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去了,這時候還沒有開學,高一新生還在軍訓,駱河的心情一直陰鬱著,他每天仍然防不勝防地會很多次想起喬雨,他想不通那樣瘋狂的恩愛了兩年,她喬雨難道對自己真的無情?如果那樣,那麽兩年的那些親密親熱又怎樣解釋呢?如果她真的無情,何必要有這兩年的恩愛?難道她真的是水性楊花?他的內心裏卻一直不這樣認為。


    小兒軍訓著,白天他就是看看書,打掃一下衛生,再就是繼續寫小說,關於婚外情的小說《沉澱》。這是以他們的故事為原型的愛情小說,小說的名稱也是喬雨命名的。但是不論幹什麽都精氣神不足,無精打采的,時不時就會想起喬雨,這讓他有點絕望!他想起曾經流行的一句話“戒什麽都容易,戒你難!”他佩服創造這句話的人,這個他或者她肯定是有過切膚之痛的愛過的人!


    晚飯後,孩子去了學校,駱河驅車到市場換了兩桶水。主人不在,等了半個小時。迴家後卻發現鑰匙忘在家裏了,進不去。便給江小秋打電話,沒人接,他就到市場那裏去找。碰見江小秋的哥哥,他說人在市場中心那邊的角落裏跳舞。駱河循著音樂過去,看見一夥女人正在跳舞,音響裏播放著一首深情的曲子,穿紅衣的正是江小秋。這時江小秋也看見他了,停下,出來。她說:“幹嘛呢?”


    駱河說:“鑰匙忘家裏了,你的鑰匙給我。”


    江小秋掏出鑰匙給他,他轉身迴來。卻聽見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再轉身,發現跳舞的隊伍中有高中女同學珊珊叫自己,他過去,笑著說:“你怎麽也在這裏?你們不是有自己的隊伍嗎?”


    珊珊笑著說:“現在我們成了一個隊了。你下次來要買好吃吃吆!”


    駱河笑說:“女人吃太多了容易發胖,影響美呢!”


    珊珊笑:“沒事,你盡管買。”


    她身邊兩個女人也打岔開玩笑,珊珊說:“你去吧!”


    門前的路上人很多,石國河發信息問在哪。駱河迴:“小區門口。”


    最近石國河因為給女兒上醫科大學的碩士研究生而委培生違約繳罰金的事焦頭爛額。門前的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在這炎熱的季節,更是絡繹不絕。石國河出來,和駱河在門口聊了很久,他感歎世事無常,感歎老百姓辦事有多麽的不容易!門口聒噪的厲害,兩個人進了小區,到停車場那兒繼續聊。他說:“今天到市衛健委蓋章,一個五十左右的女人,長得倒也漂亮,就是說話太衝人,態度十分惡劣,說‘你們這些人’如如何何,把我們幾個氣壞了,眼看事情又辦不成了,隻能到明天再去問。”說著,石國河唉聲歎氣。駱河勸他,世事如此,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我們改變不了這個社會,隻能適應,牢騷也無益啊!正如我們改變不了別人,但我們可以改變自己。你的目的是能夠給孩子順利繳了違約金,讓孩子安心讀研究生,隻要孩子們有出息,就是最大的安慰。


    石國河聽了,覺得駱河說的相當在情在理,於是說:“你對別人的事非常通達,為什麽自己的感情上就犯糊塗呢?我一直勸你,喬雨這個女人一點都不靠譜,她不值得你再等下去,不值得你再付出心血了,放棄吧!她一點都不珍惜這份感情,何必把自己拋給一個不珍惜的人呢?這件事,你為什麽就看不清楚呢?”


    駱河笑著說:“如果她值得,我會持續愛下去的,既然愛,我就會愛一生,而不是玩過家家。我之所以放不下,一個是當局者迷。再一個是我沒有強有力的證據說明她的確不值得。”


    石國河似乎有些生氣了,恨鐵不成鋼,他用堅定地語氣說:“還沒有證據啊?難道你一定要親眼看見她和別人恩愛才算嗎?第一,事情犯了以後,她不和你溝通,自顧自,你們兩個人話都沒有說一致。這是被別人恥笑的,我們聽過偷情的多了去了,誰家的是你們的這樣子?她的這種做法,說明她不厚道,不靠譜。第二,這半年來,她一直迴避你,連一句正常的話都沒有,連正常的同事關係都沒有,說明她素質差到極點,做人差到極點!就算不好了,也總有個交代,總有個結束語。她如此做法,可見她心胸狹隘,還有什麽情可言?”


    老石越說越生氣,語氣也越嚴厲,聲音也越來越大。他真生氣了,他為自己的這個老朋友鳴不平。這麽長時間了,他一直陪著駱河,他不忍心老友為這份不值得的情傷心。


    他接著說:“第三,她的感情那麽混亂,有什麽可值得的?你我都一致認為她以前和馬尚偉在一起好多年了,我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和你那麽熱烈地相愛的兩年裏,她和馬尚偉還在一直聯係!不然她怎麽能還給馬尚偉打電話哭訴呢?第四,葸提供的,她高中時候就和十幾個男生搞曖昧,不清不楚。這是她的本性,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種本性的人,在大學,在工作以後能好到哪裏去?誰知道她和多少個人曖昧過?我覺得她就一直和男人們含混不清,包括婚後。第五,和你還沒有弄清楚,和你不聯係才多久,她就和文元走得那麽近,搞得那麽熱乎。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好上了?這樣不知廉恥,不知檢點的女人,有什麽可值得留戀的?第六,她一直習慣性的在男人麵前撒嬌賣萌裝純,她在給男人們釋放一些信號。有這種習慣的女人,你覺得值嗎?第七,最致命的一點,她是別人的老婆,她不會為了你離婚。現在每天黃昏,她都和老公在新城的馬路上散步秀恩愛呢!如果她心裏真的愛你,她會突然之間這樣做嗎?你醒醒吧!哪裏有什麽真愛?她隻是和你玩玩而已!”


    老石真生氣了,幾乎義憤填膺,他堅決讓駱河放棄喬雨,這些話義正言辭。基本上把喬雨評價得一文不值,駱河知道他為自己好,知道他是真心想幫自己走出這個人生困境。雖然這些話聽起來非常刺耳,讓駱河非常尷尬,但是駱河並沒有生氣,因為石國河知道所有的情況,他說的也是鏗鏘有力。駱河的心裏有所觸動,他一言不發。


    迴到家裏,江小秋還沒有來,駱河叫小兒洗腳睡覺。自己喝了一杯水,細細想石國河所說的話,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一想到要放棄喬雨,駱河心裏像刀割一樣痛。


    快十一點的時候,江小秋才迴家,臉色十分不好,恨嘟嘟的,說話也陰陽怪氣,什麽“去找你的心上人去”,“我和你貌似就是夫妻,迴到家裏,我們什麽都不是,什麽都沒有”……


    駱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又怎麽了?我又說了什麽惹你生氣了?”


    江小秋沒好生氣地說:“你喬家的親媽說你連闞仁都不如,我就覺得你真的就是闞仁。”


    駱河生氣了,一句話也不再說,憤憤睡覺了,卻一夜沒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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