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望亭立即站了起來,看著顏子苒問道:“能否讓顏姑娘與我一同前去,我不想讓她的屍骸多年之後還要受這遷來遷去之苦。”


    顏子苒頷首應允:“好,那我與你同去。”


    江珣卻是抬手製止:“不,這屍骸驗看,還是到大理寺來比較妥當,以免有失公允,難以服眾。”


    江政跟著說道:“既然驗看屍骸亦是證據之一,自當隨時能呈上公堂為妥。更何況,若是喬家之女含冤而死,想必她在天之靈,亦是樂於到這天子腳下,親眼見證罪人伏法的那一天。”


    餘望亭聽了這話,不由暗暗點頭,同意了將喬瑤琴屍骸搬移過來的決定。


    江瑤跟著站起來,對著江政和白淺竹說道:“爹,娘,我跟著餘大哥一塊過去吧!”


    江政有些不舍,白淺竹卻當即作決定:“合該如此,你路上要多加小心些!”


    “謝謝娘。”江瑤欣喜之下,望向了餘望亭。


    餘望亭扭了扭嘴,跟著說道:“鎮國公府邸裏有不少尚武之叔伯兄弟,不知可否向蓮姨借上一些人?我擔心那安國公會在路上襲擊我們,毀壞證據。”


    白淺竹做主道:“成,這事我替你們說說,你們明日隨我一塊去海岱行省即可。”


    餘望亭和江瑤都點了點頭。


    次日一早,白淺竹就帶著餘望亭和江瑤準備動身前往鎮國公府,不曾想靖王府有人來拜訪,說是給江府送份薄禮的。


    白淺竹收下之後,問了一番靖王的近況,得知靖王府剛剛才獲得聖上的恩準,可以在京城裏走動。


    但靖王為了不引起京城中人的注意,所以沒敢親自上門拜訪。


    若是他剛剛獲得聖上的放寬監管,立即就去拜訪江府,那江政又是次輔,難免會引起一些誤會。


    靖王府的下人離開之前,特地給餘望亭傳了一句靖王的話語。


    “靖王讓你有空去尋殿下,他有話要與你商議。”


    餘望亭迴了一句:“沒空!”


    靖王府的下人隻能退了出去。


    白淺竹鳳眸掃了餘望亭一眼,沉聲說道:“既然事已至此,你還是抽空過去一趟吧!”


    “我知道,但暫時真沒空。”餘望亭不敢在白淺竹麵前敷衍,隻能勉強應了下來。


    三人一同去了鎮國公府,談妥之後,立即出發趕往海岱。


    而江珣和顏子苒則在大理寺之中,每日不停地翻閱著當年的喬家案卷,細細研讀,尋找其中的端倪。


    為了給譚耿製造一些壓力,江珣采用了顏子苒的提議,將譚耿府邸中的老人、一同從海岱行省升遷起來,在京畿府衙之中任職的師爺打手等,都帶到大理寺。


    大理寺都是以協同辦案的名頭,將這些人帶到大理寺之中的。


    雖然江珣和顏子苒盤問了這些人不少當年的事情,但卻沒有問到多少有用的線索,隻能確認喬瑤琴當年在府衙之中住過,而後突然暴斃。


    可顏子苒的目的是讓這些人在譚耿麵前晃悠,繼續給譚耿製造精神壓力。


    他看到身邊那麽多人被傳喚過來盤查,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醃臢事已被大理寺調查出來了,心中的惶恐越來越不安,對於吐露真相的抗拒也就越來越少。


    與此同時,在京城一處不知名的院落中,不少依附於安國公的文臣武將都在此齊聚。


    這些人全都看向了首座上閉著眼睛不曾言語過的老人。


    方才,他們爭論了一番,有些人認為應當救譚耿,有些人則認為不應該救。


    雙方的理由都很充分,彼此之間吵得麵紅耳赤,沒有得出一個結果,隻能等安國公給個準話。


    安國公睜開雙眼,看向了身旁一名道士,輕聲問道:“賈修士,依你看,老夫該不該救譚耿?”


    這名身著黑白兩色道袍,身材清瘦的男子緩緩放下茶盞,拱手道:“依貧道看來,國公更應考慮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安國公連忙坐直了身子問道。


    “隱衛!”賈修士迴了一句,而後目光緩緩掃向在座的眾人。


    在座之人全都不由捏緊了拳頭,他們跟隨安國公這麽久,自然是知曉隱衛的威脅有多麽的嚴重。


    因為隱衛的存在,即便手握大權的他們,行事也隻能小心翼翼的,就怕被這隱衛抓住把柄,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刺上一刀。


    “現如今譚耿的問題,正如諸位所擔憂的那般,極有可能是隱衛對譚耿刺來的一刀。那告禦狀之人,若是隱帥所命,足可說明隱帥手裏頭還捏有其他譚耿犯錯的罪證。”


    賈修士用手指蘸了點酒水,在案桌上寫下一個字。


    “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此時冒然出手去救譚耿,屆時隱帥再出招,則國公將會陷入極大的不利之中。為今之計,是想等著,看隱帥計將安出,我等再將計就計,倒打一耙。”


    賈修士寫了個‘安’字,而後又看向其他讚同救出譚耿的人。


    “救人是必定得救的,譚大人是我們之間的一份子,不說其他,隻憑他為國公做過那麽多的事情,就值得國公出手相救。但如何救,卻得仔細斟酌,萬不可衝動行事,壞了大事。”


    安國公跟著點頭:“諸位都是與老夫休戚與共的同道好友,老夫自是不會見死不救的。隻不過,隱帥的目標是衝著老夫而來的,前一陣子才剛害死老夫之子,這次所謀,絕不是一個譚耿而已。”


    “隱衛這是想要將我等連根拔起,不可不防。故而,凡事須得小心謹慎,切不可肆意妄為。”安國公的話音落下。


    所有文臣武將都站了起來,向著安國公拱手,紛紛嚷著:“謹遵國公教誨。”


    安國公擺擺手,示意這些人先退下,而後才望向賈修士。


    “賈先生,那譚耿被關押在牢獄之中,老夫隻怕他撐不下去,到時候自曝底細,我等則越發難有作為。還請先生替老夫想個法子。”


    賈修士摸了摸山羊胡須,眯著眼說道:“此事亦是簡單,國公去找太後述說,若是再這般縱容聖上與江家,則譚耿難保。今日退一步,明日退一步,則安國公府最後下場,與韓家無二。”


    “豈不聞,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太後娘娘不想百年之前就沒了娘家,最好還是約束約束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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