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後陰沉著臉,看向台上的江珣。


    “哀家不知道你想說什麽,但你敢胡說八道,哀家撕爛你的嘴。”


    宋禹希在這個時候卻是大聲爭辯道:“妖後,你當年歸家省親,借口尋和尚做法,求菩薩賜子,實則暗地裏與鎮北侯徐英彥私會。安國公替你們隱瞞的奸情,隻得鎮北侯身邊的心腹知曉!”


    宋禹希上前幾步,指著許太後的臉麵嗬斥道:“當年我恩師已經說服了徐英彥身邊的心腹,本來要他出來作證的,結果未能將他帶到仁帝麵前,便被徐英彥派來的生肖殺手劫走。”


    “你敢對天發誓,你跟徐英彥當真是清清白白的?先帝的靈位就在那裏,你敢發誓嗎?”


    宋禹希憤怒地質問著,根本就不需要江政開口問訊。


    但許太後也不是尋常女子,聞言,她先是冷哼了一聲,並未因此就被嚇倒。


    “一派胡言!無憑無證,就想汙蔑我們母子二人,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不念食我蕭家恩祿,反而要咬主子,竟以這等胡編亂造的說辭汙蔑於我等,簡直無恥至極!”


    許太後的一番犀利言辭,讓朝中百官望向了宋禹希和江珣等人。


    很顯然,許太後並不是江珣和韓子苒請來的證人,反而是跟景帝一樣的質疑者。


    他們在等著江珣和韓子苒一個解釋。


    韓子苒緩緩走下台來,對著許太後說道:“娘娘,我提醒你一句,站在這兒的是大禎朝袞袞諸公,乃是大禎朝的國祚之根基。你在這裏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會被傳到天下各處,甚至載入史冊之中。”


    許太後昂起頭,輕蔑地看著韓子苒:“哀家豈需你提醒,倒是你,一個篡賊之後,又有何資格立在此處?”


    “娘娘指認我韓家為逆賊,敢問有何證據?”韓子苒很快就跟許太後轉換了立場,變成了質問的一方。


    許太後是個聰慧的女子,一聽到這話,便知道自己犯了錯誤,被韓子苒給占了上風。


    “當年案子都已經定下來了,如今還何必再提起?”許太後選擇了迴避,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倒是你們今日,這是意欲何為?”


    “娘娘想知今日我等為何如此,便需理清當年的韓家謀逆一案!還請娘娘說明,當年韓家一案,有何證據證明韓家謀逆?”江珣沉聲說道。


    許太後撇了撇嘴:“朝廷上的事,哀家不知。”


    “那你呢?”韓子苒看向了景帝。


    景帝咬了咬牙:“他不扶持朕登上皇位,掌控京城一個月之久,自然是窩藏禍心。”


    “但韓公收到先帝此封書信,故而心存疑慮,多作一些探尋,如何是包藏禍心?”江珣高聲質問。


    “那書信亦是假的!是韓家偽造的!”景帝咬死不認。


    “你如何證明這書信是假的?”江珣反過來逼問,“上麵有著先帝的筆跡,又有九龍玉璽蓋的紅章,你怎知是假?”


    “喬瑤琴!她能模仿他人筆跡,當初就模仿了其父筆跡,定是韓家讓他模仿先帝筆跡。至於紅章,玉璽就在韓文清手中,他想怎麽蓋章都不成問題。”


    景帝急中生智,急忙將喬瑤琴的事跡拿出來舉例。


    韓子苒卻是含笑道:“若是如此,那我祖父已然偽造好信物,為何卻不拿出來?若是當初拿出來,想必不扶持你登上大統,另立賢君亦是合乎禮法的事,也不至於落得個篡逆罵名。”


    “那是因為這信是假的,所以他不敢拿出來!”景帝咬牙切齒地怒吼著。


    韓子苒立即反駁:“你說這信是我祖父偽造的,又說他不敢拿出來,豈不矛盾?他明知是假,不敢拿出去公諸於眾,那他偽造來作甚?”


    “你若說不是他偽造的,但九龍玉璽就在他手中,除了先帝和他,還有誰能進行這等偽造?這點你如何解釋?”


    韓子苒的聲音,在金鑾殿上響起,清澈如泉水,叮咚作響,叫人聽了悅耳,又禁不住細思。


    韓文清若真是企圖篡逆,連偽造信都弄好了,那自然是按計劃將偽造信取出,而後當眾推翻太子的繼承權。


    以韓文清當時的地位,絕對沒人敢質疑,韓家可以憑著強權和這封偽造信另選新君,天下人也不會有太大的爭論。


    他偽造了,但他卻沒用,反而封存起來,這就耐人尋味了。


    而今,他們也都是看過這封書信的,雖然無法一口咬定就是真的,但他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確認是先帝的筆跡。


    一番竊竊私語之後,大多數人都看向了許太後和景帝。


    景帝一時間被韓子苒問住,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自己也有些懷疑,或許他壓根就不是先帝的子嗣。


    景帝這一遲疑,目光也移向了許太後,似乎想向她求證,但生生忍住了。


    許太後卻沒有注意到,隻是目光陰毒地盯著韓子苒。


    韓子苒對許太後熟視無睹,看著景帝道:“你解釋不了,我可以告訴你答案。我祖父和那些被安國公斬殺的臣子,全都是為了顧及先帝的顏麵,所以不肯將此事公諸於眾,不想被天下人知曉皇室這一宗隱秘,免得皇室被天下人恥笑。”


    “為此,他們寧願背負篡逆的罵名,亦不肯扶持你登基,苦苦思索其他良策,以求遮掩皇室這一恥辱。但你們卻趁他們左右為難之際,反而率兵發動政變,以外姓之人,奪蕭家天下,意圖瞞天過海!”


    韓子苒最後望向了許太後:“至於你,你不覺得很可悲嗎?得不到鎮北侯徐英彥的心,也得不到他的人,連名分都與你無關。為了這樣一個人,連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了,值得嗎?”


    許太後瞬間瞪圓了杏眼,厲聲反駁:“你胡說八道!我,哀家何曾與鎮北侯有所往來?”


    “不對吧?我就記得你當年還未嫁入宮中時,就十分喜歡鎮北侯。當年鎮北侯還是你父親安國公手底下的將領,經常去你家中作客,據說當年你們二人還曾訂下了婚約,不是嗎?”


    老禦史一臉狐疑地看著許太後,他在京中多年,當年的事多少聽聞過些許。


    宋禹希則是冷哼一聲:“不單單是訂下了婚約,他二人還時常一同出去巡遊玩樂,當年的隱衛就收集過不少證據,京城裏有不少人見過他二人在一同遊玩,那些證據,至今還在!”


    許太後抿著唇:“就是哀家未進宮前,有一段緣分,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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