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駱河沒有約過喬雨,各自安靜,隻要駱河不約,喬雨便異常安靜,並不會主動找他。這讓駱河覺得非常尷尬,他真的不知道喬雨到底是怎樣想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和自己如何相處。他覺得這份感情並沒有充分的寄托,也沒有方向,如同沒有目的地的列車,永遠不知道該在何處停靠,該在何處最終停下來,這樣太迷茫了!張愛玲說過不為婚姻的愛情將死無葬身之地!這話說的太毒了!喬雨現在的狀況正是如此!這個太危險了,他必須和她認認真真的談清楚。否則他們兩個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星期五下午駱河早早地約了喬雨,晚飯後,喬雨出來了,在西邊的小路上,他們一起出去。上次大雨瓢潑的晚上兩個人不歡而散,現在還各自有點難為情,但是很快就自然了。一路上說著最近學校的事情,有說有笑,很快就恢複到原來的狀態。說了衛中縣英語送教下鄉,說到有幾個教師英語授課真的很好,本校教師還無人能及,說到他們真的需要更加努力。說到職稱評定中的亂象和不公正。駱河對此一直不重視,導致現在職稱位次偏低。說了好多好多的現實中的事,所以駱河不關心,最關心愛情,關心人間桃花源。可是人間哪有那麽多的桃花源呢?


    黑夜裏,車子停在沙漠之中,上次車陷的地方。車子熄火之後,駱河和喬雨坐在了後排上。他開宗明義:“今天想和你好好談判一下,也許能把我們之間的問題梳理清楚。經過反複的論爭和將近兩年的磕磕碰碰,最終我發現自己仍然無法放下你,也無法截斷這份感情,也經過自己無數次的掙紮,還是最後決定要和你好,要和你好一輩子就像最開始想的那樣,既然愛上一個人,就終身相愛,而不是中途退下。我是這樣的想法和動機,可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想法。現在我明確的告訴你了,你怎麽想,請應答一下我。”


    喬雨接過話題:“好啊!那你就那樣去做好了。但是我真的給你給不了答案。比如說當時我和他手印也按了,證也領了,法律也承認了,所有親戚朋友也見證了,但是最終還不是過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所以說就算是寫到紙上,公章也蓋了,又能怎樣?更不要說現在給你承諾了。反正,未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樣的,我真的給你說不上。我就覺得能好一天算一天,你不要問那麽多的未來了。”喬雨說這樣的話,駱河已經覺得她可能對這份感情無所謂了,可有可無了,他心裏十分失落。喬雨接著又說:“你的意思是就問一下我到底是怎麽看待這份感情的,我是不是認真的,還是玩紅火的?”


    駱河說:“嗯,也可以這麽說。”


    喬雨不以為然的說到:“我當然是認真的,我不可能隨便和別人玩的。其實我覺得根本沒有必要問什麽,既然知道沒有未來,何必要問?反正就是我們能好一天,就好一天,到哪天好不下去了再說。為什麽要問未來呢?”


    聽聞此言,駱河覺得吃驚,感到悲哀,喬雨對這份感情根本沒有抱希望,也不願意談及未來,那麽她到底什麽意思?這樣怎麽也感到不倫不類,難道就是偷雞摸狗男盜女娼者之流嗎?這可不是當時的想法和初衷,駱河一直都是認真的,當作真的愛情那樣對待的。喬雨此言好像就是無所謂的,再怎麽說,對於駱河來說,兩個人肌膚之親這是相愛,這可不是隨便的事。喬雨一直埋怨駱河 ,覺得他愚,其實兩個人在這個問題上有了分歧,駱河需要的是喬雨的態度,他想知道喬雨對待這份感情的態度,他當然知道未來有太多的變數,但是如果連基本的態度都沒有,那麽未來何止隻是變數!簡直就是一團糟。


    喬雨在這個問題上耍了個心機,她不會承諾什麽,免得以後難以脫身,免得以後被駱河憤怒的責罵,反正她什麽也不說,根本不會承諾,留給自己更大更寬闊的餘地。再說她還有馬尚偉呢!她不可能對誰有承諾,她不會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樹上。她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期望,她相信會有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出現,到時候也許她會不顧一切的,她相信自己有手段得到任何一個男人。她對駱河這樣,駱河拿她沒辦法,她和別人交往親密了,駱河他也沒什麽可說的。


    喬雨接著說:“我們之間的問題是你不信任我,你認為我已經把你玩膩了,隨時準備離開。我不迴複你,你就會覺得我是不是和別人又好上了,是不是和別人在幹嘛幹嘛。你就開始寫一些懶髒話,你知不知道那是對人的侮辱?你永遠也不知道一個女人在家裏有多少活要幹,對孩子們有多少心要操。我真的沒有你那麽閑,除了上班再沒有什麽事。你多疑,自私,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駱河靜靜地聽著,看喬雨發牢騷,她幾乎不讓他插話,當說到家裏的事,她就說:“你不要說你們家裏的事,我不想聽。現在說你我之間的事。”


    駱河說:“說到對你關愛不夠,我承認,那天我就說了。我正在努力的去愛一個人,去關心嗬護。但是我不可能一下子就變得那麽順遂人意。我不是渣男,我沒有那麽多心機和手段。我也沒有渣男們對女人們心理 的充分掌握。我隻是努力用自己的誠心去認真愛一個人,並且努力想和你相愛到老,去實現真正的愛情夢想。 ”


    今天喬雨說的話多,說了那麽多,還是沒有給出一個答複到底他們現在是什麽關係,也沒有表明自己現在的態度,反正稀裏糊塗的,很曖昧很糟糕的男女關係,而且隨時準備結束。這讓駱河非常失望,他感覺到喬雨已經對這份感情厭倦和煩膩,新鮮感已過,無法繼續維持,也許對她而言,進行下一個目標才會有新的更大的吸引力。他在想他們夫妻也許就是這樣走到頭的,雖然生兒育女了,但是到頭來卻寡然無味,不如一杯白開水。愛情是需要兩個人精心維護和經營的,如果一味地等待和互相埋怨,隻能很快走入墳墓。愛情也需要互相包容和理解,否則隻有死路一條。


    今天晚上喬雨始終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或者她也許根本就沒有想過什麽。這讓駱河感到壓抑,也悲哀!她怎麽是這樣的人?難道她是糊裏糊塗的和自己相處嗎?接近兩年的時間,從她的角度上,她是在和自己幹嘛呢?


    真是亂七八糟的,駱河感覺到。


    第二天晚上,他們走了一條新的路,繼續著沒有結果的話題。從幹河過去,沿著一條水泥路向南走,走到靠山的村莊。村莊兒女各當家,燈火闌珊處,人家不如往年多。一路說了很多話,有說有笑,絲毫沒有考慮未來。在某個地方,駱河想要親熱一下,喬雨不喜歡此地,她說到她喜歡的長城邊上去。


    停下後,喬雨要駱河手機看照片,因為有聊天記錄的截屏,駱河不給,怕她惱。給了,她看到聊天截屏後,情緒大變說:“你在留證據?”


    因為她多次要求駱河刪了聊天記錄,怕被別人或者孩子們看到,駱河想要留下這些資料當做素材,把這個愛情故事寫出來。所以駱河有些尷尬,而喬雨突然有了心理陰影,認為駱河留證據。


    駱河隻好誠心解釋:“早就跟你說過,想留些資料,把我們的故事寫出來,真的隻有這個意思。因為你一直讓我刪除記錄,所以怕你惱,才不給你看。你為什麽認為是留證據?”


    喬雨說:“當愛變成恨的時候,我就會把她毀了,這種毀比把她倒在水庫裏喂魚還嚴重。”她勉強算同意,又繼續翻看照片,不小心翻出了江小秋的照片,喬雨明顯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她很吃醋,她認為駱河和江小秋關係還好,所以她的語氣也有些變化。喬雨情緒明顯不對,沉默片刻,便催促迴家。一路上,因為喬雨情緒低落,駱河也十分尷尬,駱河覺得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她肯定會過分的防備和不信任,於是說:“我覺得我們應該誠心相交,不要有這樣那樣的想法,這樣的才是值得擁有的。”


    喬雨語氣怪怪的:“能做到誠心真難啊!”


    這天晚上,兩個人都心事多多。


    第二天下午,駱河qq發信息給喬雨,喬雨不迴,發了多次仍然無動於衷。駱河便手機發短信,仍然不迴。駱河有些生氣,幹嘛如此?有什麽話直接說不就得了。打電話不接,打得多了,還拉黑,這樣做不止一次兩次了。無奈,駱河用好友石國河的手機打,結果接了,駱河質問:“幹嘛不接電話?什麽意思?可以直接說啊!”聽聞此言,喬雨直接掛了,發迴短信:“別再犯神經了,都在家裏。”


    駱河和石國河在濱河路上溜達,悶悶不樂,其實心裏還是想喬雨。在那些孤寂的日子,多虧了石國河不離不棄的陪伴,才使得駱河挺過了一個又一個難熬的夜晚。石國河最初了解了駱河的這份感情的時候,他先是批評駱河,最終他還是理解了駱河。他評估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所以勸駱河放棄,他甚至建議駱河來一個華麗的轉身,把痛苦留給喬雨,讓自己好過一點。駱河不忍心,也做不到。情正濃,怎麽能夠輕易放棄呢?再說愛一個人,就應該持之以恆。駱河說自己做不到華麗的轉身。也許石國河說的對,但是對於情陷其中的駱河來說,簡直就是比登山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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