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茯苓剛剛倒好一杯熱茶，夏健仁便推門而入。
隻見他在屋子裏巡視了一圈，看到顏子苒後，三步並作兩步前來，‘噗通’一聲就跪在顏子苒麵前。
“顏姑娘，求求你，救救郝捕頭吧！”
顏子苒的眸光中多了幾分柔色，起身勸道：“夏大哥，你快起來。”
夏健仁在陳鬆偉的攙扶下站起，淚眼汪汪地看著陳鬆偉：“陳先生，你主意多，你給郝捕頭想想辦法吧。他已經被判了梟首之罪，還有幾個月就要砍頭了。”
“我們已經知曉了，此趟迴清江縣，就是為了解救他的。”陳鬆偉安撫著夏健仁，“你先別著急，跟我們說說你所知曉的情況。”
夏健仁被按在座位上，雙手抱著茶盞，一口都沒喝，就火急火燎地把整樁案子說了一遍。
他說的整體與周氏一致，但在很多地方更加細節了些。
比如，那刁雄家，是他領著衙差過去維護兇案現場的。
還有那仵作驗屍之時，他也在現場幫忙，看到了屍體的一些情況。
如同顏子苒所檢驗的結果一樣，兩具屍體的脖子處都留下了明顯的手指印，是被人捏死的。
隻是，他說的比顏子苒看到的驗屍格目還要清晰得多。
那驗屍格目是周氏當初跟仵作要來的一份副稿謄抄本，而夏健仁因為跟在顏子苒身邊一陣子，多少也知曉一些驗屍的事。
“自從您和顏仵作離開之後，清江縣裏就沒了仵作。後來高縣令從鄰近的縣城裏聘請了一位仵作，那驗屍的技術卻遠不如您高明。”
夏健仁說道：“我記得，當時兩具屍體的脖頸處，都是隻有一隻手印的，而且都是右手。”
“一隻手？”顏子苒詫異地看著夏健仁。
夏健仁點了點頭，輕聲道：“而且屍體的手指甲裏，有一些絲綿。很顯然，死者應該是掙紮過的，但是她的手能夠碰到的地方，都是絲綿。”
“兩人都是死在床上的，那她們手指甲的絲綿應該就是抓了棉被一類的東西吧。”尹茯苓在顏子苒身邊不太肯定地分析著，看著顏子苒，等待顏子苒的讚同或者糾正。
“一隻手，除非是練武的高手，否則不可能在短時間就掐死一個成年婦人。而這行兇的過程中，婦人既然有時間進行掙紮，那說明行兇者不會是練武高手。”
顏子苒喃喃自語道：“奇怪，既然行兇者沒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把人掐死，那為何不用兩隻手？”
“還有就是手指甲裏的絲綿！”夏健仁跟著說道，“為何死者不去掰開兇手的手腕自救，反而去抓被褥？這點我也想不通。”
“更奇怪的是，兩具屍體是在一塊發現的，這說明，兇手行兇時，身旁還有個大活人。第一個死者隻要稍微掙紮一下，另一個人肯定就會驚醒吧？”
陳鬆偉也是擰眉細思，實在想不通這些細節。
“有沒有死後移屍的現象？”顏子苒突然對著夏健仁問道。
這點以前顏子苒也曾跟夏健仁等衙門的差役說過。
夏健仁迴憶了片刻，而後搖了搖頭：“從屍體的屍斑來看，應該是沒有換過屍體躺倒的姿勢的。刁家雖然有兩個房間，但是當時刁雄就睡在另一個房間裏。而在案發的房間中，發現了兩名死者的衣服褲襪，並未有缺失。”
他的迴答不是很肯定，但也做出了判斷的依據。
顏子苒沉默了片刻，而後看著陳鬆偉和尹茯苓。
“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行兇者不止一人？”
陳鬆偉苦笑道：“若是行兇者不止一人，那何不一人對付一個，都用雙手掐死？”
尹茯苓沉聲道：“會不會兇手是一個獨臂的漢子？”
“那他如何做到連殺兩人？”夏健仁也加入了思索的隊伍之中。
顏子苒想了想，拿了兩個茶杯，放在了桌上，又把茶壺拿起來，放在兩個茶杯中間。
“假如，兩名死者中間，躺著一個睡沉過去的猛叔呢？”
顏子苒的話，讓三人突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他們都把郝猛給忽略了，當時在床上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
陳鬆偉順著這個思路，接著往下說道：“若是郝猛就在中間，那第一名死者的掙紮，為何沒有自救抵抗的征兆？”
顏子苒想了想，將尹茯苓拉了起來，讓她躺在床上，接著讓陳鬆偉也躺上去，讓兩人並排睡好。
尹茯苓臉上閃過紅暈，但陳鬆偉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顏子苒。
隻見顏子苒取來一床被單，蓋在尹茯苓身上。
“兇手當時，極有可能是這般行兇。”她右手掐在尹茯苓脖子上，然後兩條腿和左手不斷地調整著姿態，直到最後騎在尹茯苓身上，用膝蓋壓住了被單的兩頭。
夏健仁看著這一幕，說道：“原來是用被單束縛住死者的雙手啊！”
“那左手用來幹嘛？”陳鬆偉躺在尹茯苓身邊，看著顏子苒空出來的手問道。
“你試著掙紮一下！”顏子苒對著尹茯苓說道。
尹茯苓連忙試了一下，隻見她兩隻手在被單下，竟然還能夠移動，隻不過沒法掙脫出來。
她就如同一隻被繭捆住的蛹，左右掙紮都沒法逃脫。
最後，她隻能兩腳往旁邊蹬，把正在看戲的陳鬆偉給蹬了一下。
陳鬆偉倒是不覺得疼，隻是皺著眉頭：“郝捕頭當天喝了多少啊，被這麽大力蹬了，都能睡著？”
“他應該是被下藥了。”顏子苒鬆開手輕聲說道。
陳鬆偉點了點頭，支撐著身子側躺著：“也就是因為郝捕頭在中間擋著，所以沒能吵到另一邊的第二名死者。”
“可是，兇手為什麽不用兩隻手？真的是因為行兇者是單臂嗎？”夏健仁腦海裏已經在思索整個清江縣中單臂的男子。
“我記得，周嬸曾經說過，那刁雄發現郝捕頭在刁家，跟郝捕頭打了起來吧？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在這打鬥的過程中，他的左手被郝捕頭傷了呢？”
顏子苒跳下床，看著幾人反問道。
夏健仁眼前一亮：“那刁雄的確說過郝捕頭闖入他家中，把他給打傷得昏迷不醒人事。就是不知，這打鬥的具體過程如何？”
隻見他在屋子裏巡視了一圈，看到顏子苒後，三步並作兩步前來，‘噗通’一聲就跪在顏子苒麵前。
“顏姑娘，求求你，救救郝捕頭吧！”
顏子苒的眸光中多了幾分柔色，起身勸道：“夏大哥，你快起來。”
夏健仁在陳鬆偉的攙扶下站起，淚眼汪汪地看著陳鬆偉：“陳先生，你主意多，你給郝捕頭想想辦法吧。他已經被判了梟首之罪，還有幾個月就要砍頭了。”
“我們已經知曉了，此趟迴清江縣，就是為了解救他的。”陳鬆偉安撫著夏健仁，“你先別著急，跟我們說說你所知曉的情況。”
夏健仁被按在座位上，雙手抱著茶盞，一口都沒喝，就火急火燎地把整樁案子說了一遍。
他說的整體與周氏一致，但在很多地方更加細節了些。
比如，那刁雄家，是他領著衙差過去維護兇案現場的。
還有那仵作驗屍之時，他也在現場幫忙，看到了屍體的一些情況。
如同顏子苒所檢驗的結果一樣，兩具屍體的脖子處都留下了明顯的手指印，是被人捏死的。
隻是，他說的比顏子苒看到的驗屍格目還要清晰得多。
那驗屍格目是周氏當初跟仵作要來的一份副稿謄抄本，而夏健仁因為跟在顏子苒身邊一陣子，多少也知曉一些驗屍的事。
“自從您和顏仵作離開之後，清江縣裏就沒了仵作。後來高縣令從鄰近的縣城裏聘請了一位仵作，那驗屍的技術卻遠不如您高明。”
夏健仁說道：“我記得，當時兩具屍體的脖頸處，都是隻有一隻手印的，而且都是右手。”
“一隻手？”顏子苒詫異地看著夏健仁。
夏健仁點了點頭，輕聲道：“而且屍體的手指甲裏，有一些絲綿。很顯然，死者應該是掙紮過的，但是她的手能夠碰到的地方，都是絲綿。”
“兩人都是死在床上的，那她們手指甲的絲綿應該就是抓了棉被一類的東西吧。”尹茯苓在顏子苒身邊不太肯定地分析著，看著顏子苒，等待顏子苒的讚同或者糾正。
“一隻手，除非是練武的高手，否則不可能在短時間就掐死一個成年婦人。而這行兇的過程中，婦人既然有時間進行掙紮，那說明行兇者不會是練武高手。”
顏子苒喃喃自語道：“奇怪，既然行兇者沒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把人掐死，那為何不用兩隻手？”
“還有就是手指甲裏的絲綿！”夏健仁跟著說道，“為何死者不去掰開兇手的手腕自救，反而去抓被褥？這點我也想不通。”
“更奇怪的是，兩具屍體是在一塊發現的，這說明，兇手行兇時，身旁還有個大活人。第一個死者隻要稍微掙紮一下，另一個人肯定就會驚醒吧？”
陳鬆偉也是擰眉細思，實在想不通這些細節。
“有沒有死後移屍的現象？”顏子苒突然對著夏健仁問道。
這點以前顏子苒也曾跟夏健仁等衙門的差役說過。
夏健仁迴憶了片刻，而後搖了搖頭：“從屍體的屍斑來看，應該是沒有換過屍體躺倒的姿勢的。刁家雖然有兩個房間，但是當時刁雄就睡在另一個房間裏。而在案發的房間中，發現了兩名死者的衣服褲襪，並未有缺失。”
他的迴答不是很肯定，但也做出了判斷的依據。
顏子苒沉默了片刻，而後看著陳鬆偉和尹茯苓。
“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行兇者不止一人？”
陳鬆偉苦笑道：“若是行兇者不止一人，那何不一人對付一個，都用雙手掐死？”
尹茯苓沉聲道：“會不會兇手是一個獨臂的漢子？”
“那他如何做到連殺兩人？”夏健仁也加入了思索的隊伍之中。
顏子苒想了想，拿了兩個茶杯，放在了桌上，又把茶壺拿起來，放在兩個茶杯中間。
“假如，兩名死者中間，躺著一個睡沉過去的猛叔呢？”
顏子苒的話，讓三人突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他們都把郝猛給忽略了，當時在床上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
陳鬆偉順著這個思路，接著往下說道：“若是郝猛就在中間，那第一名死者的掙紮，為何沒有自救抵抗的征兆？”
顏子苒想了想，將尹茯苓拉了起來，讓她躺在床上，接著讓陳鬆偉也躺上去，讓兩人並排睡好。
尹茯苓臉上閃過紅暈，但陳鬆偉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顏子苒。
隻見顏子苒取來一床被單，蓋在尹茯苓身上。
“兇手當時，極有可能是這般行兇。”她右手掐在尹茯苓脖子上，然後兩條腿和左手不斷地調整著姿態，直到最後騎在尹茯苓身上，用膝蓋壓住了被單的兩頭。
夏健仁看著這一幕，說道：“原來是用被單束縛住死者的雙手啊！”
“那左手用來幹嘛？”陳鬆偉躺在尹茯苓身邊，看著顏子苒空出來的手問道。
“你試著掙紮一下！”顏子苒對著尹茯苓說道。
尹茯苓連忙試了一下，隻見她兩隻手在被單下，竟然還能夠移動，隻不過沒法掙脫出來。
她就如同一隻被繭捆住的蛹，左右掙紮都沒法逃脫。
最後，她隻能兩腳往旁邊蹬，把正在看戲的陳鬆偉給蹬了一下。
陳鬆偉倒是不覺得疼，隻是皺著眉頭：“郝捕頭當天喝了多少啊，被這麽大力蹬了，都能睡著？”
“他應該是被下藥了。”顏子苒鬆開手輕聲說道。
陳鬆偉點了點頭，支撐著身子側躺著：“也就是因為郝捕頭在中間擋著，所以沒能吵到另一邊的第二名死者。”
“可是，兇手為什麽不用兩隻手？真的是因為行兇者是單臂嗎？”夏健仁腦海裏已經在思索整個清江縣中單臂的男子。
“我記得，周嬸曾經說過，那刁雄發現郝捕頭在刁家，跟郝捕頭打了起來吧？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在這打鬥的過程中，他的左手被郝捕頭傷了呢？”
顏子苒跳下床，看著幾人反問道。
夏健仁眼前一亮：“那刁雄的確說過郝捕頭闖入他家中，把他給打傷得昏迷不醒人事。就是不知，這打鬥的具體過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