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江小秋仍然繃著臉使氣,一言不發,恨嘟嘟地墩碟子摜碗。鬧騰了一早上,駱河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忍著怒氣問:“到底什麽意思?有什麽你直說。”


    江小秋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水,一臉冤屈地說:“昨晚上你要了鑰匙走了以後,那麽多女人大驚小怪地說‘哦,這就是你的老公啊!’我就丟人著,感覺到被侮辱。我就覺得你就是闞仁,我就是闞仁的老婆。你說你現在都成了名人了,誰人不知道?你們兩個都出名到什麽程度了!”


    駱河一聽,終於聽明白了,原來昨晚上要了鑰匙以後,別人那樣一說,江小秋認為別人都知道他和喬雨的事,認為別人在嘲笑她,都在諷刺挖苦她。


    江小秋接著說:“我就給珊珊說,珊珊,這個男人送給你,不想要的話你就扔了!”


    駱河哭笑不得,明明就是她太敏感了,那些女人不可能知道自己如如何何,況且自己做事一向很低調,從來沒有到處閑逛,惹得別人認識自己,指手畫腳。那些人無非就是很平常的一句話,隻是江小秋感覺到別人在嘲諷自己而已。於是就給她說:“是你敏感了,別人什麽意思都沒有。”


    江小秋仍然氣得吹胡子瞪眼,中午也不給小兒做飯,獨自躺在床上睡覺。駱河也不去招惹她,領著小兒到外麵麵館吃了碗麵。


    一連七八天,江小秋不依不饒,也不做飯。成天繃著臉和駱河過不去,駱河想辦法迴避她,不去招惹。她受到了刺激,為此她深恨喬雨和駱河,同時想繼續攻擊喬雨。


    每天黃昏,寂寞孤獨仍然就像繩索一樣捆綁著駱河,無力排遣,他總是出去轉一轉,大多時候都驅車出去,到遠方的田野看看綠色的莊稼,到沙漠深處看看日落的悲壯。很多時候老友石國河都一直陪著他,石國河也是個孤獨者,酷愛打乒乓球。但是因為駱河為情所困,石國河一直陪伴著,開導他。可是無論怎樣努力,駱河仍然無法自拔,不能擺脫喬雨的影子。很多時候,石國河心裏特別難受,也為駱河的這種癡情感動。他很想想辦法讓他們兩個成功!但是現實多麽殘酷,現實根本行不通。兩個人的孩子們一個都沒有走上生活的道路,說什麽也不行。為此他費了很多腦子,駱河就是走不出來,說不上幾句話他就想他的喬雨了。根據所有信息顯示,喬雨已經絲毫沒有珍惜留戀的價值了,而他還說沒有得到強有力的證據證明喬雨不值得,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看來他是中魔太深了啊!為了駱河不至於更慘,石國河還是不放棄,就算每天黃昏陪著他散散步,也總比他一個人滿腦子想他的喬雨強!所以石國河繼續任勞任怨,想著法子開導他,希望他能夠瀟瀟灑灑的忘記過去,重新開始,陽光的生活。愛了就愛了,恨了就恨了,然後放下!可是駱河太頑固不化,看來他和喬雨的這兩年的確讓他中毒太深了!也許他和老婆多少年來一直沒有培養出愛情的火花,他一直得不到女人的關心愛護,也許喬雨給了他需要的東西,才讓他如此癡迷不悟!誰知道呢?怎麽才能夠讓他恢複正常呢?石國河絞盡腦汁,發自內心的想讓他的老友重振旗鼓。難道這個女人真的勾走了他的魂嗎?也許現在隻能讓他明白喬雨的一切不好,隻能是不好,不值得,才能讓他迴轉心思。石國河苦苦不得其解。


    夜幕降臨了,一些烏雲匯集在一起,好像要下雨的樣子。石國河和駱河在水渠邊,駱河擦車,有好一會兒不說話了。石國河知道他又在想他的喬雨了。有那麽一刻,老石的眼睛一酸,心都碎了,他想駱河真是梁山伯啊!可惜祝英台不是喬雨!如果喬雨真的是祝英台,這世界能讓他們成功,那有多美好啊!江小秋也不是祝英台!她們都不能夠配擁有他的一腔癡情。如果江小秋能夠好好珍惜眼前人,他駱河能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嗎?


    “我們迴家吧!要下雨了!”老石提醒駱河。


    “好吧,那就迴去。”駱河若有所思地迴答,把擦車毛巾的水擰幹,裝進一個塑料袋。然後發動車子,老石上車。


    “明天下午,我們去靠山的那邊摘果子去吧?”老石有意支開話題。


    “好的!”駱河機械地迴答。


    石國河心裏想,好在駱河已經從和喬雨共同的辦公室搬出來了,隻要不在一起,也許他忘記得會快一些。


    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了,駱河想,多少次了啊!每次和喬雨約會完了都是非常輕鬆的迴家,喬雨會講一些笑話和心裏的秘密。可是現在她又在哪呢?她真的就忘了我嗎?


    駱河又沉浸在往日的歲月和故事裏了。


    但是現在他不想去找喬雨,喬雨已經被江小秋嚇破了膽,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靠近自己了,所以她遠遠的避著自己。再加上三個孩子明年高考,就算駱河找她,她也沒有好話,為了不要鬧得更加沸沸揚揚,駱河選擇沉默,隻有自己折磨自己。


    江小秋跳舞迴來,發現駱河不在家,心裏嘀咕:他是不是又找喬家的那女人去了?看來他到如今都沒有放下,喬家的女人已經占據了他的心!勾走了他的魂!那我在這裏算什麽?


    想當此處,江小秋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裏酸酸的。自己和他二十多年了,到頭來一個也不算太漂亮的女人,隻不過比我小幾歲的女人,就讓他失魂落魄了!男人的德行都這樣!


    唿唿的氣著,倒頭就睡了。


    駱河進門的時候,小兒已經睡著了。江小秋聽見駱河迴來,惡狠狠地攆進來,罵:“又找你的那個親媽去了嗎?你不跟上到她的家裏去著,又迴來幹什麽?”


    見江小秋罵得如此難聽,駱河歪了一眼,不予理睬,獨自進自己的臥室。見駱河不搭茬,江小秋更氣壞了,提高了嗓門子:“你給我把手續辦了,你們愛怎麽過怎麽過去。”


    駱河無力地說了一句:“迴去睡覺起。”再不理睬,江小秋叫嚷了半天,駱河不迴應,她也迴去睡覺了。


    半夜裏,望著黑暗的天空,駱河想著,喬雨起碼要給我一個解釋,我雖然理解她,但是她做事也太沒有基本情理了!想著想著,他又情不自禁的想起倆人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時光,多少次了倆人親熱的時候,喬雨總是說:“我要給你生個女孩,你沒有女孩,有個女兒她會更加細心地照料你。當你老了,無依無靠的時候,如果我不能照看你……”想著這些,駱河的心裏一酸楚,眼角又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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