門,看到她坐在對麵老板台後麵的那副樣子事,心裏忍不住一陣絞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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