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之抿唇不語,等江珣迴來之後,恐怕就不好逗著顏子苒了。


    不過,他也不是非得要逗弄顏子苒,隻不過是依照律法行事的同時,順手而為罷了。江珣就是迴來了,也挑不出什麽理來。


    然則,此刻的江珣還被一段水域的淤泥問題難住,短時間內還無法返迴煙台府。


    餘望亭已經在江瑤的召喚下,屁顛屁顛地跟著江瑤迴了府衙。


    江珣也不好阻攔著,畢竟餘望亭留在他身邊的用處也不是很大,不是非得要他不可。


    這可把餘望亭給樂壞了,連衣裳都來不及換,跳上江瑤的馬,抱著江瑤就縱馬往府衙方向狂奔,生怕慢上一秒江珣就會反悔。


    隻留下與江瑤同來的林衛,找江珣說了幾句白澤縣有軍官肆意欺壓商販的問題,讓江珣迴去找戶所軍官反饋一下這些事兒。


    江珣應下之後,但打算親自去了解一番再作打算,並未對林衛偏聽偏信。


    林衛也並非要江珣立馬處置,隻是知會一聲,好讓江珣心裏有個底。


    他隨後便跟江珣告辭了,幾乎比餘望亭晚上半天就迴到府城。


    而後,他繼續迴到顏宅附近,找到了夜梟。


    夜梟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事情都說了?”


    “嗯!”林衛點點頭。


    “江珣沒懷疑吧?”夜梟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林衛看了他一眼,幽幽說道:“你怕我被懷疑,那你怎麽不自己去?”


    夜梟嘴角微微勾起:“我這不是幫你看著姑娘了嘛!”


    “我謝謝你嘞!”林衛說著,目光落在顏宅那處。


    夜梟想了想,輕輕搭著他的肩膀道:“這是衛主第一次試探,我怕我誤事,這才讓你去說的。畢竟,你跟他們比較熟,你說話也比較中聽。”


    林衛將他的手臂拍開:“最近沒什麽事吧?”


    夜梟搖搖頭:“姑娘已經開始調查此案了,一切都在衛主的計劃之中,並無差錯。但結果如何,恐怕還需要些許時日。”


    “白鷲這次會來?”林衛側頭望了望夜梟。


    夜梟輕輕頷首:“這次恐怕不來都不行了。”


    林衛沉默了片刻,而後看向顏宅周遭,繼續執行他往常的任務。


    被林衛盯著的顏宅眾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察覺到兩人的存在。


    餘望亭迴到顏宅之後,和江瑤各自沐浴用飯一番,到傍晚時分才來到偏院正屋裏,一同翻看尹茯苓抄錄的線索。


    顏子苒特地將宋提刑所懷疑的嫌犯“雪山飛妖”的資料訊息遞到餘望亭麵前:“這個人與你還挺相似的,你看看,可認得他否。”


    “雪山飛妖?”餘望亭接過手後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顏子苒目光灼灼地望著他:“這雪山飛妖在七年前就已經是聞名天下的飛賊,也算是你的前輩,你應該對他有所耳聞吧?”


    “你厲害還是他厲害?”江瑤好奇地跟著問了一嘴。


    “這是我師傅。”餘望亭沉聲應了一句,“你說誰厲害?”


    “那也說不準!說不定你現在已經比他厲害了呢?”江瑤笑著說道,眼裏全是餘望亭。


    “咳咳!”顏子苒咳嗽了兩下,“這種本事就沒必要比高低了。”


    江瑤吐了吐香舌:“差點忘了,哈哈。”


    顏子苒笑了笑,眸光重新落在餘望亭身上:“既然他是你師父,那你知道他當年的情況嗎?”


    餘望亭輕輕搖頭:“七年前,他曾經離開山門半年時間,都是我師兄……咳咳,都是白鷲那個家夥在折騰我。”


    “那你師父迴山之後,你可有發現他有什麽異樣?比如,花銷方麵,或者是可有帶迴什麽東西迴山門?”


    顏子苒連忙接著問道,想從餘望亭這裏問出些端倪。


    餘望亭沉思了許久,直到江瑤拍了拍他胳膊,他才迴過神來。


    “沒有,他當初迴到山門時,就隻給我們師兄弟帶了些肉食。身上的衣服也很單薄,看不出揣了銀票的樣子。”


    餘望亭連忙迴著話兒:“至於後來他的花銷問題,也沒看到他怎麽下山,偶爾下山也跟以前一樣,摳摳搜搜的。”


    “可能不是他偷竊的這七十萬兩白銀!”江瑤愛屋及烏,想到雪山飛妖既然是餘望亭的師傅,下意識就覺得他不會是幕後黑手。


    顏子苒看向她:“那你是認為宋提刑弄錯了?”


    “這個,這不是沒有直接的證據嘛,宋提刑隻是懷疑雪山飛妖,又沒有斷定就是他幹的。”


    江瑤指了指案情最基礎的概述,上麵確實沒有證明雪山飛妖就是幕後主謀。


    “宋提刑沒能見上雪山飛妖一麵,所以最終沒能弄明白到底是不是他做下的案子。”


    顏子苒沉吟了片刻,而後望著餘望亭:“餘大哥可能讓你師父迴煙台府一趟?”


    餘望亭臉色凝重了幾分,輕輕搖頭:“我師傅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顏子苒眉頭微蹙,如此一來,這案子可就真成了懸案,死無對證了。


    她目光落在了抄錄出來的案卷上,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桌麵。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將這樁案件從頭查起了。”


    尹茯苓順勢從抄錄的一些零碎線索中,取出一張紙卡,遞給了顏子苒。


    顏子苒低頭一看,上麵寫著許多小字,是霍同知的一些口供。


    “當年那些人之中,羅知府已經去世了,最有可能知曉當年案件詳情的便是這霍同知。霍同知還在煙台府裏頤養天年,正好可以去找他詢問一些線索。”


    尹茯苓輕聲提議道,說完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鬢邊的發絲。


    顏子苒想了想,頷首道:“那就先從霍同知這裏問起。”


    重新調查這樁舊案沒有得到衙門的準許,目前還屬於是私人事情。


    餘望亭和陳鬆偉兩人隻能是告假跟著顏子苒調查此事。


    所以兩人次日一同向衙門裏請了休假準許,這才跟著顏子苒前往霍家。


    霍同知在煙台府兢兢業業經營了十多年,如今告老後,也沒有迴自己老鄉,就在煙台府裏頤養天年。


    畢竟他的家業都在這裏,斷然不會離開此地。


    憑著他多年累積的聲望和家業,如今日子過得也十分滋潤,就想著讓他的兒子孫子長進些,往後再出個當官的,把霍家的榮光延續下去。


    顏子苒和江瑤等人的拜訪,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半天都沒有迴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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