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放哥問的問題才是真正需要解決的好不好,我們都很需要的呀。”“等著!你們給我等著!”老李的手指頭一個個指過去,“等我先收拾了他,你們這群,統統給我站教務處寫檢討!”眼看著快到匡放跟前了,匡放才拔腿就跑。“你還敢跑?”老李跳到地麵,挽起衣袖,一股今天不抓到匡放誓不罷休的氣勢騰空而起。老李追著匡放跑出了大禮堂,跑道上的學生看見此情此景,紛紛避讓,邊讓還邊看熱鬧這也不是老李第一迴攆著學生打,但沒幾次是攆上了的,更別提還是匡放。[匡放:我在學校外麵的奶茶店等你。]老李這就被甩掉了?.過了沒幾天,格子言在跟匡放一起買早餐時,順手將書包裏提前裝好的一瓶酒放在了窗口,“老馬,這是別人送給我爸的酒,我爸不怎麽喝酒,你喝嗎?”老馬正撈著麵,聽見“酒”,腦子跟身體都分家了雙手還在忙活,腦袋已經完全轉向了窗口那瓶酒。“啥酒啊?”“好像是五糧液。”“那感情好,這酒我愛喝,放那兒吧,今兒你們幾個的早餐我就不收錢了,隨便點。”趙想成扒拉著籃子,“老馬你就一個賣早餐的,我就敞開了吃也吃不了幾塊錢啊。”老馬:“你還想把我給吃垮不成?”一袋袋早餐打包好,交到他們手裏,格子言轉身,“走吧。”劉繼雄一個一個往嘴裏送著小籠包,他眼睛一直瞄著這幾個狗崽子,匡晟那助紂為虐的998至今想起來都還讓他胸口發疼,他抬起頭,繼續瞄那瓶酒,“怎麽,有好東西也不給老兄弟分兩口嚐嚐?”“......”老馬在圍裙上擦擦手,“你這話說得,正好,我老婆早上在菜市場順手帶了幾個涼菜,等我忙完,我們喝一個。”劉繼雄的臉色這才好了些,“這還差不多。”老馬的臉色在他之後變得難看。做生意的,最怕得罪人,尤其是劉繼雄這種無賴,什麽缺德事兒都做得出,能打發就打發了,免得讓他記恨上。走遠了,趙想成扒著牆的手收迴來,他拍拍手掌,“可惜了那瓶酒。”路子陽用筷子挑著粉,“他們早上指定沒法喝,中午喝,老東西下午肯定還醉著,到時候就是夏姐發揮的時候了。”“幸好他酒量差,不然還得我們親自去灌。”趙想成可不想跟劉繼雄同桌喝酒。“真喝醉了也不是好事,酒精隻是起到一個火上澆油的促進作用。”格子言認真剝著雞蛋,他剝雞蛋有強迫症,一定要將雞蛋剝得光滑無比,一點蛋白都不能被刮下來。刮下來也沒什麽,隻是會心情不好。辦法是匡放和格子言想的,酒是匡放從匡晟櫃子裏拿的,讓格子言送,可信度比匡放送要高,因為匡晟愛喝酒,許萬林滴酒不沾。而且,雖說格子言也是深藍小隊的一員,可家屬院的人不論好壞,都給格子言單獨加上了一層“別人家小孩”的濾鏡打個比方,格子言當眾吐口水和匡放當眾吐口水,眾人評價就完全不同,格子言那肯定是身體不舒服,匡放就一定是又在冒壞水想搞事。就是劉繼雄,也會對匡放和其他幾個高度警惕,但對格子言就不會,哪怕他們幾個明明手牽手並排走。趙想成看向夏婭,語重心長,“夏姐,下午就辛苦你了,忍一忍,咱們忍一忍,這次咱們一定將劉繼雄送進去。”路子陽也附和,“就當被狗啃了。”吳棟:“他還不如狗。”“確實。”夏婭點點頭,她笑嘻嘻的,但眼底卻出現了隱隱的淚光。校門口,陳有婧等在那兒,一看見陳有婧,連格子言也忍不住看了吳棟一眼。吳棟揉了揉後腦勺,自覺走到了最後麵,低頭咬著玉米棒子。陳有婧把手裏的果切盒遞給夏婭,“我今天模擬考,下午不用等我。”“誰會等你,我下午有大事。”夏婭翻了哥白眼。“什麽大事?”陳有婧問她。夏婭沒做聲,陳有婧便看向格子言,格子言兀自往前走,夏婭提前囑咐過了,不許告訴陳有婧。“什麽大事啊?”陳有婧笑了起來。匡放拽了格子言一下,“走了。”“吳棟......”吳棟推推眼鏡,“你信她說有大事說明你還不夠了解她。”“吳棟你想死啊!”夏婭喊起來。身後的打鬧聲逐漸遠去,格子言還剩半顆蛋黃,他實在是噎不下去了,準備裝迴口袋丟垃圾桶。看出他的舉動,匡放朝他伸手,“給我就行了。”格子言偏頭看見垃圾桶是在匡放那邊,以為對方是要幫自己丟垃圾,直接就把袋子和蛋黃一塊給了他。匡放把袋子揉了揉,拋進垃圾桶,半隻蛋黃直接仰頭丟進了他的嘴裏。“放哥......”格子言的眉心蹙了起來。“我又不是第一次吃你的剩飯了。”匡放用紙巾擦拭著手指,“別裝了。”“這是我咬過的。”格子言解釋道,這跟你一口我一口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有那麽一瞬間,他都快以為匡放喜歡的人是自己了。可匡放卻又是從小都這樣。“就算是為了節約......”匡放懶洋洋地瞥著格子言,“你幾時見過我節約?”“媽的老子最惡心沾了別人口水的食物,但你的口水,香。”匡放念了一句,說完,他感覺全世界在此刻變得模糊虛晃,五感都從身體中抽離,心髒隆重地跳動出他所聽過的最猛烈最激動的節律。格子言差點被腳下的台階絆倒,他扶住樓梯的扶手,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攥緊,他嘴角牽開,“喜歡吃,以後可以多吃。”第53章 “公主你說什麽?”匡放聽清了, 但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沒什麽。”格子言說完後,立即懊悔,他說話從來都不會像剛剛這麽著急, 嘴在前麵跑腦子在後麵追明顯是趙想成的說話風格。他被匡放纏上, “什麽什麽,你剛剛到底是什麽意思?”“你說不說?”格子言沉默地往上走。匡放正要伸手去抱格子言, 背著手的老李從樓上下來, 看見兩人, 他目光在兩人臉上分別梭巡一周, 登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匡放!你在做什麽?你的手放哪裏的?”“我們一直不都這樣,老李你大驚小怪個什麽勁兒?”匡放嗤笑一聲,索性抬手搭上了格子言的肩膀。匡放的話, 讓格子言剛剛飛快跳動的心重新變得一如平常。也是,他跟匡放一直都這樣, 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公主,你說是不是?”格子言朝老李笑了笑, “他說得對。”匡放朝格子言眨眨眼睛,對方隻留給他沉靜無語的側臉。話雖如此, 老李也相信格子言不會像那些不著調的學生一樣, 但他還是忍不住多念叨了兩句, 讓格子言少跟亂七八糟的人廝混, 容易被影響。“誰是亂七八糟的人啊?”匡放拖長了尾音,問老李。老李:“別對號入座。”迴了班上,王一春在講台上守著, 他朝兩人招招手,“趕緊進來。”王一春一般不會像其他班主任, 偷偷摸摸躡手躡腳前來班級前後門盯他們的梢,為的就是看看他們在做什麽,順便抓兩個典型。他除了上課,就隻有在下發學校通知時,才會出現在教室。“講一下物理競賽,先在咱們學校內部比,前五名可以代表咱們學校去市裏,”王一春笑嗬嗬的,“市裏贏了咱就去省裏,拿個一二三等獎,最後再推薦同學去參加國賽......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能走到最後一步,那能不能拿到名次已經不重要了,就算隻是拿個市獎,東大也會給予關注的,省獎的話,高考可以拿到優惠分,還能參加好幾所985舉行的各種學習活動,運氣好...不是,我是說實力強,或許不止優惠,咱直接一個保送,是不是?”全班全神貫注地聽王一春說完,最後一個個全部麵如土色。“春兒你是不是開玩笑啊,我要是都能在這種比賽裏取得名次,那就算不報送,我估計也能想上什麽大學就上什麽大學。”“就是,咱們班,估計也就一兩個人還有點可能。”“話也不能那麽說,比方說那種嚴重偏科的,比如他語文15分,數理化生全是滿分呢?”王一春看了教室一周,最後看向了格子言,“格子言,你說呢?”教室裏眾人唰的一下就都扭頭看著格子言。三個年級,高三是別想了,還有一個月就得高考了,一切差不多都塵埃落定了,能去參加比賽的肯定是從高一高二的學生裏麵選,再加個初二初三。王一春在說的時候,大家就都想到了格子言頭上,這種比賽簡直就是為格子言而生的。格子言淡定道:“我已經去過兩次了。”“靠!”“草!”“嚶!”王一春想了想,“這我知道,但你前兩次都是數學啊,這次是物理,你物理不也學得挺好。”格子言沒說話。他物理的確是所有科目中最好的一科,之前有機會參加,可他在醫院打吊針,反而陰差陽錯參加過兩次數學競賽,雖然不是相同的比賽,但他都取得了不錯的名次,京城幾所高校的夏令營冬令營也給他發來過邀請函,用之前班主任的話說,他早已經可以在全國大學裏邊隨便挑了,隻要他願意。“累,不想去。”格子言耷拉著眼皮,像是真的很累似的,他把眼鏡取了下來,沒什麽表情,看起來一點都沒有為之激動和受寵若驚,仿佛隻是拒絕了一頓晚餐的邀約。王一春喉頭一梗,他以前怎麽不知道格子言這麽難搞?“讓我想想。”格子言又說。“好嘞,”王一春立刻又變得喜笑顏開,“讓我看看,班上還有沒有人想參加的?”角落裏,一個男生和一個短頭發的女生舉了手。“春兒,我想試試。”“公主,你心情不好啊?”匡放揪著格子言的衣擺拽了拽,天一熱,格子言就再穿不了校服,他穿著自己日常穿的常服,神情冷冷清清地獎眾人隔絕在自己整個世界之外,形容也是。格子言:“沒有。”“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