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楊曉東講的故事,以下是他的口述。


    我家住在沂蒙山脈中不一個小村子,這件事發生在一九八八年的五月間,之所以我會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由於這件事,我挨了一頓畢生難忘的毒打,以至於到現在我看到掃帚還發怵。


    五月份,是農村最忙的一個月,因為在那個時間裏,大家既得收麥子,又得種玉米。大人們都很忙,但是我們這群不受農忙影響的小孩就跑到打麥場裏玩捉迷藏。


    當時我和狗蛋、二牛三個人最要好,人們對我們三個的評價,就是調皮搗蛋。我們三個人看見鄰居李叔拿著木叉來挑麥瓤,就過去和李叔打招唿,幫著挑麥瓤。李叔把去年的舊麥垛挑開,準備和新麥垛垛在一起。剛要挑開時,就看到了一隻半米多長的黃鼠狼躥了出去。在那時候的農村,黃鼠狼是特別常見的,所以李叔也沒在意,就繼續幹活。當把麥瓤挑開後,就看到一窩小黃鼠狼,李叔怕它們長大禍害家禽,當時就打算弄死它們。


    就在這時,李嬸突然披頭散發地跑了過來,離著老遠就尖聲尖氣地罵著:“李有全你個混賬,快放了我的孩子!”我們當時都愣住了,因為都聽出了那絕對不是李嬸的聲音,並且李嬸才嫁到我們村子沒多久,根本還沒有孩子。李嬸長得高挑白淨,平時不管跟誰說話都是細聲細語的,可此時的她,卻如同潑婦一般。可偏偏李叔是個強種,李嬸越喊他越不聽,還當著李嬸的麵把小黃鼠狼一隻隻都掐死了。


    這一下子可算惹了大禍了,隻見李嬸一邊哭叫,一邊把身上的衣服都撕扯下來,坐在地上,用手掐著腳脖子嚎啕大哭。這時周圍的一些大娘嬸子聽見動靜圍了過來,把現場的男人都趕走了,包括我們三個。


    我們三個玩心很重,於是就商量著去麥場邊的老房子裏捉知了。這老房子是村裏人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說什麽半夜總有動靜,在鬧鬼什麽的。反正我們小孩不知道害怕, 經常去那裏玩。


    於是我們三個就從牆的缺口爬了進去,那座牆正對著麥場,平裏要是大人看見我們進去,一定會來阻止的,但現在李嬸在鬧,就沒人注意到我們。我進牆前,向麥場看過去,看到大娘嬸子們在給李嬸披衣服,可李嬸不讓,誰碰她,她就咬誰。


    我剛爬進牆,在我前麵進去的狗蛋就跑過來,拉著我的衣服慌張地說:“東子哥,我看見黃鼠狼了,就在那屋子裏坐著。”當時我的主打一個天不怕地不怕,所以就拉著他們倆朝屋子走過去。


    屋子的門是上鎖的,但是鎖不鎖都一樣,那門板早已破爛不堪,仿佛一陣大風就能吹倒,隻有一把破爛生鏽的鎖掛在上麵。我透過門板的破洞向裏一看,看到一隻黃鼠狼以詭異的姿勢坐著,雙爪抓著腳脖子,嘴裏好像在說什麽,嘴皮子上下翻動著。再仔細一看,這隻黃鼠狼的毛是黃白相間,尾巴上的毛則全白了。


    以前聽村裏的老人說過,黃鼠狼不能直接害人,它會先把自己的肉身藏好,再元神出竅附在人的身上,此時它的動作,跟李嬸的一模一樣,我想著,一定是這黃鼠狼在使壞,於是鼓動二牛和狗蛋一起,拿了石頭朝黃鼠狼身上砸。


    隻聽麥場那邊李嬸罵起來:“哪個王八蛋砸我!”我一聽,叫狗蛋和二牛使勁砸,一開始李嬸那邊還罵得厲害:“哎呀,砸我頭了!哎呀砸我腰了!”後來就沒有動靜了。我們這邊看已經把黃鼠狼砸得麵目全非,就住了手,打算去跟大人邀功。


    迴到麥場,看到李嬸暈倒在地上,大娘嬸子們一頓掐人中,按心髒,半天,她才悠悠地醒來。


    李嬸一看自己眾目睽睽之下竟光著身子,連忙蜷縮起來,羞澀地低下頭,這時有人拿來衣服給她披上。我就得意洋洋地過去把我們三個剛才幹的事跟大夥一說,人們就都跑到那個老屋中去看。


    原想著會得到大人的表揚,沒想到卻換來我爸的一頓打,我爸拿著掃把滿村追著我打,後來村長爺爺過來勸,才算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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